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内,沙安文盘腿坐在半空中,一只手捂住嘴,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听到江月的话,一改自己散漫的样子,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001,留下些许神识维持通话,其余的收回来。]
001被江月搞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听主心骨沙安文的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不过片刻便出现在沙安文身边。
江月十分肯定在暗中窥视的人就是沙安文,也自知等不到她回答,自说自话,“待江冬术收服秘境,避开她进来,我们见一面。”
像是笃定沙安文会同意她的提议,江月什么都没有解释,话音刚落,身影消散,就这样消失在密林中。
江月轻描淡写丢下个难题给主统二人,自己倒走得潇洒。
沙安文还好,001不淡定,在空间里跳脚,来回飘着,[宿主,别去。这肯定有诈!想不通,她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001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小小的一个空间,被祂来回转了好几圈,做为001口中重点关心的对象,沙安文十分淡定,浑身上下散发一种置身事外的松弛感,蛮有闲心地点评了一下江月的行为,
“在江冬术面前可是一个好前辈,半点看不出会在她背后诈她师父。”
[宿主!]001皇帝不急太监急,沙安文不紧张,祂却急得上火,见沙安文这么不放在心上,忍不住出言提醒。
“安啦,安啦。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到时候见她会做好准备的。”沙安文三言两语打发001。
“好了,江冬术要回来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她该怀疑了。”沙安文另起话题,用另一件事转移001的注意力。
沙安文打定主意,001无法劝她回心转意,只得送她回去,气冲冲地沉睡去了。
沙安文魂魄归窍,恰好赶上江冬术出秘境。
江冬术离开的很突然,回来也一样,就这么毫无征兆被风带了回来,声势浩大的出现在沙安文面前。
沙安文起身迎上江冬术兴高采烈的脸,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江冬术身上令她发疯的血迹,半阖的眼帘遮挡住眼中的阴暗,“谁的血?”各种疗伤药应声而出,围在江冬术身边任她取用。
被沙安文这么一说,江冬术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赤水鹤的血。
这些血早已干掉,一块块的赖在身上,血腥味冲鼻,秘境中江冬术精神高度紧张,倒还不觉得什么,回来一放松,先前失灵的鼻子重新工作,闻到这味道就恶心的不行。
江冬术被身上散不去的味道恶心到一时没回答上沙安文的话,沙安文等不及,灵力包裹住江冬术,在她身上游走。
灵力反馈出江冬术身上并没有伤口,沙安文不放心,捻住江冬术的一缕散发,将它轻轻别在耳后,重复问道,“谁的血?”
两人间的距离靠得太近,身上的气味交织在一起,沙安文身上丹药略显苦涩的淡香混着血腥味,随着她的呼吸带动,一点一点打在江冬术身上。
江冬术觉得浑身莫名其妙的很不得劲,心里有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异样感,看着前上方沙安文落上的视线只觉得自己好奇怪。
江冬术感到不自在,头一偏,正好看到沙安文在给自己别发。雪白的指间捻住一缕乌黑的发丝,动作起伏间,气流带着她身上的药香味轻轻萦绕在鼻间。
江冬术僵在那,又猛地后退一大步,忙慌地回答沙安文的问题,“我没受伤,这是赤水鹤的血。”
沙安文收回自己的手,面色坦然,仿佛先前那个亲密之举不是她做的,看了一眼江冬术身上的血迹,顺势换了个话题,“看来你在秘境中经历有够精彩的。你先去好好洗漱休息一下,有什么想说的我们明天再聊。”
江冬术脑子没转过弯,沙安文说什么她就做么,待打好热水,她整个人泡在水中,蒸腾的水汽洗去她一身的疲倦,离家出走的理智又回来了。
江冬术浸在水中,整个人反应过来,开始复盘刚才自己的不对劲。
师父靠我那么近我为什么会那么奇怪?师父又不会害我,没道理我会讨厌师父,总不可能我是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白眼狼。那股情绪称不上讨厌害怕一类的负面情绪,可也不与开心感激之类的正面情绪挂钩……
直到水彻底凉下去,江冬术起身穿好衣服,她都没能理清头绪。
江冬术在秘境中待了五天,五天都没有合眼休息的疲惫感加上骤然放松涌上的劳累感,今天晚上她很快入睡了。
水声潺潺,风声呼啸。
江冬术静静看着眼前将自己救出水火的沙安文师父,看着她一步步靠近自己,看着她捻起自己的发丝,温柔的为自己整理发型。
沙安文一举一动在江冬术眼中被慢放,雪白的手指在乌发下更显白皙。江冬术低下头,任沙安文作为。
两人间的距离在一人主动,一人放纵下进一步拉进。
江冬术矮沙安文半个头,低下头的她看不见沙安文的眼睛,目光正巧盯上了另一只垂下来的手。
沙安文那只手自然垂落,江冬术目光落在那只手的手腕上,脑海中蹦出句诗,皓腕凝霜雪。
江冬术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双手捧着沙安文的那只手,微微侧脸,用脸颊触上她的手腕。沙安文的温度通过两者之间的皮肤接触传了上来。
沙安文很温柔,她身上的温度也恰到好处,暖暖的,不会过热,也不会过冷。
江冬术感到很舒服,像是个被顺毛哄好的小动物,眯起了眼睛,不自主的撒娇哼唧了一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样近,沙安文身上的气味自然也被江冬术嗅到。
这个味道不浓,是股淡淡的幽香,却像个钩子一样轻松吸引住江冬术。
多种药材混在一起的味道,微微的苦,江冬术讨厌苦,可这个味道不会让她厌恶。
江冬术身心舒坦,起身抬头看着沙安文,张口欲说些什么,沙安文的脸却突然变得模糊。江冬术伸出手想挽留,一句不要脱口而出。
江冬术唰的一下睁开眼,看着头上的天花板,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呜,原来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