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后，一天中午吃饭，刚好碰见褚宁。

“诶，今天晚上下班别在食堂吃了，我请大家吃饭，吃杀猪菜去！”褚宁一本正经地说。

“你不是嫌弃胆固醇偏高吗？不吃素啦？”

“嗯，以后吃不到家里的味道了，今天吃个够。”褚宁一边往嘴里送菜，一边语气平淡的说着。樊罗反应了一下，又觉得好像有点合理，问他。

“咋了，不回东北啦？去哪呀？”

“我老婆她公司派她驻加州了。”

“好事呀。加州是漂亮国最富的州了，医疗资源集中，你可以过去看看，学些东西。”褚宁猛吃了一口饭。抬头笑着看樊罗，樊罗像看小朋友一样睁大眼睛看他。

“嗯，对！下班吃饭时候我叫你。看微信！”

“对了，你啥时候走呀？”

“下周把年假休了，去玩两周，然后走。”

“好！”

这天晚上，六点钟，褚宁带着几个同事，老师，跟樊罗汇合。一起去医院对面的商业街吃饭，包间已经订了，菜也上了凉菜。

大家就随便坐了下来。大家就带了一个手机包，也没有冬天厚重的衣服，很快就坐好。开始随便聊着。

“啊呀，褚宁，出去以后还打算继续本专业吗？”

“看看吧，出去还要找个学校，还要考证书，要有当地行医资格。我跟我学校导师申请写了推荐信。看看吧。”

“美国的神经外科，肿瘤科可以看一看。机会挺好的。不要浪费了这么多年的专业。你专业挺好的。”

“谢谢秦主任！”

“大家都坐好了，先吃吧！一会还有要值班的呢。”

一会看热菜开始上了，大家开始摆弄碗筷吃饭。

“您好！帮我们把饮料倒一下吧！"

等饮料倒好，褚宁开始举杯准备说话。

“我毕业就来希京医院了，感谢大家的照顾，感谢我的老师，秦主任，邵主任，张主任，您们费心了！干杯！”

干杯后，大家有点惆怅了。秦主任眼中含泪。

“啊呀，褚宁，没想到四年，一晃就过去了，你看，你在妇科三年，这又在心外。嗐，时间太快了！开始是个小朋友，现在都成家立业了。”

“樊罗姐，咱俩喝一杯吧！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

“嗐，应该的。你不是请我吃饭了吗。以后好好学习，争取常回家看看！”

褚宁第二天就不来了，所以破天荒，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不知是酒精呛得，还是情绪的烘托，他原本清澈深邃的双眼，布满血丝，眼周微红，脖子耳朵也红了。他放下酒杯，捏着杯角，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应该对同事们留恋不舍，又收回了有些微颤的手。饮尽杯中酒，饮不尽百般愁。

老秦觉得有点僵，马上打趣到“啊呀，褚宁还是个重感情的小朋友，以后微信常联系嘛。又不是联系不上。有啥要说的，微信里聊。”

这顿饭吃的很快，都是樊罗喜欢的菜，却没有那种快乐的味道。嗐，樊罗想着，一个熟悉的人，要离开了，但他会有更好的发展，还是替他开心的。

褚宁喝了几杯果汁，按说他酒量还好，怎么醉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就一个劲的跟老秦抱着，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哭了，吃完饭，褚宁红着眼睛，站在樊罗面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要说什么，却只是傻笑，樊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是大人了，出去以后要照顾好家里人，美国人有枪，你也尽快考一个持枪证，出门可不能太冲动，遇见危险就躲。”

褚宁轻轻抱了樊罗一下，又极其快速的推后一步。樊罗又惊讶又觉得这一去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褚宁一边来回的前后原地挪步，一边挠了挠头看着地面说。

“你别说我了，以后别老在垃圾堆找男人了，好好找一个能保护你的。你自己本来就很好，对你不好的都是他们自己有问题。行了，你快回宿舍吧。别太晚了。“

“嗯！知道了！好！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你多保重！”

大家并没有惊讶，只是都将目光投向别处，投向远方，不同的远方是这两个人最终的归处。邵主任轻轻叹息着。

这天，樊罗盯着打开的资料看了很久，竟然一直没有翻开另一页，不知多久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愣，遂振作精神，开始看资料准备考试。

这次考试，没有考很高的分数。有几道选择题，很简单，但是答错了。

褚宁这一去，樊罗便没有收过他的音讯。之后竟然连微信电话也丢了，换了，也就更加没有联系过。几年后偶尔跟同学和之前老师联系，会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在医院心外做了大夫，正在要二胎。人生就是这样的，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