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蒲,你都没死,我为何要死?”
被困在剑阵中的小影灵满目喷火,自他见到白蒲起,心底的仇恨和愤怒便控制不住地喷涌而出。
在这一刻,他已是小敛。
“你害我至此,就算化为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小影灵怒吼道,“敛潮尘呢?你把他怎么样了?白蒲,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哥哥不利,我一定要你好看!”
“哥哥?”白蒲冷哼一声,“你也配?敛潮尘是我的人!一辈子他都只会待在我身边!小敛,我看在潮尘的份上不杀你,可你也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赶紧束手就擒!”
“痴人说梦!把敛潮尘还给我!”
小影灵与长白宗的剑阵好一番缠斗,可对方人多势众,加上环境优势,小影灵一时之间难以战胜。
“小敛,我不知道你是碰到了何种机遇,也不清楚你为何没死,对我来说这都不重要。”
玄玉雪阶上,白蒲好整以暇,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活着,让敛潮尘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关到三尺冰牢,让你天天看着潮尘和我恩爱。我会让你明白,敛潮尘爱的人,只有我!”
“做你的春秋大白日梦!”
只见小影灵踏地而起,直往剑阵顶端小口飞去,那是唯一的突破口。锋利尖锐的冰刃刺入血肉的时候,他悄悄转换了影灵形态。
霎时光芒四射,加上周围雪光的反射,无数人都闭上了眼眸。小影灵趁此机会越过剑阵,径直向长白宫玉阶上的白蒲飞去。
然而一把冰蓝色的剑挡住了他。
来者一袭水墨梅花衣,俊美的容颜稍显稚嫩,眼神却凛冽。他挥出一道剑气,将小影灵击退下去,无数长白宗弟子围了上来,小影灵再次捏碎手中的光,灼了众人的目。他趁此机会隐于一名长白宗弟子的影子。
尚且年少的梅沉落回身行礼道:“宗主,弟子无能,让那人跑了。”
“没事儿,他还会回来的。”白蒲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梅沉落迟疑道:“宗主,不知那人是谁?近日仙界流言四起,说宗主寻找凡人以做炉……”
“小梅花,”白蒲打断他,“你也知晓我风流,爱寻欢作乐,凡人最是懂得风花雪月,我不过就是为求一乐。谁知这次竟招上个阴险善妒的,因为嫉妒我觅得真爱,为了报复我,这才四处散播谣言说我想要把他炼作炉鼎。你也知道这类人最是难缠,我也很后悔啊!”
背黑锅的小影灵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场跳出去指着白蒲鼻子大骂一顿。
“原来如此。”梅沉落信以为真,而后讶然道,“宗主方才说觅得真爱?”
“是啊,我这次去人间找到了我的真爱,他也很爱我,所以我决定要为了他收心了。”白蒲脸上明显温柔起来。
梅沉落贺道:“恭喜宗主。”
小影灵心道:“太不要脸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白蒲噙笑道:“小梅花,有机会介绍你认识。你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就先去好好休息吧。”
“是,弟子告退。”梅沉落带着一干人等离去。
白蒲脸色不变,眼底却泛起一股子冷意,他扫了一眼白莹莹的雪中庭院,随即转身走入长白宫左侧长廊。
小影灵连忙跟了上去,所幸冰雪所砌的长白宫装饰华丽,烛影绰绰,映照满地雪光,倒也不缺影子。
他一路跟着白蒲穿过重重冰宫,却是越走越暖,终于,白蒲在一扇厚重古朴的大门前停下。他推开门,复又关上。小影灵在影体状态下可以自由变化形态,他将自己变成一片黑黑的薄纸,从门缝底下塞进去,然后迅速找了一个灯柱的影子藏匿住。
许是察觉到什么,白蒲突然回身望了一下,见没有动静,这才继续往里走。
宫殿中央有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池,乳白色,上面还漂浮着红色的花瓣。或许是因为它,这里才会暖和那么多。又或许不是。
水池之后,层层叠叠的冰绡纱幔如霜如雪,轻盈飘逸,显现出极为精致的层次感和纹理感。随着白蒲的走入,纱帘轻轻拂舞,徐徐打开。
他走了好几步,才终于看到纱幔背后的光景。
一张大床上面铺着厚厚的毛茸茸的白毯,毯上坐着一个人,双手抱膝,眼睛被一条素色发带遮挡。
听到有脚步声,他明显身体一僵,慢慢往后退,就像是受了惊的蝴蝶,想要飞走,却因为翅膀受了伤而只能做着徒劳的挣扎。
小影灵认出那是敛潮尘,忙穿过影子想要离他更近些。可那些冰绡纱幔被施了法术,将他阻挡在外。
“潮尘,我的心肝宝贝,有没有想我啊?”
白蒲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敛潮尘的脸颊,他却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碰着了一样,立马往后仰。
“别碰我!滚!”
因为看不见,敛潮尘只能凭感觉防备白蒲。
“我可想你了。”白蒲并不在意他的无礼,自顾自地说,“本来今天我该一直陪着你的,可惜有人来了。你猜是谁?”
敛潮尘没理他。
“是小敛。”白蒲坐到床边,凑到敛潮尘耳边轻声细语。
敛潮尘一怔,咬着唇说:“你在骗我对不对?白蒲,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白蒲挑起他的一缕发,细嗅,近乎迷醉道:“我没骗你,你是我珍视宠爱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欺骗你呢?潮尘,真的是小敛来了,他没死。”
“他明明……从那么高的高空摔下去,怎么可能……”敛潮尘不敢相信,亦不愿深想下去。
“对啊,我也挺好奇的,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活下来?不过他啊,”白蒲饶有兴趣地玩弄起敛潮尘的长发,“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高人,实力见长,还敢来长白宫触我霉头了。”
敛潮尘扭过头:“你把小敛怎么样了?”
“潮尘希望我把他怎样?”白蒲轻笑出声,“你说。”
“白蒲,你、你不要伤害小敛!你答应我的!你发了誓的!”
“你也答应了我,要爱我一辈子。”白蒲凑近了些,目光贪婪地盯着敛潮尘的脸,“可你却为了小敛不顾自己的性命,先是跳下松图剑,后是服用断命毒,如果不是那个玄衡仙尊答应救你,你就要离我而去了。敛潮尘,你好狠的心!”
“……”
“这段时间我顾及着你的身体,没有找你算账,现在,我们连本带利一起清算,好不好?”
他说得温柔极了,却动作粗鲁地将敛潮尘推倒在柔软的毛毯上。
“好。”敛潮尘意外的温顺,“你算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反抗。”
“咦,这次这么乖?”白蒲欺身而上,“可我并不高兴啊!潮尘,我一点也不高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敛潮尘,双目冰冷得像是刀子。
“是不是只有为了你弟弟,你才会顺从我、装□□我?”
敛潮尘语气平淡道:“你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多此一问。”
“可我不允许!敛潮尘,我不允许你的心里有别人!”
“你可以控制我的行动,但你控制不了我的心。白蒲,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放手?”敛潮尘觉得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
“放手?”白蒲哈哈大笑,“当你说你会全心全意爱我的时候,我就注定了不会放手!”
“一句风月过场话罢了,怎么,流连花丛、声名在外的白宗主竟没听过吗?”敛潮尘嘲讽道。
“没有。”白蒲却认真地回道,“没有人会像你这么真心实意地对我说这句话,也没有人会像你这么全心全意地爱我。潮尘,我在你身上才真正体会到被爱的滋味,你叫我如何放手?”
被爱?爱他白宗主的人那么多,他却将别人的真心弃之如敝履,现在还好意思说没人爱他!
敛潮尘懒得再说下去了,说再多都是纯费口舌。
“潮尘,我抱你去沐浴更衣吧。”白蒲看出敛潮尘不愿搭理他,将人抱起,往外面的浴池走去。
敛潮尘自知拦不住,也就只能随他去了。
热气蒸腾,水雾弥漫,白蒲慢慢脱下敛潮尘的素雪锦衣,手脚规规矩矩,俨然一个正人君子。可眼里翻涌的欲望却并非如此。
灯柱下的小影灵忍不住翻白眼。
敛潮尘看不到,但那股如盯猎物的灼热视线,叫人想忽略都难。
白蒲抱他入水,肌肤相贴的时候,敛潮尘差点一脚踢过去。
伪君子!
热水暖身,漫过腰腹,白蒲一点一点给敛潮尘擦身,仔细、温柔,处处耐心。
敛潮尘被蒙着眼,敏锐地感受身体的每一处,感受着白蒲指腹的摩挲、打转、按压……
如果不看白蒲的脸,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此时此刻,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可一想到相爱时如胶似漆的两人,也终有看之生恨的这么一天,敛潮尘心底就有着说不出的惆怅悲忧。
白蒲眼神越来越沉,见着敛潮尘越变越粉嫩的脸颊、耳尖、身体,喉间上下一滚,揽住他的腰身,往下拉了一下。
敛潮尘径直坐下去,背脊贴住冰凉的玉壁,有一瞬的沁人。
白蒲跪坐其间,一手按住他的后颈,放肆亲吻着唇,一手握住,富有技巧性地抚、慰。
被温热的浴水浸泡许久的身子本就软,大脑一片混沌,眼前五光十色,敛潮尘生不出反抗的力气,只能被迫承受着。
双手搭在身后的玉石地板上,可是点点凉意驱散不了彼此之间逐渐蔓延的热气。
“宝贝儿,你好热。”白蒲声音沙哑道,“让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