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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亡国太子复仇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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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寒带着太医急匆匆往贞女楼赶去。

天色暗沉,雨下得越来越大,贞女楼年久失修,恐怕撑不住这样的狂风暴雨。

母后本就体弱,更加受不得淋雨着凉。

叶轻寒快步在前面走着,年迈的太医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

“殿下,殿下!慢些走!”

叶轻寒离贞女楼越近,心里却越发不安,他再也顾不上身后的太医,步履踉跄地奔跑起来。

倾斜的暴雨穿过走廊,砸到叶轻寒身上,单薄的布衣瞬间湿透。他脚踝剧痛,仿佛踩在针尖之上,踏下的每一步都浸着鲜血。

但他不敢停。

黑暗中,贞女楼凄冷的剪影出现在模糊的雨帘之后,叶轻寒喘着粗气,停在了小院门口。

整个贞女楼被无尽暗夜吞噬,没有一丝光亮传出。

心中的不安瞬间到达顶峰。

叶轻寒跌跌撞撞冲进院内,扑向殷皇后和长婉公主的卧房。

“轰隆!”

一道惊雷砸下,冰冷的寒光将房中照亮。

两具尸体吊在房梁之上,双眼突出,脸色青白,已经没了呼吸。

卧房角落破了一个大洞,寒风呼啸,将一大一小两个轻飘飘的尸体吹得晃动起来。

叶轻寒双膝一软,摔倒在地。

身后的太医跟了进来,看见房中情景,惊骇大喊:“来人!快来人!皇后和公主自缢了!”

叶轻寒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窒息一般喘不过气来。

自缢而亡的过程十分痛苦,死相也十分可怖,可他的母亲和妹妹,却别无选择,将自己吊死在这冰冷的雨夜里。

叶轻寒痛苦地佝偻着身体,弓起的背脊剧烈颤抖,他使劲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仿佛想这样把自己从无尽的噩梦中唤醒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们不肯再等等?

一死了之当然容易,可他还要在这人间地狱里活着,她们凭什么不等他?

他本以为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终究是特殊的,可没想到,她们也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懦弱不堪,懦弱不堪!

吵闹的喧嚣声逐渐靠近,叶轻寒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到母亲和妹妹的尸体前方,瞪大双眼看着她们狰狞的面容。

“太子?”

“太子,别靠那么近,快退开。”

“太子疯了吗?来人,把他拉开!”

无数双手从他身后伸来,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向后扯去。

叶轻寒脚下却生了根,怎么也拉不动,他死死盯着自己骨肉血亲的尸体,要将她们的痛苦和绝望全部刻进心里。

无数悲痛的怨气汇成一声声咆哮,在叶轻寒脑中轰鸣炸响——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所有的屈辱和痛苦,他要千倍万倍奉还!

他要活下去!

“太子魔障了,快把他拉开!”

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叶轻寒被扯得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叶轻寒的脑袋狠狠砸在门槛之上,剧痛传来,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

叶轻寒醒来时,正躺在贞女楼的木板床上,脑后的伤口已裹上简陋的纱布。

他翻身下床,走到院中,两具尸体裹在草席之上,就这样摆在泥泞的小院中央,无人安葬。

叶轻寒捏紧拳头,冰冷的指节被掐得发白。

他曾听说过人命如草芥,却没想到,这句话会应验到自己身上。

叶轻寒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用双手一点一点刨开泥土。

他手腕本就受伤无力,只能用指头一寸寸扣着,从小养尊处优的十指很快就被割开血口,指甲断裂翻开,鲜血淋漓。

但叶轻寒已感觉不到疼痛,他麻木地挖着泥土,天色变换,不知过去多久,终于刨出一个两人宽的土坑。

在贞女楼凄冷的死寂之中,叶轻寒安葬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而同一时刻,前朝大殿之外,却响起热烈欢腾的丝竹乐音和朝贺之声。

新皇登基,年号改立,册封宗亲,论赏功臣,新的王朝已经诞生。

百官庆贺,万民俯首。

裴戟登上了权力的巅峰。

而叶轻寒,也终于再无牵挂。

就算这世上只剩他一人,他也要活下去。

只为自己活下去。

……

新朝建立,百废待兴。

可裴戟的王座并不安稳。

天晟国留下的旧臣几乎全部死绝,而裴戟手下基本都是领兵打仗的将领,哪有多少治国之臣,因此新任三省六部的官员们并不全是他的门下,还有许多职位仍然空缺。

许多从北境一直跟随节度使的老人们,对他不顾父亲病重,擅自率兵攻城十分不满。

即使他现在已经登基为王,还是有许多别有心思的人蠢蠢欲动。

“陛下,齐王殿下一路护送太上皇灵柩,扶棺回乡,以全孝道。如今陛下登基,尘埃落定,是时候召齐王入京了。”

“臣附议。古往今来孝道为上,齐王当为奉孝表率。”

“朝廷新立,正是用人之际,北境还有许多可用之才,此次可与齐王同行入京。”

御书房内,裴戟被几个大臣围着,满脑子都是他们来回念叨的“齐王”和“孝道”。

前节度使裴闵率军反叛,本来在大义上就立不住脚。北境又一直被嘲为蛮夷之地,这些文官们最看重名声,生怕哪里被人抓住小辫子,恨不得把仁义礼智信贴满全身。

裴戟性情却随了父亲,他自己不在乎这些,平日也最烦满口仁义道德之人。

没想到当了皇帝之后,反而被迫套上了这些无形枷锁。

裴戟正被吵得头痛的时候,御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裴戟眉头一皱,吩咐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近侍回来禀报:“陛下,是……前太子叶轻寒,在御花园失足落水,现在已经救上来了。”

裴戟听到叶轻寒的名字,按着眉心的手一顿,放了下去。

除了在贞女楼刨坑下葬,叶轻寒这些天都没有其他动静,乍一听到他的消息,裴戟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人在哪里?带上来。”

很快,两名黑甲卫兵架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青年走进御书房。

一直围着裴戟争辩的大臣们安静下来,打量着这位前太子。

就算远在北境,叶轻寒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他从小就是少年天骄,文韬武略,才德兼备;立为皇太子协理朝政之后,更是昃食宵衣,勤政爱民,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治国潜质和才华。

作为一国储君,叶轻寒可谓众望所归,群臣敬服,万民敬仰。

只是可惜……

趴伏在地上的青年穿着陈旧的布衣,湿透之后紧紧贴在身上,根根分明的脊骨轻微颤抖着,勾勒出紧绷又脆弱的弧线。

一些时日不见,青年竟已瘦得惊人,两只肩胛骨高高耸起,就像两枚死死锁住血肉的铁扣。

裴戟垂眼看了半晌,出声道:“地上凉,赶紧起来吧。”

叶轻寒贴在地面的指骨冻得发红,他听到裴戟的声音,肩膀瑟缩,用手掌轻轻撑死上半身。

叶轻寒抬起眼,却没有站起来,而是在冰凉的金砖上磕了一个头,然后挺直背脊跪在殿中。

湿透的额发贴在青年颊边,他的声音平稳而喑哑:“草民叶轻寒,叩见皇上,叩见各位大人。”

御书房中一片静默,无人应声。

裴戟突然轻笑一声,从上座走了下来,伸手握住叶轻寒的手臂:“你看你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气,怎么掉湖里去了?”

叶轻寒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唇角抿直:“是草民没看清,一时脚滑,陛下见笑。”

裴戟握着他的掌心滚烫,就像是那夜烧红的烙铁,叶轻寒忍不住轻轻抽回了手臂。

裴戟转眼去看刚刚进来的黑甲卫兵,卫兵立刻跪地说道:“禀陛下,御膳房克扣贞女楼吃食,前太子前去讨要,争执之中被推入水中。”

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太子竟然要亲自找下人讨要吃食。

大臣们心里唏嘘,看着叶轻寒的眼神里透着高高在上的悲悯和同情。

叶轻寒似乎也觉得难为情,双颊浮起羞耻的红晕,紧紧咬着牙根,双唇抿得惨白。

但他垂下的眼瞳中,却只有冰冷的算计,黑洞洞的眸色没有丝毫颤动。

为了今日的好戏,饿几顿又算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不在乎被势利之人冷眼相待,他只需要这些人能够物尽其用,成为他不断向上爬的工具和垫脚石。

裴戟皱眉说道:“来人,把尚食令带过来。”

很快,御膳房的尚食令跪在了裴戟面前。

他眼角余光看见站在皇帝身旁的叶轻寒,双腿一软,差点扑了个五体投地。

“陛下,微臣知罪!求陛下饶命!”尚食令痛哭流涕。

裴戟问道:“你罪在何处?”

尚书令痛哭忏悔:“臣御下不严,御膳房配餐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把贞女楼漏了去。”

裴戟继续问道:“是不是你把前太子推进湖里的?”

尚食令立刻大声否认:“陛下明察,绝无此事!”

然后,身形富态的尚食令朝着叶轻寒的方向说道:“今日当值的奴才不认得贵人,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还请您恕罪。”

叶轻寒后退半步,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贵人……”

裴戟出声打断他的话,对尚食令说道:“行了,你下去吧,罚俸半年,回去好好思过。”

裴戟想了想,继续说道:“动手的那个奴才,即刻杖杀。”

“微臣遵旨,谢陛下!”尚食令松了口气,站起身擦掉额角的汗珠。

裴戟挥了挥手,尚食令立刻躬身告退,脚下生风,眨眼间就跑远了。

裴戟对叶轻寒问道:“这样处置,你看可还满意?”

叶轻寒垂下头,一板一眼地缓缓说道:“草民不敢,多谢陛下。”

裴戟闻言,眉尾微挑:“堂堂天晟皇太子殿下,怎么能自称草民?倒显得朕心胸狭隘了。这样吧,你虽不是太子了,但朕可以封你个侯爵当当。”

裴戟伸手勾住叶轻寒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低垂的脸,黑沉的双眼中带着审视和兴味:“朕看你容貌殊丽,肤若凝脂,如美玉堆砌,不若就叫做——重璧侯。”

听到这个极近屈辱的称号,叶轻寒猛地捏紧双拳,脸色又惨白几分,几乎变得透明。

——事成了。

或许还会有别的收获。

叶轻寒缓缓抬起颤动的眼睫,露出浸着水色的黑亮双眸,两点浓黑墨色点在洁白无暇的如玉宣纸上,在这一刹那突然显得动人无比。

裴戟欣赏着叶轻寒摇摇欲坠的神色,捏住他下巴的双指继续用力,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两道青紫的印记。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周的重璧侯,有了这个身份,那些奴才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叶轻寒收敛眉眼,用苍白的指节抚平袖口,然后后退一步,缓缓跪倒。

他的额头贴在手背上,行了一个板正规矩的跪拜之礼。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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