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衣领,头顶失灵的射灯蓦地重新亮起,似天空突然低压下来的烈阳,那烈阳,在他记忆中骤然曝晒起来。
他回想到他上次见冼宇的时候,在冼建的葬礼上。
那一年,冼宇十六岁,燠热的夏天四处冒着暑气,他一身厚重孝服,捧着父亲残缺肢体的骨灰,身后一长龙送殡队伍。
哭丧队有模有样地嚎哭唱词,冼宇则没有,他嘴唇没血色的白,眼眶凹陷,面色苍干,一副失去父亲捕食的、饿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