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醒醒。”

“！”布鲁斯从梦中惊醒，发现荧幕上已经在滚动播放电影结尾的谢幕演员表了。

他居然把电影的高潮剧情全都睡过了！

他懊恼地皱起眉。

[Wrong!]

仿佛看出来他的懊恼，身边的女人揉了揉他的头顶，表情温柔得让人想落泪：“没关系的布鲁西，现在是太晚了，你也该累了。”

[Wrong!]

“走吧，玛莎、布鲁斯，”托马斯把盖在布鲁斯身上的外套穿回去，“贾维斯已经在等我们了。”

“好——”刚睡醒还没缓过来的小少爷连忙站起来，迷迷糊糊地跟着往外走，结果被冷风吹得一哆嗦，跟着父母一起不好意思地笑了。

[Wrong!]

贾维斯果然已经开车来接他们了。

托马斯去坐了前座，让布鲁斯可以靠在玛莎身上。

不过布鲁斯已经被冷风激得清醒了，趴在车窗上遗憾地看着电影院门口越来越远。

[Wrong!]

看出了他的不舍，玛莎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布鲁西，如果想看的话我们下次可以再来。”

“或者直接买碟回去。”托马斯补充。

“嗯。”小少爷乖乖地点头，开心了不少。

[Wrong!]

他想去握住妈妈的手。在回头之前，布鲁斯瞥见影院旁边有一条黑洞洞的巷口，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恐怖大嘴。

他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个激灵。

[Wrong!]

小小的手握住玛莎纤长优美的手，布鲁斯仰起头去看他的母亲，去看她修长的脖子和戴着的珍珠项链。

上面本该沾着血。

男孩打了个寒噤。想象没有中断，内心向他描绘出父母的死亡假象，而他为此自责。

[Wrong!]

我为什么会想象爸爸妈妈死亡的可能？

我是个坏孩子吗？

[Right.]

“快到了，等回家你就可以去睡了。”

玛莎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她把布鲁斯抱在怀里，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男孩，让他再次陷入昏昏欲睡的舒适中。

[Wrong!]

这是夜路，但贾维斯开得又稳又快。他们停在家门前，老管家替他们打开了车门。

托马斯先下了车，接着是布鲁斯，最后是玛莎。

只要回去洗个澡，他就可以安心睡觉了，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

[Wrong!!!]

“怎么了？布鲁斯，不想进去吗？”

[Wrong!!!!!]

…

…

…

“我不懂，我明明和那个外星人做了交易，你不应该发现才对！”在疯帽匠被一拳锤在地上时，他依旧不相信蝙蝠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仅靠他自己就挣脱了控制器。

“它应该是完美的！你最大的遗憾会被弥补，顺着你希望过的最好的发展进行，你怎么可能发现破绽！”

蝙蝠侠沉默不语，把罪犯交给警察。

罗宾走到他身边耸耸肩：“所以，你是怎么发现的？”

蝙蝠侠抿着嘴唇，像是一只没有没有感情的蝙蝠怪物。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罗宾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正是因为没有破绽。”

但是不该如此。

“我感受到了幸福。”

他本不该幸福。

“我眺望到了让我痛苦的地方。”

熟悉的痛苦让他警觉。

“一切都是错误的。”

他承受过太多次攻击。

稻草人、欢呼、毒藤女、疯帽匠、斯特兰奇·雨果……更不要提哥谭外和地球外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超反们。

痛苦的回忆意味着可能有人在利用他的弱点想击溃他；

幸福的感觉意味着可能有人想让他沉迷于此一睡不起。

蝙蝠侠擅于寻找弱点，其中自然包括他自己的、必然包括他自己的。

他逐渐地、逐渐地，再也不能安心享受幸福、乃至无法单纯沉浸于痛苦之中。

周围人有时会窃语，说他越来越像一尊蝙蝠石像而非活人。

他知道。

但他必须如此。

我会变成一只蝙蝠。

Yes, father, mother.

I shall become a B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