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哎呀,北边那皇帝忌讳那蛮族,也不是没有道理,陛下也看见他那样了,哪像个人呢!那双眼睛,就是畜生眼睛,那么大的身子——咱们抓他的时候,他刀都折了,还能站起来,抓着一个人,手从脖子这儿抠进去,撕拉一声给人豁开了,可真是——”
“唉,今天是什么日子,别说那么晦气的事。”
“对,好,那不说了,我的意思啊,就是这么个蛮族东西坐镇边关当将军,谁也得发憷不是?”
“嗯,那倒是,对了,我只听你说那黑兵神奇,黑兵到底是从哪招来的,那般骁勇善战?”
镇北王收敛了笑容,沉默思考了半晌,道:“臣弟确不该对陛下知而不报。”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个八面的黑色晶体,此物一拿出,皇帝便觉一阵不适:“这,这是......”
“此物名为‘夜半窗’,去年我偶然从一高人手中得到此物,那高人以兜帽遮住头脸,只隐约可见一双怪异的眼睛。
他言此中有一方秘境,可以释放出那些骁勇善战的士兵,他们长相古怪,虽有些似人类,但不懂人言,我在高人的帮助之下,和其中的士兵达成了交易,我可以放他们出来,他们帮我打仗,佣金是带走尸体,若是没有仗要打,每月最少还要将十个人投入幻境之中,供他们食用。”
皇帝听到这,并没有显现出如镇北王所想的惊异。
“原来如此,那些朝臣,都是被你借此机会杀了啊。”
此话一出,御书房中瞬间静了下来。
皇帝手中的白瓷杯盖刮过杯沿,镇北王低哑地干笑一声:“陛下这是何意?”
“消失的朝廷命官乍一看除了失踪前都去过万丽楼之外没什么共通点,但他们之中有些人刚好都是知道你在招募黑兵用于征战。
反对你利用黑兵打仗的,认为你手握利器恐有篡位之心的,认为朕应该向你索要黑兵的...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朕对此却一目了然。”
皇帝终于喝了一口茶:“万丽楼只是你用来消灭政敌的幌子。”
镇北王站起身来,他的白眼仁已然呈现出浑浊的黄色,脸上皮与肉的粘连并不服帖。
“是啊。万丽楼被封时你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我说得不错吧。”
玄与奢摩擦不断,有蛮族鬼将拖着,镇北王就算有心谋反,也绝分不出心神。
而今日见到笼中的蛮族鬼将,他便知道,时间到了。
“刘贺啊刘贺,朕可有轻慢过你?如今北方已是囊中之物,到时天下一统,你便是朕与贵妃二人之下的重臣,名垂青史有何不好,为什么偏要做篡位的事!”
“重臣?”
镇北王嗤笑一声:“这是什么屁话!你我都是从山匪村寨里造反上来的泥腿子,谁的手腕更硬,谁的兵器更利,这天下就归谁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从前打天下的时候,我敬你三分,可如今你打压臣子,重用宦官,放任妖妃,和前朝狗皇帝有什么不一样?!你早该死了!”
当可以横扫千军的利刃被他握在手中之时,君臣二人之间便已无信任可言,就算他不想篡位,皇帝也必定会对他生出疑心,所以,比起互相猜疑,还不如直接反了。
权力的更迭,国家的命运,这些听起来就无比沉重的东西此刻就像被蛛丝悬在这两个人身上。
对于争抢龙椅的戏码而言,这台子搭得太小,他们这些天子亲王总喜欢给自己编排些离奇故事,什么出生时有紫气东来,带兵打仗有如神助,总的来说就是为了显得自己很不一般。
可他们确实是随处可见的一般人,正因如此,蛛丝在谁的脑袋上断了,都不可能是个完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