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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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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温凝着眉,这又一次证实了泽维尔的想法,这个摘星阁无论创造者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都明显是冲着TFR和管委会来的。

第二个夜晚的主要任务是找到权杖,如果猜测没有问题,那么“权杖”就是一根牧羊用的棍子。科温白天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棍子,看来,这项任务比找王冠难度大,不会再堂而皇之地放在他能看见的地方。

科温像前一个夜晚一样,用双手抚摸过房间内的每一寸地面,检查了每一个柜子和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他的手指顺着墙面滑过,突然触摸到了一处光滑的平面,是穿衣镜。

科温这间房间隔壁,红衣皇后照例守着一个人,不过不是阿格莱娅了,这次当然是泽维尔。感官剥夺本应对于拥有瞳术的泽维尔毫无意义,但他却完全感知不到外界了,像个真正的盲人一样。这位红衣皇后至少在摘星阁里是可以控制人的感知的。

红衣皇后观察着面前凝眉思索的泽维尔,轻笑道:“泽维尔阁下看起来似乎更加敏锐,刚才阿格莱娅小姐完全没有发现异常呢。”阿格莱娅在二十年前那一战后逐渐沦为真正的盲人,在被红衣皇后带走后却重获了视觉感知,但她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这就是红衣皇后的可怕之处。

泽维尔淡淡道:“阁下与我初次见面,幸会。”是个人都能听出“幸会”中的讽刺意味。

这个人却毫不介意,许是站累了,搬了个椅子,与泽维尔面对面坐下。这个人神情懒散,坐姿却很端正;泽维尔神色清冷,坐姿却极不端正,左脚踩地,右脚搭在两个椅子腿之间的横木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人是被泽维尔囚禁的呢。

这个人对泽维尔显然并不感兴趣,又吐了一朵玫瑰,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泽维尔看着那朵玫瑰出神,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这个人开口:“泽维尔阁下,你想不想再见熹光一面?”

泽维尔也兴致缺缺,靠着椅子背,一副准备补觉的架势,完全把那人当空气。

这个人见泽维尔完全没有回话的意思,叹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果然,还是跟阿格莱娅小姐聊天比较有趣。果然,熹光他经常提起A小姐,几乎从不提起你。”

泽维尔闻言,猛地瞥了他一眼,嘲讽道:“跟熹光聊天的时候,还是很有趣的,只不过对阁下,实在懒得应付。”

话音刚落,泽维尔眼前渐渐变亮,那人的感官剥夺撤去了。他眼前显现出那人的脸,没有戴面具,完完整整的脸。

这个人笑道:“如果是看着这张脸呢?”

“阁下不要忘了我的【通晓】,我不会因为皮相对一个人产生兴趣。”泽维尔冷淡道。

这个人彻底失去了兴趣,泄气道:“看来只有管委会和TFR才会和你相处。”此时他脸上仍挂着笑容。

这个人想了想,补充道:“另外,或许你应该称我为‘殿下’。”

泽维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的神色,这人捧着脸,挂着招牌微笑凝视着他。

半晌,这个人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道:“看来我们的小科温悟性不错,居然这么快就发现破解的关键了。”他冲泽维尔眨了眨眼,笑道:“再见啦,我要去找我们小科温了,终于不用在这里盯着你了。”

泽维尔注视着他从椅子上起来,大步迈向门外,伸手从衣兜里取出样东西——他惯常戴着的那副面具。

这个人走后,一列红衣使女进入这个房间,围住了泽维尔。

科温用指尖触碰着那面镜子。

泽维尔强行了挣脱困住他的绳索,红衣使女想要拦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泽维尔走向与房门相反的方向,红衣使女见他没有“越狱”的意思,不再阻拦他。

科温将整个手掌附在镜面上。

泽维尔站在房间墙上的巨大镜子面前,那是那个人用来监视科温的工具,不过,泽维尔不会使用它。

科温敲了敲镜面,声音清脆。

泽维尔看着那面镜子,镜中映出他的样子。但是镜子照不出红衣使女,镜中是泽维尔与身后一排巨大的,染血的红色棋子。

科温把脸贴在镜子上,再次敲击镜面,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泽维尔伸手,指尖抵着镜面。

两面镜子同时浮现出一段话:

森林里的王子啊,世间最清澈的存在啊;

您比山风温柔,比烈日明媚啊;

您是太阳的儿子,荧时花为您编织礼服;

连荧时鸟都为您加冕,为您衔来王冠啊;

沉睡的玫瑰得知这消息,特意克服早起的脾气,为您梳妆啊。

百合也妄想亲吻您的脸颊,她从您的权杖上伸展出来。

森林里生生不息的河流 是在为您唱赞歌啊

是您啊;

伟大的万光之主;

爱与美的象征;

携来希望的光之巨龙;

寂静夜国的守护者。

亲爱的王子殿下 ,

请照照镜子吧,您比最娇美的花还要美丽啊;

请用您夜莺一般的歌喉,为神域祝福吧;

请用您清风般的气泽,为神域送来鲜花吧;

我们怀着最诚挚的心情,感谢您,赞美您。

两个人同时念出这段话,同时将右手贴在镜面上。

下一秒,泽维尔紧紧抱住科温。

两个人之间有一种特别的默契,不需要惊讶,不需要解释。时间像是静止了,两个人都没有分开的意思。

科温觉得自己心跳很快,不知道泽维尔有没有感受到。

无所谓了。

半晌,泽维尔放开了他,科温藏起眼中不舍神色。

精神刚从紧绷中放松下来,泽维尔气喘得有些紧,他轻声道:“我们在镜像世界。”

科温点点头:“嗯,我知道。”

他们这才分神打量着四周,他们站在一座桥上。科温扶着桥旁的护栏,向下望去,桥下一片漆黑,深不可测。他们头顶的天空是灰色的,偶尔有乌鸦飞过,嘎嘎乱叫着。桥的尽头是一座城堡,和他们之前待着的那座城堡造型一模一样,只不过,色调有些灰暗。

“镜子外,有这座桥?”

“这是摘星阁,有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都不奇怪。”泽维尔道。

确实,镜子只是个入口,镜内的景象不一定和镜外一样。

二人并肩走在桥上。那座城堡似乎离他们很远,半天都没有走到。泽维尔余光注意到,科温的发色在发生变化。他们站在这座城堡面前的时候,科温的银色长发已经变为了浅金色短发,面容越来越像红衣皇后了。科温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泽维尔皱紧了眉头,这很有可能是摘星阁的障眼法。但是红衣皇后知道,泽维尔有【通晓】,是不会被障眼法所迷惑的,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泽维尔道:“这就是你刻意避开镜面的原因?”

科温愣了愣,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小声解释着:“大约是摘星阁的障眼法。”

泽维尔不再言语,向镜中城堡看去。这座城堡灰蒙蒙的,像极了被蔷薇藤缠绕着的,睡美人的宫殿,毫无生气。一轮大得惊人的圆月挂在城堡后,似乎比整座城堡都大,靠近时,令人感到将要窒息的压迫力。城堡中也确实是被尘封了,遍地都是蛛网和灰烬。

科温和泽维尔边走边向四周观察着,这座城堡跟镜子外的城堡只是外观一样罢了,内里陈设一点都不一样。

科温言简意赅地把日记中的故事给泽维尔讲了一遍,泽维尔听到日记的作者是前首席时,神情有些古怪,此外,并没有什么反应。

要在这样一座城堡里,赶天亮之前找到一根牧羊用的拐杖,可能还腐烂了,简直难如登天。泽维尔想起那位红衣皇后说,他要去找科温了。看来,要想找到拐杖,还要亲自会一会他。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红衣皇后是个值得会一会的对手,他背后,必然有更强大的势力,他在这股势力中,很可能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令他们震惊的是,这座破败的城堡后,居然有一间极为华丽整洁的大教堂。与现实中那座破败的教堂位置在同一处。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个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这间教堂,大概就是白衣皇后将要加冕的地方了。

在日记中的故事里,加冕时最重要的就是太阳光了,阳光需要穿过彩色玻璃窗,照射在王子身上,加冕才能成功。这间教堂里,确实有一处巨大的彩色玻璃窗,问题在于,红衣皇后说加冕典礼在傍晚,傍晚是没有阳光的。难不成要他们提前结束黑夜,将傍晚直接跳到白天?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科温猜测,这座城堡里有一间是故事中,王子的房间,牧羊杖就在那里。事实证明,科温的猜测是对的。两个小时后,他们找到了那间房间,和那根牧羊杖。

夜晚提前结束,白棋子即将进入最后一行。

科温这边经过两夜一天,已经十分疲惫了,连考虑TFR其他成员的人身安全的精力都没有了。其他TFR这两天不比他轻松多少,红衣皇后把他们每个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红衣使女为他们准备的客房里。

其实,他们在红衣皇后精心准备的囚牢中,这种屋子可以模仿任何其他房间的布置,而进入这种屋子的唯一方法就是通过特定的镜子。

两天前他们提前参加晚宴之前,红衣皇后已经在宴会厅事先准备好了九面镜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了他们。而原本为他们准备的客房,正囚禁着其他域民。

红衣皇后没有告诉科温,通过棋盘的最后一行,需要的阳光并不是靠他取得。最后一关是要交给TFR其他成员的,如果加冕典礼之前,他们没有找到足够的“阳光”,那么,除了科温,其他人都得死。

故事中,王子的加冕礼服是阳光织成的,而在这个摘星阁,礼服要用荧时花织就。荧时花在黑暗中,才能发出光芒,在白天,根本难以辨认,他们必须利用夜晚的时间,找到足够的荧时花。

红衣皇后允许他们离开囚牢七个小时。

那一排囚牢前,摆着两样东西——一个一人高的巨大沙漏,和一个半人高的铁桶。

众人挨个被红衣使女放出来。

红衣使女道:“你们有七个小时,收集完能够装满整个桶的荧时花。七个小时之后,如果任务没有完成,红衣皇后会准许尊贵的客人,见你们最后一面。”

城堡里漆黑一片,众人眼中明灭不定。城堡外巨大的一轮圆月,照出园子里,长长的树影。

一行七人,红衣使女只提供了一柄烛台。

花颜托着微弱的火焰,众人不喜黑暗,又怕荧时花遇见烛火,难以显现出来。

城堡里四处散落着荧时花,并不难找,只是要找到慢慢一桶是荧时花,还是有些难度的。

红衣使女给了他们一个黑色的布口袋,可惜,这口袋跟桶相比,差得远了。这意味着,他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在口袋装满的时候,跑去囚牢处,将荧时花倒进桶里,再带着空口袋找到他们。这中间的通讯问题,显得尤为重要。

最终,他们决定,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沈默,俞疏月执意要与他同行,毕竟在城堡中,一个人独行,非常不安全。戚晏负责随时与沈默通感,只要不再特定的地点,戚晏的通感还是灵验的。

囚牢外,沙漏中,沙子的流逝声本来是很微弱,却被周围的静谧,衬得格外容易分辨。似乎预示着,什么事正在发生。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不知道是哪位粗心的使女,将白玫瑰染红了。可不能,把夜晚的宁静撕破了。

泽维尔从一开始就不在,众人本就心中不安,无边的黑暗将不安情绪点燃。

“一个小时了。”秋枫指着自己的怀表,道,“沈默跟俞疏月怎么还没有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沉默,这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半晌,阿格莱娅道:“没有袋子了,你们都把制服外袍脱下来,兜住荧时花。”

有外袍的,已经照做了。没有人再提起缺席的两个人。众人保持着多年来培养成的默契,只做事,多余的一句不问。

在这黑夜里,一场无声的舞剧正在上演,不知道,是第一幕,还是最后一幕。剧中剧外,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城堡的另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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