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余听完顿时有些懊恼，他就不该把没课这话说的这么早，他原本计划着明日等李怀明下班了和李怀明来场约会，这下全泡汤了！

这自己有空已经说出了口，仅是吃顿饭而已，方小余回头看了看李怀明，李怀明刚好抬眸对上他眼，方小余狠了狠心，也不想弄得秦林下不来台，他说道，“好，那明天你打我电话。”

挂了电话，方小余有些愤愤然闷闷不乐的，李怀明就问，怎么回事。

方小余收起神情，老实说道，“秦林明天找我。”

李怀明拿过纸巾擦了擦嘴，“他最近不忙了？怎么有空找起你来了？”

“他说他明天有空。”方小余巴巴地望着李怀明眼睛，期望着他能说点什么

李怀明听后没有继续再语，方小余不免有些失落，他暗暗撇嘴后，就低头吃起了饭。

第二天一早，方小余被李怀明上班顺路送去了学校。

那天下了课，方小余碰巧在楼道口遇见冯光，他三两步地下了楼追上去。

冯光回头看了一眼，魂不守舍地又往前走。直到方小余喊他一声，他才停下脚步。

方小余揽过他肩膀拍了拍，“怎么了？”

冯光烦躁地摇摇头，推下搭在他肩上的手，径直地走了。

方小余静愣地站在原地，半晌他还是跟了上去。冯光没有走远，一直在校路边的花坛处等着他，方小余远远地就看见了他的身影，他有些无奈地摇头，小跑着赶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方小余喘息着问他。

冯光看他一眼，随后低下头欲言又止的，他就势蹲在条石上，心烦又急躁地挠了把头发，简直是欲哭无泪。

方小余见他这副模样没再追问，同他一起蹲坐了下来。

冯光缓够了，半晌掷出一句，“方小余，我失恋了。”他说这话时，声线都有几分哽咽。

方小余自然知道他失恋对象所指的是谁，只是他没想到冯光会这么认真。他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抬眼望去时冯光眸中还参着不争气的血丝，他沉声问，“你真的喜欢她？”

“喜欢，当然喜欢，我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冯光悲催地亢奋，“……可她不喜欢我，让我不要打扰她。”

方小余低下头，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这种感觉他知道，没人能比他更明白爱而不得的滋味，“……所以你打算放弃了？”

眸光处他看见冯光好像抹了把脸。

“……她说我的喜欢、追求，对她来说全部都是她的负担”冯光耸耸肩，故作轻松，“可是……我真的喜欢她。”

方小余此时不知该作何安慰，他悲哀地想起自己和李怀明即使现在过的再风花雪月，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句就如利剑般的话，自始至终悬在他的头顶，可他忘了，他太过享受和李怀明的这段关系，本能地选择忘记一些不入耳的话，即使是现在，方小余也排斥回想起来。

他跟冯光说，“要不就再试一次吧，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就成功了呢，你不是告诉我，办法总归是人想出来的。如果还是不行，那……那就换一个，还能遇不到你看对眼的？”

冯光情绪不佳，他听不得方小余的这番安慰，没忍住就语气不好地脱口质问，“如果是你，让你换一个人喜欢你能吗？”

方小余望着他皱着眉头，僵持半晌，嘴唇嗫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心道，当然不能，我怎么舍得。

冯光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赶忙致歉，一个劲儿地说抱歉。

“方小余，抱歉啊，今天我……我心情不好，不是有意的。你知道的，我以前从没喜欢过人……”

方小余拍拍他肩，了然大方，“我懂，不用道歉。”

冯光面露苦涩，伸手揽过方小余肩膀，紧紧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谢了，兄弟今天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

方小余看着他起身要走，问道“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冯光摆摆手，“暂时还不用，先让我一个人待会儿，等我平复好心情会找你的。”

方小余从条石边站起，看着冯光落寞远去的背影，他掏出手机看了看那个躺在列表里的联系人，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把手机关上，揣进了口袋里。

下午没有课，方小余回了趟家，秦林上次送他的表还放在那里，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实在收不起，思来想去，还是借着这次机会还回去的好。

拿了东西后方小余下了楼，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摆弄起手机来。

他是许久没回这儿了，家里打扫卫生的王姨端了盘切好的水果上来，“方小余啊，好久没回家了，还别说，王姨都怪想你的。”

“谢谢王姨”方小余放下手机，吃了口水果，“我平时要上课，一直都挺忙的。”

王姨叹了口，似是惋惜老方有儿却不能陪在身边。

方小余又道，“我爸现在体魄强健，还没到那个都要在家陪着的地步。”

王姨摇摇头不再多语，她问道“方小余啊，好久没回来了，今晚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王姨，我就回来拿个东西，等个人，一会儿就走了，不在家吃。”

王姨点点头“哦”了一声，转身便要回厨房打理东西，方小余倏然地叫住她，问道“他……他每天还是回来的很晚？”

“是啊，不过相比以前已经好了不少，昨晚方总还回来吃晚饭了。”

“哦……他要是哪天回来晚了，你就做点醒酒汤。”

“唉，放心，我都有备着的。”

方小余拿起手机起身，临走时还从果盘里挑了个又红又大的草莓，屋里有些燥闷，他待不住想出来透透气。

这个时节风多还又大，方小余就喜欢被风吹的感觉，那种在风中的拉扯感让他感到舒爽。

院子里有个茶桌，他过去坐下，想着就在这儿等一会儿秦林，谁知没过多久老方回来了。

方小余听见门口关上车门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老方下了车根本没注意到庭院里的儿子。

“爸。”

听见声音老方这才顿住脚步，注意到方小余。

方小余赶上前，“爸，你今天怎么回来的早？”

老方漫不经心地上下扫视着他，“你还知道回家？”

他爸在他面前的那张脸不怒而威，方小余词钝意虚，“我，上课。”

“上课？”他哼了一声明显是不信方小余的鬼话，疾言厉色道，“那月初放的假你上的什么课？”

月初放的假，方小余自然是用来和李怀明私房关目、春风一度了，他抿了抿唇缄默不语。

老方伸手看了眼腕表，好似很赶时间根本无暇多管他，不揪不采地就绕过了过去。

直到他进了屋，方小余才抬起眸，流露出些许憎恨。

司机师傅这时也跟了进来，“二少。”

方小余点头，“王叔。”

“方总有份文件落家里了有些焦急，说话语气难免不好。”

“王叔这是听见他训我了？”方小余扬眉问道。

王叔今年快五十了，跟着老方不少年。

“你爸到底是想你的，意思是想让你有空多回家。”

“难不成想促膝长谈？他不是整日案牍劳形的”方小余哂笑一声，“……王师傅说是那就是吧。”

这时电话响起，方小余知道是秦林打来的，他接了电话，让他先别把车开进来，自己出去找他。

上了车，方小余就开口道，“要喝酒吗？”

秦林挑了挑眉，他本是想带方小余去吃个饭，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想喝酒，他还记忆犹新上次某人在古畅的酒庄一杯就上脸。

方小余见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上次我是真没醉。”

“行，那就喝点酒”秦林笑了笑。

话毕，方小余倏地想起了李怀明，想起了放假前去酒吧的那次不愉快，很快他清醒过来，暗自腹诽着什么时候喝个酒还得经过李怀明同意了，自己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了。

“我还以为你在学校呢？”

“回来拿点东西。”

很快秦林就带着方小余到了一家清吧。

方小余见他那烂若披掌的样子，一看就是熟客。

秦林回头道，“跟上来啊。”

这个时间点，吧里已经有了些人不过不多，方小余手插口袋，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两人径直走到吧台边，坐在了高脚椅上，秦林跟调酒师打了声招呼后，问道“要喝点什么？”

“长岛冰茶。”

“你确定？”秦林抬头看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疑信参半道，“老刘，基酒少放点。”

“不用，我能喝。”

“最烈的？”调酒师不嫌热闹大调侃着道，“小兄弟，原始配方的酒精度可达百分之四十以上，属于烈酒了。”

秦林微微蹙眉，“老刘，你别不嫌事儿大，他明天还要上课呢。”

老刘点点头，笔画了个“OK”的手势。

方小余有些不尽兴，“可是你说了今天请我，怎么喝点酒都要管着，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了。”说完他忍不住嘀咕着，“跟李怀明一样。”

秦林见他有些不高兴，伸手想揉揉他头以示安慰，可手都举到了半空，他又放了下来，最终拍拍他肩，“是我选的这个时间点不好，要是你明天不上课，你喝多少我保证都不管。”

“得了吧，你跟他一样，嘴上都是一套一套的。”

秦林朗笑了几下，“我是说话算话的。”

“真的？下次再说请我，可别管着我了，记得选个好时间。”

“哈哈，一定。”

其实方小余酒量还可以，就是喝酒会上脸。秦林开始只是喝点饮料，毕竟开了车来，要是两人都喝多了叫车也不方便。

可今天的方小余好像格外的热情，秦林一时没抵挡住，也跟着贪了几杯。这吧里的酒，大都是后反应，秦林看了看吧台上的几个空杯，知道今天是必须得找代驾了。

方小余喝得兴起，连今天的正事都给忘了。

找了代驾后，两人上了车还聊了一路，酒的后劲儿逐渐开始上头，很快，车子就按照指示开到了方小余的学校门口。

秦林以为他睡着了，推拥他“方小余，到了。”

方小余摇摇头，对着代驾师傅说道，“师傅，不停这里，去北三环x路x号小区。”

“去李怀明那儿干吗？”秦林微微诧异，“你明天不上课了？”

“上，明天再去。”

两人这时的酒劲都差不多上来了，属于说了这句就忘了上句的那种，秦林无暇多想，他仰靠在座椅上，微阖眼睛，又让代驾师傅按照给地址开过去。

到了李怀明那小区时，秦林本想让师傅带他上去，可是闹不过方小余倔犟，硬是要自己回去。

最后，那代驾师傅到底还是没弄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