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
诸伏景光听到走廊轻微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动作有些迟缓的自家幼驯染。
“怎么回事!”
他连忙把降谷零扶上自己的床,锁好了房门。
“我和那个讨厌的卷毛打了一架。”
降谷零揉了揉自己被重击过的肩膀,龇牙咧嘴地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降谷零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在台下表现与众人格外不同的松田阵平。
“他很奇怪,台下的人很多,有些人一脸向往,个别人有些焦躁不安,都是进入警校后的正常表现。
“但他不一样,与其说他是一名新生,倒不如说他是教官。”
降谷零皱了皱眉。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评估些什么。”
出于对他特殊表现的不解,降谷零很快和他进行了交流,然而结果却让他感到愤怒。
“那时候我也在。”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我记得那时候他说……「警察都是一群没用的家伙,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来当警察」。”
“对啊!”
降谷零气恼地锤了一下枕头,“既然那个家伙这么讨厌警察的话,干嘛要来警校啊!”
“或许背后有什么原因?”
诸伏景光拿出了药膏,迟疑着说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时候他的语气和神情对不上……”
的确。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卷毛家伙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冷漠的有些可怕。
可他的语气分明是急躁厌恶的。
“抱歉啊hiro,我没想清楚就直接和他打了一架。”
降谷零挠了挠自己暗金色的头发,表情窘迫。
“但他很奇怪这点不用商讨,我要说的,是他打架的路子。”
他的表情又凝重起来,
“他第一反应下手的地方都是人体的要害,如果他手上拿了利器,我毫不怀疑他可以很轻松地杀死我。”
“什么?那zero你现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脏器?”
诸伏景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慌乱,看起来像是要直接扒了降谷零的衣服。
“我没事,他没怎么伤我。”
降谷零连忙摆手安抚自己的幼驯染。
“不过这也是一个奇怪的点,每次他都强行扭转自己的动作,避过了我的要害。他不想杀死我没错,但这明显不是警察的招式吧!
“他的这些反应给我一种他杀过很多人的感觉。”
“不要想太多了,zero,或许是他的生存环境比较古怪?”
诸伏景光拍了拍他的手,脸上又挂了笑。
“所以最后是他赢了?”
“怎么可能!当然是我……”
在诸伏景光含着笑意的目光下,降谷零的声音逐渐变小。
“好吧,我们平手。可恶啊,不要再笑了!”
松田阵平仰躺在床上,思维渐渐放空。
他的确进了警校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心无狭隘地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敬业好警察。
他亲手杀过人,不少于百个,而在他制造的武器下死亡的人,更是太多太多。
他只是想来看看。
看看是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已经烂在泥里,恶心以后的一代又一代。
那个好管闲事的优秀警校新生代表,松田阵平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只是在看。
以一个俯视的角度,拿着一个烂人的身份,毫无资格地,评估着一个又一个。
反正都无所谓。
最近有三个警校生一直追着他跑,除了那个烦人的新生代表外,还有那个家伙的幼驯染以及他所处班级的班长。
他们翻着组织成员帮忙编造出来的档案,以一种同情的姿态看着他。
烦透了。
不管松田阵平烂成什么样,他都不需要同情和怜悯。
从不需要。
他恶言相待,拿出自己最厌恶的神色嘲讽了他们一遍又一遍。
三人没有受虐倾向,终于还是滚蛋了。
松田阵平很满意。
警校的六个月很快结束,鬼冢教官含泪送别了三个抱团惹事的优秀学生和一个不服管教的卷毛刺头。
一切都皆大欢喜。
而松田阵平收到机动组的邀请进了爆.炸.物处理班,熟练在赶往报案现场——拆卸炸.弹——回警视厅的线路上来回往返。
他很高兴,在发现警察这个职业没有完全烂透之后,于是他工作地愈发勤奋,哪怕收到了贝尔摩德转告的boss警告消息也没有打算改变的想法。
反正琴酒不愿意理他,松田阵平也没有朋友,除了拼模型和拆炸.弹之外,他还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啊,就期待以后自己官衔大点可以光明正大地揍警视总监吧。
他看那个烂泥巴不爽很久了。
两年后,松田阵平听说组织来了三个很有潜力的新人,他看了一眼照片,发现里面有两个他的警校同期。
挺好的,他和那两个家伙对打过,的确都很有潜力。
「雅文邑」担心了一下琴酒的安危,但松田阵平还是没有上报。
都随便一点吧,反正琴酒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他这样想着,又给琴酒送了一批炸弹。
又过了四年,松田阵平26岁。
他兢兢业业地工作了整整六年,好不容易当上了警视补,距离警视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警视总监是组织安插进来的卧底。
搞半天,那家伙从根里就是烂的。
松田阵平和boss求证完后出离愤怒了。
他忽然觉得,像琴酒那样简单粗暴也是不错的主意。
反正也已经没有目标了。
于是在11月7号晚上,计划了一个多月的松田阵平抱着杀伤力极强的炸弹,拉着警视总监一起去了美好的三途川。
第二天清早,警视总监被害身亡的消息传的众人皆知,不久后,松田阵平的照片就挂上了各个网站,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杀害警视总监的凶手。
boss更是大怒,连坐惩罚了引松田阵平进组织的琴酒。
惩罚结束后,琴酒对卧底和叛徒的容忍度更低了,很快,他又对所有组织成员进行了一遍筛查。
被判定不是卧底的行动组成员苏格兰不解地问基安蒂最近琴酒在发什么疯。
她打了个寒噤。
“你不知道吗?曾经有一个和gin关系很好的叛徒,但是gin一直没有找到他……”
苏格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后来直到组织覆灭,Armagnac这个代号成员和Gin一样也没有被抓到。
但是和琴酒不同,似乎没人知道Armagnac是谁,有人说他早就死了,而千面魔女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
就像没人知道那个神秘的机械部的部长是谁一样。
曾有人看到那个夜晚,火光冲天,一个卷毛的家伙,放了一场永不凋零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