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孟婴婴咬唇,她思考,这句话只被她写进过一个本子里:“本子..那是我的日记!”孟婴婴瞪着眼,商莽视线飘浮向下看,抿了抿唇。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于是他强硬道:“掉在地上,无意瞥见。”孟婴婴无奈笑了,只能扶额摇头:“算了,我跟你计较啥,反正你也不知道日记是什么吧。这个在我们那边算是一个人的秘密了,看了的人,是犯法的。”
商莽道:“我想知道你。”
孟婴婴没懂他说话的意思,左思右想:“知道我?”她想了半天,最终灵光一闪,看向他:“是了解我吧。”
商莽一愣,他咬了咬唇:“不是,我只想知道你靠近我的意图。”
孟婴婴神情不自然干巴巴的解释:“没有任何意图啊。”欲盖弥彰的露出笑容,“再说了,我能图你什么?”
商莽轻蔑一笑,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保护你的师兄啊。”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情绪有多浓。
孟婴婴要笑不笑的盯着他,然后说:“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表达的最正确的情绪了。”她凑到他的视线里,“你在吃醋。”
商莽表情怔松:“吃醋?”
孟婴婴颔首:“对啊。这种情绪,比嫉妒小一点,是你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商莽你有情绪了诶。”她惊奇的开口,仿佛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一直都觉得他没有情绪,她错了。他比任何人都能感觉到情绪,每一个的恐惧,忧伤,悲愤,怨恨,所有的负面情绪,在他的面前都会被放大,他看得一清二楚。至于正面的情绪,他体会不到。
哭是什么感受,笑是什么样的,幸福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曾经很好奇...
“喜怒哀乐,对于人来说是累赘。”他表情阴冷,“有了这些情绪,人就有了软肋。”商莽以为孟婴婴会反驳她,可是她没有,只是紧紧的看着他,眼中纠结:“对于有的人来说,你说的没错。”周遭的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很难受,是一种会刺激他的感受,躁动在他心上。
孟婴婴仰起头,很认真的说:“但对于你来说或许不是。”身后是充满血腥尸臭的土地,面前是灿烂活泼的她,商莽只感觉天差地别,就像是一场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一触可及的希望。
孟婴婴一字一顿:“商莽,我教你爱人吧。”
商莽直直的站在原地,发愣的看着孟婴婴,一瞬间思绪万千,对于孟婴婴来说第二世意味着什么呢,痛苦,一场绝望的梦,即将上天又猛地坠入深渊。对于她来说,这不是美好,而是一场巨大的噩梦。
商莽捏紧拳头,走上去,用力抱住她:“我只做一次好人,孟鸢。”
孟婴婴神思混乱,拼命的挣扎,用手打他,每一下都很重,商莽埋在她的颈侧呼吸,她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在肆意,不安,惶恐,害怕,悲痛——都在她的神思里。
她的手臂开始出现黑色的线,穿过她的脉搏。
周修葺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问:“你?”萧折玉松开他道:“周修葺,你有过后悔的时候吗?”周修葺脸上的急促顿在脸上,萧折玉轻笑着:“你知道吗?我做事情从来不后悔,因为无论后果是什么,我都会吃下去,哪怕吃的我痛苦,我也不会说一个悔字。”
周修葺望着她神情:“有过。”他说,萧折玉笑了,道:“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果断的周道人后悔?”
周修葺慌乱的垂下眼,无法直视她的眼睛:“我只对一个人后悔过。”
萧折玉松开了他的手,没在继续问,脸上笑意收敛感觉,周修葺再次抬眼,看见的只有冰冷的面庞。
萧折玉敷衍说了两个字:“可惜。”
她的目光不在停留在周修葺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孟婴婴他们二人。
周修葺手掌晃动,走上前去把脉。
商莽松开她,看了周修葺一眼,周修葺抬眼与他对上目光:“怨气入体。”
商莽握紧拳头,看着他,周修葺明白什么,拧着眉不赞同,商莽抓住他手腕:“你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他言罢,抬起孟婴婴的下颚,萧折玉只感觉眼前出现了一阵迷糊,两眼一黑的晕了过去。
随着他们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商莽红眸不藏,低下头吻住她,泄气般在她唇上轻咬。
怨气进入他的身体,浑身都很冰冷,心口开始隐隐作痛,他抬起头,擦了擦她的嘴巴。孟婴婴瞪着眼,与他对视。
商莽侧开眼:“闭眼。”
孟婴婴抬起手臂,手臂上的内线一点一点消退。商莽起身要离开,孟婴婴拉住他的衣角:“谢谢。”商莽冷哼,唇色压不住的白,他微扬下巴:“我说过,你的命,只能在我的手上。”
孟婴婴松开手,放他离开,对于他来说,她到底算什么。他对她挺好的,至少超过了朋友间的关系,可是他从来没说过喜欢,行为举止上又这么古怪,孟婴婴不理解,也看不懂。她转动手腕,那颗红痣没有发热,平静的出现在她的脉搏上,她指腹磨搓皮肤,指尖粗糙。她才发现自己的指腹已经生了茧。
从前她会想,她明明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对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现在她逐渐开始摸清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早晚有一天会浮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商莽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坐下,这个地方不会被烛火照到,他盘腿开始消化那些怨气。
孟婴婴一抬眼,瞳孔地震,想也没想扑了过去。
她唤出灾厄抵住那相迎过来带着杀意的笛子,孔浮生看向她:“孟前辈,他是鬼胎。”孔浮生锁紧眉头,薄唇抿着,眼里不掩盖的厌恶。
孟婴婴愣住,这和之前的孔浮生完全是两个人,她灾厄不松手,用力往后抵。四周寂静,孔浮生反手从她两边间隙过去,孟婴婴反手接下这一招。
她深呼吸,将他的笛子从他手中挑开:“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