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诺大的凌王殿只有夏侯淳和茯苓两人,每日里除了来送饭的宫女外,再没有人踏足这片土地。
这几日,茯苓几乎跟夏侯淳形影不离。
“小姐,你能陪我说说话么?”
这些天,夏侯淳都像是没有看到茯苓这个人一样,任凭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毫无反应。
见她仍然不理自己,茯苓眼中蒙上了一层泪水,蹲在夏侯淳身前,哽咽道:“小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找你,我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伤了你的心,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小姐,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少女本就一脸憔悴,哭起来更让人看着难受。
原本她是那样活泼开朗的姑娘,原本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夏侯淳心里难受的紧,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犹豫许久,终是舍不得茯苓落泪:“你别哭了,我没生气。”
“小姐……”茯苓见夏侯淳终于肯理自己了,一时激动,扑在夏侯淳腿上,说起往事痛哭流涕:“小姐,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在夏侯府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冬天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抱着对方,才熬过来的。”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那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温暖。
见她如此,夏侯淳也忍不住伤神:“记得。”
“那时候虽然过的穷苦,可却是我觉得最幸福,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每天能看到你,跟你说话,陪你读书写字,做饭给你吃,冬天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夏天偷偷溜出去买个西瓜,放井里冰一晚上,第二天就有冰冰凉凉的西瓜吃……小姐,我好怀念那个时候啊。”
夏侯淳垂下眼睑,她又何尝不怀念当初的温情。她们二人自小相依为命,那不是主仆和姐妹能囊括的情谊,直到后来她去大疆和亲,茯苓更是为了她出卖了身体,甚至生命……每每想到这些,夏侯淳就痛的难以呼吸。
她是多么希望这一世的茯苓能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今她明明有能力给她富足的生活,可她们却回不到从前了……
“茯苓……”夏侯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她想说的,能说的,都在茯苓嫁给戊翀之前说完了,包括后来茯苓来找自己帮忙,她也确认过茯苓的心意,甚至到了现在夏侯淳都想告诉茯苓,只要她愿意,自己可以带她走出凌王府,日后重新给她择一良婿,过着不用为银子担忧的生活。
可夏侯淳知道,茯苓不愿。
那她还能说点什么呢?
夏侯淳不知道。
她们之间,终归是再不同往日。
“本王来的似乎不是时候。”门外,戊翀逆光而站,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是何表情。
茯苓闻声回头,见到戊翀后立马站了起来,只见她双眼微肿,双手无措的去抹脸上的泪水,含情脉脉的望着戊翀,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
少女见到情郎时的娇羞在茯苓身上显露无疑。
这一幕太过刺眼,夏侯淳不愿去看,只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方才的温度已经没有了,只留下一团湿湿的痕迹。
“王爷,您来了……”茯苓小心翼翼地上前,大着胆子伸出手,想去拉戊翀的衣袖。本以为戊翀会像往常一样回避,却不料那双宽厚的大手竟然一把抓住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茯苓一声惊呼:“王爷!唔……”
夏侯淳猛地抬头去看,她以为是戊翀对茯苓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不料却看到了很让她无语的一幕。
戊翀将茯苓拥进怀里,正轻柔的吻在茯苓的脸颊。
“……”
茯苓受宠若惊,内心的欢愉让她几乎快忘了呼吸,这还是自他们成亲以来,戊翀第一次与她亲近,怎能让她不开心?
戊翀却没看她,视线越过茯苓,与夏侯淳四目相对,如此场景下他竟还能冲夏侯淳挑挑眉,一副挑衅的模样。
夏侯淳头一次有了翻白眼的冲动。
她总算明白以前灵均为什么喜欢翻白眼了。
因为真的很无语。
真的,很让人想翻白眼。
但她没有开口打断他们,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夏侯淳起身准备出去,戊翀见好就收,搂着茯苓的腰笑吟吟的望着她道:“夏侯大小姐,与本王一同进餐如何,茯苓也是这么想的吧?”说着低头去看怀里的茯苓。
茯苓本想拒绝的,她想珍惜每一个和戊翀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刻。可看着戊翀递来的眼神,她还是咬咬唇,极其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夏侯淳将茯苓的表情尽收眼底,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失落,她没有说话,准备离开这个令人既无语又窒息的地方。
“夏侯淳。”戊翀再一次叫住了她:“你来凌王殿也有好几日了,就不想知道外面现在如何了么?”
夏侯淳这才去看他,问道:“你要放我出去了?”
“不是。”戊翀笑的深沉:“本王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戊翀卖起了关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夏侯淳本不想随了他的意,可一想到呆在这里还要看他和茯苓亲热她就难受,生理不适的难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