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璃回到家时,夜晚已经将近,她紧闭门窗,拉上窗帘,打开空调调高暖风。
因为夜晚的温度直达零下二十多,小小的房间里,暖色灯光仿佛夕阳融入天空。
坐在书桌前,时璃翻开日记本,记录着今天所产生所看到的海马效应,连同之前的,日记本已经记录过半,时璃都怀疑自己之后会不会得老年痴呆。
等到记录完时,时璃想起给零发个消息。
“你到家了吗?”
手机屏幕的灯光倒映在时璃精致而白皙的小脸上,等了许久也没有消息回复,时璃只好放下手机钻进自己的被窝。
随着夜幕渐渐拉开帷幕,整个莫比乌斯镇好似被搭建的戏台,因为夜晚温度低下,镇上安静无比,只能零零碎碎看着有些灯光闪烁,和列车发出轰鸣的生物,以及狂风席卷撞击在玻璃上作响。
夜晚的列车不会停,好似永无止境的围绕着它所行驶的路线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时璃面庞上打出一层光影泯灭的圆晕,她抬手遮住阳光衣袂金色的褶纹仿佛为此浣白了黎明。
随着时璃起床拉开窗帘,指尖悬停的那一刻,小区里的钟声响起,那钟声震落的阳光碎屑坠入水杯,将漂浮的柠檬片蚀刻成镂空的日晷指针。
楼宇的玻璃窗阵列突然开始翻涌,将暮春的光线折叠成鳞片状的浪,在时璃锁骨凹陷处冲刷出微型潮汐。
有乌鸦掠过时掀起的风,让窗帘鼓胀成灌满月光的船帆。
时璃好奇的看着水杯里形成的指针,最为明显的刻度指向十点。
不过她没有想太多,在收拾好后打开手机,发现零同学发来的消息。
“到了。”
于是时璃又发了一条:“走啊,上学去。”
她没注意到零发来消息的时间,正好是昨夜是十点钟。
白天的温度很高,现在的没有分明的季节,可以说是白天夏天,夜晚冬日。
“早啊,零同学。”
“早,时璃。”
他们两在小区门口碰头,门口前方依然是列车站,七点的列车人很多,而他们是最后一站下车,所以在七点的高峰时期,很难找到位置。
“夜晚的温度很低,适不适应?”时璃紧紧抓住身旁的扶手,列车摇晃的弧度较大,让时璃有些站立不稳。
“还好,其实每个地方都一样。”零不动声色靠拢了一些,让时璃能够靠着站稳。
时璃感激道:“谢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时璃突然提起早上的事情:“对了,早上我看到阳光在我水杯里让柠檬片倒映出指针,指向十点,很神奇吧。”
听到十点后,零明显一征。
时璃并没有注意到他怪异的目光,自顾道说着关于自己老是容易出现错觉的事情。
随着列车到站,时璃看了一眼手表:“还不错,每次到校都在八点整。”
微风拂过,吹拂起时璃的白发,零恍然看见她后颈处似乎有一条很淡的疤痕。
是疤痕吗?
他没有深刻去问,毕竟女孩子都爱美,万一提到这种瑕疵的问题令她伤心就不好了。
第一课在八点半,时璃在教室里又望着禁区的位置,不由得想起昨天:“零同学,你来这里是为了禁区,因为什么?”
“调查。”零也没有隐瞒:“在穹顶高中有一个量子计算机,预测出这次禁区可能会发生不好的情况,所以我作为这次的观测员,才转校到这所高校。”
时璃想着这所学校也叫观测高中,但学校好像并没有发出关于禁区的公告,她望着禁区的围墙,突如其来一种莫名的心慌。
就好似一艘帆船漂浮在时刻会发生巨浪的海面上,摇摇晃晃,飘忽不定,仿佛下一刻就会沉沦。
在讲课时,时璃的思绪早就飘向远方,心不在焉的转动着手中的笔,一只手撑着面庞,目光涣散。
这节课是讲的是关于人类进化的理论,也不能算是理论,因为之前变异怪物也算进化,以及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也是进化。
进化,对于人类来说,是概率问题,那场血雨毁灭了因为生态影响和病毒影响的变异怪物,同样也赋予了每个人类进化的权利,但因为概率,可能一万个人类里只有一人才会得到血雨馈赠的进化。
时璃也淋过那场血雨,也没有在血雨中死去,当然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什么进化的迹象,到现在还是与普通人无疑。
“啪!”
手中转动的笔掉在地上,她回过神来弯腰去捡时,忽然在中途看到老师放在讲台上的水杯里的水呈现出波浪般的摇晃。
抬起眼眸间,瞧见墙面上的钟表,时针正好指向十点,可在时钟的玻璃上,她恍惚间又看到那道模糊的影子,就好似在她身后从而倒映在玻璃上。
时璃猛然回头,却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在望着钟表时,上面的影子已然消失,此时正是刚过一分。
讲课的薛定教授也发现不对,但他没有慌张,推着轮椅转向学生,用手指捏碎粉笔,粉末纷飞在讲台上,漂浮在空中,形成一道基因组。
薛定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严肃道:“基因是无法更改,要想进化,只能从这里!”薛定指尖重重的点在自己的心脏上:“人类的心脏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而那场血雨,正是解锁能量的钥匙!”
“哄!”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巨响,一道火光直冲天际,紧跟着教室开始剧烈震荡。
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地震了!
时璃看着扬起的粉笔末,在空中盘旋仿佛凝固成倒流的星河,教授不慌不忙道:“安静,这所学校没那么不堪,只要不是地裂,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到教授的话,班级里也慢慢安静了下来,随着地震加剧,除教授外,所有学生脸上都挂满了担忧。
“你不害怕吗?”时璃向零问道。
“不怕。”零顺着时璃的视线,猛然看到禁区的高墙上出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教授,禁区墙上出现了裂纹!”
听闻此言,本是不慌的教授脸上也浮现出凝重之色,他推着轮椅来到窗前,果然如此。
地震猛烈摇晃,连坐着都有些困难,而教授瞳孔显露出别样的光芒,零发现,高墙的裂缝居然开始慢慢消失,就好似伤疤愈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