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怂什么!”
青年孤立无援似的,只能一步步走向蓝玉斋,往蓝玉斋嘴上凑:“你......你不能咬我......”
蓝玉斋向后退去,被黑瘦的汉子压着也不见成效,几乎就快被戳到嘴上来了,他忽地一挣,从黑瘦汉子的钳制下抽出一只手来,在青年肚子上一推:“不要过来!”
青年被他推出去好几步,撞在供桌上才算停下来,他扶着后腰,喃喃道:“怎么......力气这么大。”
黑瘦汉子好歹也是打渔种地样样都来,他没想过一个富贵公子会轻易地挣脱了他的禁锢,干脆转身快速向草窝那边跑去,两步抄起小狗崽,给蓝玉斋看:“你做不做!不做我掐死它!”
用一只野狗的崽子来威胁一个男人给另外的男人玩乐,大抵是十分荒诞可笑的一幕,青年想劝黑瘦的汉子别再继续,将狗给他,把这莫名其妙的一尊大佛送走就算了,黑瘦汉子此时胸中却憋了气,不仅仅是玩乐的事,他只是恨上了这不谙世事的有钱傻子。
蓝玉斋没了禁锢,便站起来,三人见他站起来,以为他要做什么,如临大敌地紧张起来。
蓝玉斋说:“你们换一个要求,我不想这样。”
他讨厌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也讨厌他们的触碰,他觉得不舒服。
他不想不舒服,不想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可是他们不同意,他们要么要剥夺那条可怜的已经失去了母亲的小狗的性命,要么要做他不喜欢的事。
为什么无论怎么选择,他都不会满意,他都会感觉到痛苦。
为什么这人世间会有这样的事情。
那黑瘦汉子见蓝玉斋长久地沉默,把狗交给半大孩子,又上来拉扯蓝玉斋。
在蓝玉斋眼中,黑瘦汉子的动作十分缓慢,他可以找出无数的方式躲开他的纠缠。
几乎是本能的一掌推出去,平稳坚定,他好像曾经那么做过无数次,一掌拍在他结实的上半身,他竟腾空飞出去,狠狠摔在供桌上。
他这一下把剩下的两个人都吓住了,半大孩子反应快些,忙把狗放在地上,推开庙里那关不严实的窗户翻出去跑了,青年人却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蓝玉斋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怎么,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正要上前去看被他一掌拍在供桌上没起来的黑瘦汉子,忽地被一只手放在肩膀上,他回头看去,正是早晨出门去的白发男人。
“你的脸怎么了!”
蓝玉斋见到他的右边下巴上有一道血痕,着急地要去碰。
“不碍事,擦伤罢了——这是怎么回事。”
蓝玉斋便转而抓起他的手臂,指着供桌上的黑瘦汉子:“他,我推了他一掌,他就倒在那起不来了,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有那么大力气的!”
白发男人走入房间,并未看已经被吓傻了的青年和不知死活的黑瘦男人,他用手掌托起那被人折腾来折腾去的小狗崽交给蓝玉斋:“是为了救它吗。”
蓝玉斋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抚小狗崽的脑袋:“他没事吗,不会死吧,我不想他死的。”
白发男人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
“他们让我用值钱的东西换小狗,我没带钱,他们就让我把衣服脱下来换,然后他们又靠近我,说让我舔,我不想那么做,他们说不做就把小狗掐死,我也不想让小狗死,他又靠过来,我就推他了。”
白发男人轻微地点了头,脱下外袍给蓝玉斋披上:“回去吧。”
蓝玉斋看向他:“那他......”
“他会没事的,”白发男人将蓝玉斋的长发拢好,“如果逃走的人愿意回来。”
蓝玉斋不解地看了一眼庙内,烧着香炉的火舌熬干了水,渐渐窜高,把狗的尸体烧黑。
最终他还是和白发男人一起离开,把破败的妈祖庙遗忘在了身后。
“他没有妈妈了,”蓝玉斋看着手中的小狗,他问白发男人,“他们说因为很饿才吃掉他的妈妈的,这是对的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所有人都不饿呢。”
“哪怕并不饥饿,他们还是会杀死它的妈妈。”
忽然下起小雪来了,蓝玉斋先是快乐地抬头去看,又手忙脚乱地用白袍去遮蔽小狗蜷缩的身体。
“为什么呢?”蓝玉斋问。
“这是人间,”白发男人回答,“这样才是人间。”
蓝玉斋似乎没听懂,但他的注意力被小狗吸引了,也没有继续追问。
最后白发男人关上了他们小院的门,看着蓝玉斋把小狗放在椅垫上,忙前忙后地在屋中奔跑。
“所以要成为神。”
白发男人说,蓝玉斋没有听到。
“我来带你成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