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emmmmm这个林漠他包有病的。
“大早上的狗叫什么呢”,文瑾毫不客气地朝着林漠翻了个白眼,“别当傻逼行吗?”
“对我就是这个态度是吧”,林漠嫉妒到连声音都隐隐有些干涩扭曲。
他盯着文瑾红亮的唇瓣,少年嘴角破开一点,露出粉色的软肉,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含在嘴里反复舔吻吮吸太多次,才会有这种裂开的痕迹。
男人用力咽了口唾沫,激烈的情感在心头涌动,他胸口一阵阵发着颤,小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过猛根根暴起。
燥热的血液翻滚,额头被激出细密的汗珠,眼底一片红热,林漠阖了下眼,鼻翼剧烈翕动,他吐出口气,竭力压抑住纷杂的情绪。
可一想到文瑾还会自己张开嘴,伸出舌尖,若有若无的舔过男人唇瓣,勾着男人更深更重的吻他,直至嘴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染上男人的气息。
他还会顺着男人的唇角吻下去,一路亲上脖颈,留下一连串带着宣誓主权含义的痕迹。
早上睁眼时黏腻的触感,照镜子时脖子上斑斑红痕,林漠咬紧牙关,那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他们两个到底做到了哪一步,嫉妒和苦涩冲击着林漠的脑海,怒火沿着热血在身体里奔腾,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尖针,狠狠刺进林漠自己身上,疼到连眼泪都要掉下来。
他从来都不是会被人主动选择哪一个,从诞生到被决定死亡。
总是他,被放弃的是他,被怨恨的是他,到如今,即便他占据了主导权,可还是没人会选择他。
文瑾如此,所谓的家人也是如此。
他还要装成是‘他’的样子才能在这世间苟延残喘。
明明他也只是想活下去,想要被爱,想要被选择一次。
明明只是想要像一个人一样活着而已,为什么总不选他?为什么总不看向他?
为什么没人爱他?
林漠的双眼通红,胸腔肉眼可见的剧烈起伏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可表情却异常悲伤和失落,像是被绑着巨大石块扔进深海里的可怜小狗,即便是声势浩大的尖利嚎叫,竖起爪子奋力挣扎,也满是绝望气息。
空气中的悲伤几乎要化为实质,像是黏糊糊的胶水挤满了空气,呼吸间都是浓稠的苦涩气味。
文瑾咽了咽口水,只觉得眼前人像马上就要衰败的枯萎枝蔓,干瘪的枝条无望地垂落在黄土之上。
好可怜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孩子经历了什么,对眼前人的同情一点点从心底冒出,像泡腾片被扔进水杯,升腾着涌现出细密的气泡。
滋滋作响、逐渐扩大,直至占据一整颗心脏。
之后被抓着脚腕拽回去的每一天,文瑾都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同情林漠。
这男人根本不是枯萎的藤曼,而是藏在枯枝落叶里伺机而上的毒蛇,吐着细长的信子,躲在阴暗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现在,文瑾搔搔头,越想越心虚。
虽然他刚好像也没说什么很奇怪的话,还是说他刚才骂的那句话正好刺中林漠了?
不能吧……那难道是昨天说的?是因为昨天拒绝跟他一起去花园了?文瑾想半天也没想明白林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但遇事不决先道歉,这是他习得的宝贵经验。
“你怎么了”,文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是我说话太难听了吗?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不要伤心了。”
“昨晚太冷了,你要是想去花园走走,等我一会打完针了我陪你去好不好。”
少年语气温柔的像在哄小朋友,带着强烈的安抚气息,柔软的指腹从脸颊上拭过,被触碰过的地方依稀还残留着少年的温度。
鼻尖划过浅淡柠檬香。
林漠袖口微沉,一团暖意试探着靠了上来,触感热烘烘软绵绵,明明不关文瑾的事,明明自己昨天还在拒绝文瑾,可他一点都不在意,甚至会主动拉着他的手,哄着他,又跟他道歉。
眼泪不自觉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倔强就像被捅了个窟窿,一股一股抑制不住的往外涌。
脑海中灵光一闪,靠,昨晚的退烧药里面有安定成分!
他怎么才想起来这件事,林漠简直要被自己蠢死。
打了安定文瑾肯定睡得很熟,绝对不可能主动亲‘他’,所以脖子上的那些痕迹,多半是指头掐的,就是为了让他嫉妒。
毕竟‘他’一向只会这种偷鸡摸狗的下作手段。
他怎么连这点小伎俩都没分辨出来,还气冲冲的过来跟小瑾生气,林漠懊丧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清脆,听的文瑾都吓了一跳,讷讷开口道:“你要是实在生气你就打我吧,你别打自己啊。”
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俩。
林漠挺直身子,狼狈的抬手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而另一只手则用力攥住文瑾指尖。
男人抽泣着,像被淋湿羽毛的小狗,撇开身上沉重的包袱,拽着救命稻草,委屈巴巴的道着歉,“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说你,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厉害,小瑾可不可以不生我的气。”
这一番道歉听的文瑾匪夷所思,但林漠是在哭的太伤心,他都没机会说话,只好顺着林漠的话往下说,“我没生气,你别自责呀,我的病都是你治好的,我怎么可能会跟你生气嘛。”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文瑾的方向凑近了些,颇有心计地压低身子,湿漉漉的眼睛自下而上,可怜兮兮的看着文瑾,被水光泡的莹润发亮的眼珠湿漉漉的,像奈良山上的小鹿,散发着惹人怜爱的气质。
昨天还是一副冷静医生的模样,今天就趴在他的大腿上红着眼睛哭鼻子,这反差谁受得了!文瑾吞了吞口水,脑子一抽,张口应道:“好,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
林漠迫不及待道:“小瑾能不能给我……”
给我取一个新名字……
话还没说完,比昨天更剧烈千百倍的疼痛翻涌着袭来,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破碎的片段。
手电筒射出亮白的光,破败的烂尾楼,布满尘土泥泞的窄长台阶,还有自高处垂下、僵直苍白的一截手臂,她中指上的钻饰,折射出摧残耀眼的光。
尖利的哭叫、混着哀嚎彻响,淹没了铁制手电筒砸落在裸露的钢筋上发出的清脆弹响。林漠额前一阵眩晕,神经扭曲抽搐,他攥着文瑾指尖蓦然收紧,齿根麻痒的厉害。
耳畔依稀又响起刺耳的细长鸣笛声,肩背泛起熟悉的刺骨瘙痒,像是成千上万只米粒大的蚂蚁掀起皮肤钻进血肉里大口啃食,野蛮地撕扯下沾着血色的红白肌理。
一口、两口……吃干净筋肉还不够,它们还要贪婪舔舐着他布满斑驳齿痕的乳白骸骨、涎水从永不满足的口器中溢出,腐蚀他的骨血。
咸涩胃酸上涌,溢满口腔,呕吐的欲望翻滚,脑海中属于‘他’的恨意翻滚着上涌。
不许——
生理性泪水沾湿眼眶。
做出这种事情的你——
他浑身发热,背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怎么配让小瑾——
尖锐的怒吼声在脑海中肆虐,林漠咬着牙,咽下满口腥涩,他近乎柔顺的垂下头,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字一顿道:“能不能给我取一个新名字。”
“他们说,林漠的漠,是冷漠的漠,我不想当那样子的人,小瑾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新的名字,只属于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