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利吃了一次还觉得不够,给我喂药,又骑在我身上吃了一次,被灌药的感觉实在不好,药效褪去我头痛得要命,老弟也痛得很,火辣辣的抓心挠肝的痛。
艾斯利占了便宜,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玩鞭子那一套了,还端来一大盘子菜喂饭,绳子也松了,不过要戴上沉重的电子镣铐,活动范围实在有限,根本跑不动,我也不想吃他做的饭,看了就想呕吐。
“亲爱的贝纳尔,为什么还是不肯告诉我,你在我的工作室里干了什么?”艾斯利的语气很忧伤,他深情款款地抚摸着我的脸,“还是说,我给予你的给错了方向?你更喜欢躺下来享受?”
我人都麻了:“我不喜欢你这一套。”
“那你希望我怎么对你呢?嗯?”
眼看着他又要摸我,我急中生智:“类人情感模拟芯片的下一代工艺是什么?”
“2nmGAAFET制程,3D HBM4,2.5D CoWoS封装。更深入的详细解释都能写一篇至少七万字的论文,你问这个干什么?”
被关在地下久了,我差点忘了艾斯利是布鲁姆公司的CTO,不论他私生活有多混乱,至少技术领域方面是一点毛病没有。他很快解答了我所有关于类人模拟芯片的疑问,包括验证成熟尚未上市的散热方案模型和多芯片的并联设计。芯片的小型化与高能效一直是半导体领域的天难问题,短时期内除非材料学取得新的突破,否则芯片只能往计算单元堆料的方向增长性能,如此一来,散热又成了棘手难题。
“以云端算力替代终端需求?Ctos的算力是增长得很快,但是数据中心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建的。而且增长的算力很多都会被用到科研领域,现在科学界对大模型运算的需求越来越高,没有尽头,想要下放到个人终端手上,投入成本相当高,而且不划算,难以收回成本。”
“如果说,这种产物会成为人手必备的东西呢?就像现在的终端一样,你们还会觉得这是笔不划算的投入吗?”
“那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片蓝海市场,如果可以广泛铺开,的确是项不错的商业计划。现在,亲爱的无罪者大人,你能告诉我你究竟创造了什么吗?”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现在冷静得可怕,“地下室通道里的衣服和头发,你有没有参与过?”
“别墅的地下通道是很早以前就有的,我没怎么用。”艾斯利无所谓地摇头,“你说的是隔壁家的派对吧?是挺恶心的,有时候没办法拒绝这种派对的邀约,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这是一种……必需的社交场合,这样谁都有互相掣肘的把柄。”
“恶心。”
“是很恶心。”艾斯利笑笑,跪在我面前,仰视我的神情居然有几分虔诚,“所以无罪者大人,您愿意饶恕我的罪吗?”
“放你妈的屁。”
“也对。”艾斯利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是否宽恕他,“你肯定想着加冕之后把他们通通杀光是吧?”
我不想说话。
艾斯利从口袋掏出遥控器,电子镣铐关机。咣当一下落地,“现在你自由了,贝纳尔,你想去哪就去哪,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欢迎,我会尽力实现你的理想,亲眼见证新的无罪者时代,是我的荣幸。”
“你……”我想说点什么,却见艾斯利身后泛起魔法能量的波动,紧接着,一只秘银杖凭空出现,力大势沉地划破空气,干脆利落地把艾斯利敲晕过去。
魔力的激波荡漾中走出艾尔莎和柯林爵士的身影,柯林爵士冲我弯腰行礼;“好久不见,贝纳尔。”
艾尔莎肩头上的小鸟ctos飞到我肩膀:“贝纳尔,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我思绪有点呆滞:“你们……怎么来了?”
“艾尔莎小姐担心你被人困住,所以找我支援。”柯林爵士微笑,“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艾尔莎立着魔杖:“我怕拘禁你的是什么超厉害的大法师,就把魔杖也带过来了。你没事吧?”
看到两人都没事我就放心了,只是对于我自己的遭遇……“没事,他……我……哎。”总不能把我大意失贞操的事儿说出来,太丢人了,“他已经知道我无罪者的身份了。”
“你的身份迟早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无需担心,将后你还会被追捧、被质疑、被刺杀,要做好准备。”柯林爵士将艾尔莎手里的魔杖转交给我,“请拿着吧,对你的安全有好处。”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尽管争取到了艾斯利的支持,我还是有点迷茫,“这玩意要铺开起码要三四年,我想……”
“您接下来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回到41分局继续当警察。”
回去当警察?我连坑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从风帆大楼逃出来,严格来讲还算越狱,我连起诉都没资格。
“合法的手段当然不可能,只能走非法的手段。”
我和艾尔莎并肩走在阳光晴朗的大街上,人潮熙熙攘攘,我觉得这样大声密谋以非法手段报复的计划有点过于嚣张,挠头:“要不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当然可以,随你选吧。”
我选了一家位于小巷的私人咖啡厅,它在店外摆了几张凉棚桌椅,浓郁的咖啡香气从店内传到店外,临街的柜面摆满了各式各样诱人糕点,我身上没带钱,只能让艾尔莎付钱,承诺之后还她。
“还记得‘浣熊’吗?”
“记得,结账打款挺快的。”
“他问我们想不想继续做这一行。给黑客解决一些麻烦,线下植入骇入硬件,或者暗杀特定对象……他们管这个叫‘收尾人’。”
我思考了会:“这和雇佣兵、杀手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还是说这种叫法更炫酷一点?”
“也许吧,浣熊说,收尾人和大众认知的雇佣兵的区别可能仅在于,雇主会给收尾人提供技术支持……吧?有些收尾人自己也会搞一点黑客技术。”
“这和我要找的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浣熊接手了一个新项目,就是挖掘瑞瓦肖总警司司长的丑闻,什么样的丑闻都可以,越多越好。”
瑞瓦肖总警司这个职位确实够高了,有可能接手过我的案子,我一下起了兴趣,问:“出什么价钱?”
“三万。”
“呃,这么少?!”
“因为干这事不需要和警察枪战。浣熊说他只需要警察内部系统的登入密码,并且给警局的服务器上插入硬件直接植入病毒,让他能登入内部网就够了。”
听着很简单,蚊子肉也是肉,我决定接了,而且调查总警司这个人说不定能查出来一些关于我的蛛丝马迹。我问艾尔莎对这个委托有什么想法,艾尔莎摇头:“没什么好思路,总警司日夜都有人值班,内部网也有人脸验证和实体安全秘钥,不好弄这个。”
我挠挠头,下意识地问:“ctos?”
“ctos?”我环视一圈,我都出来了,ctos怎么还不出现呢?
“我在。”ctos冷不丁地从我身后飞到肩上,扑扑翅膀:“很高兴看到你平安无事,贝纳尔。”
它这么一说我就悲从心中来,声嘶力竭地怒骂:“平安无事个屁啊!!!”
艾尔莎看我情绪突然这么激动惊得目瞪口呆,我不知道ctos知不知道我被□□的事,但是我总觉得这狗东西一定有渠道存了那该死的视频,当着艾尔莎的面我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狂拍ctos的脑袋出气。
拍完ctos抖了抖翅膀和尾羽,毫发无损:“对不起,贝纳尔。”
“你!”我一把抓住ctos,想捏吧又不敢真的把它捏扁了,“给我出个主意!怎么进总警司!”
Ctos很快给出一套方案,维护总警司服务器中心的网络安防部有十二个人,轮值上班,理论上我只要设法任意顶替其中一人上晚班就可以进入服务器中心。
面貌可以用魔法幻化,实体秘钥可以直接偷,密码可以用夺心魔法术强行搜读记忆,但所有需要用到魔法的环节,都必须要有极高的魔力支持,因为总警司内部的反魔法矩阵效果非常强大,与风帆大楼属于同一水准。
“那风帆大楼怎么就被削了呢?”
“当初参与行动的法师实力够强大。”
我显然是凑不够那么多强力法师援助的,ctos说的方案实现起来也太困难了,我又想打退堂鼓:“这么难的事才出三万!”
“也许ctos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艾尔莎说,“我们不一定要进警司,直接进司长家里找证据不就行了?”
“司长家里?”我沉思半晌,觉得这是个还行的方案,但是和浣熊的要求差远了,“他到底是要警局内部网的权限,还是要着重挖司长的黑料?”
艾尔莎沉吟半晌:“我问问他。”
我个人觉得,浣熊作为黑客,最关心的主目标就是获取总警司的内网权限,至于有关司长的黑料获取是顺带的事。而前者难度明显比后者实施难度高了不止一个数量级,想用三万就搞定线下骇入总警司这种行动明显是做白日梦,哪怕是后者也得狠狠加钱——我看着艾尔莎与浣熊斗嘴扯皮,一边给她打手势出主意,几番拉扯与讨价还价,终于顺利拍板:“吵赢了!我们马上行动,直接查司长的帐!”
对艾尔莎的雄心壮志,我只能表示我很抱歉:“这个可能马上不了。”
艾尔莎愣了下:“你还有事要处理?”
“那可不少呢。”
我首要一件大事就是去孤儿院把宝贵的笔记本找回来,再找个合适的房子暂住下来,找到房子后还要折腾家具和打扫。盘算着再怎么样也要花三天的功夫。
我先回孤儿院,没了法术的遮掩,我只能戴个口罩,鬼鬼祟祟地想翻墙进入孤儿院后院,翻到一半就被一帮亚种人孩子抓住了:“小偷!打小偷!打小偷啦!”
要不是我比小孩子们个子高,差点真的一群力大无穷的瓜娃子锤嗝屁了:“我不是小偷!我受人之托来拿东西的!”
“哎?他声音还真有耳熟?”一人说着就要扒我的口罩,我赶紧死死捂住,抬眼一看:“卧槽是你?”
小屁孩也想起来了,表情有些古怪:“你……你成通缉犯了?”
“没有,绝对没有,你别瞎说。”我赶紧否认,“行行好你们能不能把我松开啊?”
“都松手吧,熟人呢这是。”小屁孩很有大人风度地挥手让孩子们都退下,等孩子们一哄而散,他才说:“哥你最近在哪里发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