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爱我吗？”

纯白的少女坐在纯粹能量组成的浮空座椅上晃着大腿，她看向破碎世界的异界来者笑容满面，破晓诡灯温顺地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

少女轻点嘴唇，她伸手拽住身后的青年将其拉入怀中，她摇晃着脑袋蹭蹭青年硬邦邦的发丝。

本该是很帅气前来招兵买马的狂笑蝙蝠笑容逐渐僵硬，他目光注视着黏糊在一起的两人片刻才露出阴森的笑容，他捂住自己的心脏应在的位置，极其夸张地表演：

“哦，我的宝贝，我们才分开了多久你就抛弃了我找了新的布鲁斯！我爱你，可你不爱我。”

“演技太夸张一看就觉得好假。”少女毫不留情地批评着狂笑蝙蝠的虚假，他们一同身处崩毁的世界，但是破晓诡灯将她保护得很好，即便自身未能适应这一片虚无黑暗的宇宙他仍是本能地去保护她。

卡门将他教导的很好，狂笑蝙蝠看着他们之间无趣的互动作心底嗤笑，由怪物教导出的猎犬，他们之间确实有相似之处，但是不可否认狂笑蝙蝠很讨厌这种完全被掌控的感觉。

狂笑蝙蝠喜欢挑战，喜欢悄无声息夺走主动权，他喜欢未雨绸缪，更喜欢看着他人凄惨的结局大笑出声。

他并不讨厌失败与超出预计的事情，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具挑战性，但对于卡门，狂笑蝙蝠由衷地厌恶着她。这个一出现就想要抹杀他乐趣的女人，无法控制、无法理解，如同巨大的未知谜团就在自己面前，可他自己以为已经抓住答案时，才发现自己只是身处对方精心搭建的迷宫。

武力无法超越，智力无法捕捉，无论是讨好还是算计对方都会坦然地全盘接受，狂笑蝙蝠不得不承认卡门没有弱点。

“那我亲爱的姑娘，你愿意和我走吗？”狂笑蝙蝠故作绅士地伸出手做邀请状，他相信对方不会接受他的邀请，因为他故意抛弃对方的行为。

但出乎意料的是少女起身回握住了他的手，卡门的手是柔软的，没有任何温度感觉只有柔软这一概念，少女微微用力，轻而易举把狂笑蝙蝠揽入怀里。

破晓诡灯此时正站在少女身旁戒备着狂笑蝙蝠的小动作，可在少女眼里狂笑蝙蝠毫无威胁性，她轻松揽住狂笑蝙蝠的腰，好似那一身沉重的装备都是纸片一样，在对方腰身留下极具纪念意义的手印。

“布鲁斯真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呢，阿娜达，如果不是我和阿娜达已经绑死了，说不定我真的会移情别恋布鲁斯呐。”

少女轻笑着，以玩笑的语气谈起出轨的事情，就好像他们真的曾在一起过，她能清楚察觉到狂笑蝙蝠复杂扭曲的情感。是巧克力味的，醇厚香甜，明明憎恨厌恶却仍表现出喜悦，人类真是美味的生物。

卡门凑近蹭着狂笑蝙蝠的脸蛋，尖锐的金属角被挤压成奇怪的形状。

“你不会，你最爱我。”狂笑蝙蝠的语气充满自信与骄傲，虽然这个形容很奇怪，但是狂笑蝙蝠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卡门离不开他。他同样无法远离这个怪物，这是多么可悲又有趣的故事，他会与卡门消耗长久的时间，为了杀死她。

“你猜错了甜心，今天的心情是——多云转雷阵雨。”

上一秒还在甜腻腻地演戏，下一秒直接把狂笑蝙蝠丢进时空裂缝，纯白的少女带着愉悦地笑容向破晓诡灯招招手，然后径直跳入另一条裂缝里。

“小布鲁斯，记得回头和我家阿娜达说我离家出走了，不好好把我哄回去，我就会杀掉他手下所有狗崽~”

卡门还是没能和狂笑蝙蝠传送到同一个世界，不过也无所谓，她早就察觉到了狂笑蝙蝠在她身上的小动作，然而卡门并不在乎，说实在对于有人想要杀死她这件事让卡门异常的兴奋。来自于一个具有无限毁灭可能性的家伙，卡门十分地期待，这是她会选择接受这个任务最开始的原因，变数是她深爱的游戏。

这当然不是卡门在有了破晓诡灯后又去找了其他世界布鲁斯甜蜜蜜的原因，只是女性的布鲁斯实在令她觉得好奇，于是卡门开心将小布鲁斯和阿娜达丢在脑后跑去找布鲁茜玩耍了。

她深爱美丽的事物，不管是灵魂、内心、躯壳，只要是美丽的事物她都一视同仁的爱着。

布鲁茜在失去一切的癫狂中见到了纯白的少女，少女有着温柔仿佛能包容一切罪恶的笑容，她怀抱住落入地狱的自己，给自己带来光明与希望。少女陪伴着她，就在她回头可见的地方，不知不觉渗入自己生活的存在，会在自己疲惫时拥抱住自己，困倦时守护着自己的存在。布鲁茜深深依恋着纯白的少女。

她们曾一起粘在沙发上看着爱情电影，在高潮时交换一个吻到两脸通红；她们的手牵在一起无比亲密地走在夕阳下的街道，又在大雨倾盆时牵着手一路狂奔。

在某一天，布鲁茜的衣柜里都是卡门为她挑选的衣物，睡醒就是卡门亲手制作热腾腾的早餐，有卡门的存在，即便她独居偌大韦恩庄园也不显得孤独。

那是布鲁茜最幸福的时光，遗忘仇恨与悲伤，有结实的后背，深爱的人。布鲁茜甚至想不起上一个爱着的人是谁了，她的世界填满了卡门的身影，背景是和平安详的哥谭。理智叫嚣着异常，感情却迫使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深爱的少女。

这一切的美好终止于，某一天。

街道上突兀出现奇装异服的家伙，既像男版的蝙蝠女侠，又带着令人深刻恐惧的东西。牵着罗宾的狂笑蝙蝠降临在这对甜腻的情侣面前，狂犬最先扑向熟悉的味道表达喜悦想要撕咬对方的手臂。

布鲁茜本能挡在女友面前，但是一身便装的她根本无力抵挡一群改造过的疯狗。最后这位可悲的女人只能看着白裙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网膜中，她晕厥过去，出于自身防备机制她选择性遗忘了与少女相关的所有记忆，初遇、分离……

只是在某天清晨醒来，她看着空荡荡的大宅，她的心也是空虚一片。

为了阻止心理的空虚感蔓延，布鲁茜走上了一条更加极端的道路。她忘却了与卡门的记忆，她的身体本能却记得与卡门相处的点滴，她的潜意识铭记着爱人被夺走的仇恨。

直到未来再次目睹怀抱着狂笑蝙蝠手臂出现在她面前的白裙少女，遗忘了一切的布鲁茜心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憎恨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