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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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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温朦朦胧胧间似乎抓住了一点思绪,灵台渐渐清明,耳中传来刺耳的摩擦声,似乎是有人拖动着利器向他缓缓走来。看来这个摘星阁是分得清死人和活人的,用尸体充活人根本不顶用。

科温心道:可能要完。

他奋力挣扎着,可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只是恢复了思维和听觉,他全身被无形之力缚住,完全不能活动,连眼睛都不能睁开。冷汗从他的额角处滑落,濡湿了枕巾,背后的汗水已经把他和床板粘在一起了,科温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可预想中的疼痛一直没有到来,“那个东西”似乎被什么限制着,无法直接对科温下手,尽管如此,科温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毕竟他毫无还手之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科温在心里默念“咒枷护体,无往不利。”

一阵凌厉的剑风划过科温的脸颊,科温心惊:取他性命的居然不止一个。

室内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有时候远在房间另一侧,有时近在咫尺。片刻,科温发觉,这手持钝器者,与手持利剑者,竟是一攻一守,一个要杀他,一个要护他!

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处境里,有谁能救他?

沈默和俞疏月受“强制睡眠”的限制,自然无法救他,难不成是摘星阁里的某种保护机制?某些摘星阁里确实有这种保护机制,可这又不是白菜,放大街上贱卖,除非科温白天做了什么才能触发。科温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他这半天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呀。

“哐”一声,一个什么东西扎在科温身边了,科温脑子里“嗡”一声,他甚至能感受到旁边那个可怕的东西,又宽又大,那钝器似乎是一杆板斧!有什么东西向科温扑来,科温浑身都绷紧了。

科温受过感官剥夺的训练,即使他看不见,屋内的情形他也能感受到。“那个东西”差大约半米的距离就要抓住科温了, “刺啦”一声,另一个“人”的利剑贴着“那个东西”的衣角,把它订到了墙面上。

“那个东西”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吼叫,叫人毛骨悚然。

片刻后,“嘶嘶”声停止了,大约是摘星阁的处决时间结束了,“那个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威胁不到他了,低级摘星阁杀人总是受到许多限制的。

“保护机制”靠近科温,科温下意识地绷直了身体,“保护机制”似乎顿了顿,抽出了那柄板斧,室内重归寂静。

科温正准备放下心来,突然想到予期小朋友还在这个房间里,顿时又紧张起来。奈何“强制睡眠”再次作祟,困意袭来,科温终于熬不住,沉沉睡去。

夜色帷幕揭开,太阳升起,第一缕金辉照在科温眼皮上,“强制睡眠”解除,科温立即清醒了。

科温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白色的床帐,却是一张久违的脸。

科温:!

科温条件反射似的直接跳起来,来人本来在床沿上坐着,一瞬间也被科温反人类的动作惊到了,站起来与科温平视。

科温:“……哥?”

科温唯一的哥哥,管委会大法官辉耀双臂抱在胸前,淡定地看着他。

科温向四周扫了一圈,床头柜上摆着的,赫然是辉耀的佩剑龙光。不过,原本总是被擦地锃亮的龙光此时一身血污,委屈巴巴地躺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质问“是谁害它脏成这个样子?”

“昨天替某位不省心的小朋友解决了一点‘小麻烦’,把龙光弄脏了,你把它擦一擦吧。”辉耀轻轻挑了挑眉,道。科温自知理亏,乖乖擦洗龙光去了。

辉耀抽了一把椅子坐下,语重心长道:“脾气闹够了没有?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TFR的工作,跟我会管委会吧。” “哥,我没有在闹脾气。”科温解释道,“管委会更没有适合我的工作,管委会有一个你就足够了,况且——”科温低声道:“你是我哥,不是我爹妈,我全手全脚的,不能总仰仗你。”

辉耀皱了皱眉,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科温,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我在组织上事务繁忙你是知道的,我其实……很想陪你。”辉耀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么一句软话。

科温陪着笑脸道:“你看你这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科温小时候希望辉耀时时刻刻都陪着自己,可他现在确实已经长大了,理解、大度、隐藏自己的情绪,不给他哥添乱,是他最基本的准则。

三四年才能见到辉耀一面,他总以为自己会激动,会像普通人一样,抱着哥哥嘘寒问暖,或者佯怒着批评他为什么不常来看自己。可是真的见到辉耀,科温却比预想中的淡定。科温与辉耀的每一次久别重逢,心境似乎都不大相同,时而迷茫、慌张,时而淡定自若。某种程度上,确实是陌路人,科温总觉得,他们走在两条相交线上,相逢之后,便越走越远了。面对这种反复凌迟式的原离,科温除了看着,什么都不会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或许有一天,他在某个地方偶然遇见辉耀,连共同话题都没有,只能假惺惺地互相吹捧,再敬一杯酒。

辉耀默了默,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不勉强你,TFR怎么样?”

科温想了想:“很好,首席阁下对处理各种摘星阁很有经验,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

辉耀表情有些古怪,斟酌了一会儿,谨慎道:“泽维尔这个人——深不可测,他脑子里藏着太多东西了,估计除了阿格莱娅小姐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你不要对他产生什么误解。”

科温心中有些奇怪,却没有直接问辉耀,他总觉得辉耀有东西瞒着他。

“好了,问题也问完了,说吧,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辉耀一本正经地看着科温,显而易见,他并不想随便放过科温。科温飞速整理着论据,不,是借口。奈何这一招对辉耀不管用,没等科温编出理由,辉耀道:“如果我昨天晚上没来呢?你就看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阳了。”

科温:……他就没看见过几次太阳!

“事出紧急,这个‘摘星阁’里有‘强制睡眠’机制……”

“所以你就可以身先士卒?TFR不止你一个人出任务,他们人呢?把最危险的部分留给一个TFR新来的‘实习生’?”

科温正想辩解自己不是“实习生”,就看见辉耀淡漠的脸,生生咽下了。

“TFR老成员就是这么对待新成员的?如果我今天出去和泽维尔对峙,你说该怎么罚?”辉耀道。

“‘强制睡眠’对两位前辈似乎作用最强,两位前辈意识都不清醒了,哥,只有我了。”科温眸中亮晶晶的,竟是带着一丝哀求。

辉耀哂笑一声,也是,自家弟弟一贯就是这个德性。

科温的房门忽然被猛烈地撞击着,门外传来俞疏月震天动地的叫喊声:“科温!你没事吧!快开门!”

“科温!你别不是被什么东西抓走了吧!没事就快开门!我跟沈默都担心死了!”

屋内的辉耀:……

屋外的沈默:……

予期小朋友也被吵醒了,茫然道:“怎么?天塌了?”

予期冷不丁看到旁边床上的尸体,吓得向后躲去,滚到床底下,“砰”一声,头先着地。科温赶紧给俞疏月开门,俞疏月:“我的妈呀,科温,幸亏你好着呢,你要是缺一根头发老大能把我剁了——诶?予期你怎么捂着额头?”

予期揉着额角肿起的大包,生理泪水糊了一脸。

“我进来啦——”说着,俞疏月毫不见外地走进来,沈默跟在后面。科温心道:俞前辈果然不拘小节……

辉耀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科温擦拭了一半的龙光,仔细清理,听见有人过来,抬起眼帘,正好与俞疏月对视。

俞疏月看着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震惊地张口,正要说什么。辉耀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趁她还未开口,平静道:“各位,我是科温的哥哥,我叫辉耀,幸会。”俞疏月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实,眼前这人只可能是传说中科温那个同胞哥哥了。

“你好,辉耀先生。”俞疏月道。

“阁下怎么亲自来这个‘摘星阁’了?是夏谷老师让你来的?”沈默问。

“早听说缉查署跟TFR有联合任务,正好我近来无事,也可以尽绵薄之力。本来我打算去缉查署李缉查长所在的摘星阁里帮忙,昨天得知我弟弟在这里,就临时改变计划到这儿来了。”辉耀道。辉耀如今在管委会声望颇高,职务甚至快要赶上泽维尔了,即使是TFR的老前辈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李缉查长也在摘星阁里?”

“嗯。”辉耀答道,“和首席在一起,这次的目标组织把大本营设置在那个摘星阁连通的另一重结界里,缉查署计划着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与摘星阁连通的另一重结界?这危险系数可就大了。”沈默有些放心不下。

辉耀补充道:“只是个不入流的小组织罢了,况且这次行动还有骆家支持。”

予期闻言,转过身来望着辉耀道:“是那个风城的骆家?”

“是,骆家一向支持管委会。”辉耀道。毕竟管委会外事部部长辛海树与那位骆家女家主“秩序之手”骆玉明是联姻关系。

“奇怪——骆家再怎么跟管委会交好,也不会直接参与吧?”俞疏月疑惑道,“这些世家大族不是只关注自家辖地吗?难不成这个组织都波及到风城了?”

“不,骆家参与是因为骆家小公子被卷入那个摘星阁了。”辉耀道。

予期盯着辉耀,眼神有些奇怪,他问:“你说的‘骆家小公子’是不是叫辛籍?”

辉耀狐疑地看了看予期,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审视意味,他不动声色道:“是叫这个名字。”

“哦,我在域内晃荡的这些年经常听说风城和骆家。”予期解释道。这倒也有几分可信度,毕竟风城骆家是域内几大家族中最不神秘的一家,域内时不时会流传一些有关女家主的逸闻。

门外忽然又响起一阵敲门声,女主人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亲爱的客人们,你们怎么还不来享用美味的早餐?”众人听到她故意加重“亲爱的”三个字,背后一股恶寒。

皓月当空,晚风拂过在夜里沉寂的玫瑰田,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鸟啼声。

少年坐在田埂旁的巨石上,手中拈着一个新鲜的玫瑰花环,重新采了几朵编上去,戴在头上。少年浅金色的头发与玫瑰相互映衬,小巧的王冠泛着柔和的光。一只橘黄色的胖鸟跃上少年肩头,少年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皮。

“姐姐,你别喂它了,再胖就飞不动了。”少年忧郁道。

银色的湖面中央停着一只小舟,那舟发着寒光,竟是一弯峨眉月的形状。不知舟与月孰更皎洁。少女阖着双目,侧坐在舟上,赤裸着脚,触到了寒凉的湖水。闻言,少女微微睁开双眼,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你也胖了。”

少年撇撇嘴,反驳道:“我这是健康,它那是肥,不一样。”鸟似乎听懂了少年的话,“啾啾”叫了两声,以示抗议。鸟一个没站稳,从少年肩头掉下来,滚到草地上。

少女看那鸟可怜,挥了挥衣袖,招来十几个白衣女子。为首的女孩捧着个铺满花瓣的竹篮,另一个女孩捡起地上的胖鸟,放进篮子里。那鸟“啾啾”又叫了两声,以示感谢。

湖中少女理了理因浅眠而凌乱的衣袖,从小舟中起来,涉水走向岸边。湖水淹没过她光滑的足,笔直修长的小腿。少女粉紫色的衣裙被浸湿了,随侍的白衣女孩似乎想帮她擦干,被她阻止了。

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住一支玫瑰,冲少女眨了眨眼,眉眼间一副孔雀开屏的神情。这确实是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少年,双目如同剔透的祖母绿宝石,使额间玛瑙都黯然失色,红唇比玫瑰花瓣娇研。略有些婴儿肥,面色红润健康,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说是胖,实际上只有脸上丰满,身形却是恰到好处的瘦。

少女纵容似的笑了笑,道:“我可没工夫夸你。”少年摆摆手,自信道:“不用,我知道我很漂亮。”

“说正事,接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少女问。

少年习惯性把玩手中的花枝,“啧——麻烦。”他像是觉得无趣,随手把花枝递给旁边一个年纪小的白衣女孩子,女孩雪白的脸颊有些泛红,接过花枝,低声道:“谢殿下。”少年点了点头,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去一边儿玩。

“等这件事处理完就走。”少年回答。

少女点点头,又问:“你的剑呢?怎么没见你带?”

“办事的时候带去了,还没还回来。”少年腰间空荡荡,果然什么都没有佩戴。他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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