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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顺天命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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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暄面色如常,并未将光幕里日后会九死一生的境况放在心上,既然他们都有幸见到未来的情形,他们也定能改写光幕中的历史。退一步来说,就算他遇到了又一个困境,他也不会止步于此。

他相信他会挣脱出来,就如光幕上的平王那样,他们会走向光辉或灰暗的前景中,无论如何,不虚此行。

大家都吓了一跳,虽然知道他们两人不会死在此处,但情况实在惊险无比。若是平王没闻到那股烟灰气,若是常文远没能及时醒来,微小的改变可能结局就翻了个样。

并且放出来的景象中全程没有展现出马夫的异常,一丝声响都未发出,最后马夫又出现在瀑布下的深潭中。那么很早马夫便悄无声息地死去了,马上骑的根本不是马夫而是黑衣人。

那股烟灰味可能是从车顶上传来的,怪不得平王后来将帘子拉得严严实实。幕后黑手一定会来找他们,看看他们死透了没,平王他们危矣。

像是应和他们的想法般神迹中的人接着说起来:

【这一段还是很贴历史的,马夫驾马到路上不一会儿就被杀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衣人——乾朝的杀手。他驾着马,同伙趴在车顶上不停地燃香,没有设防的人很容易中招】

【“乾迷香甚醉,闻者入梦难脱,”如果不是小常被雨闹醒,等到他真的入梦,light就算把他的头撞破他也难以醒来,那样他们两个求生可能更是直跌谷底,好了接着放下去】

【《光启大帝》 常文远感觉自己飘荡在水面上,徐徐清风吹来,舒服得让他不由得划水,冰凉的水刺在皮肤上,凉得他浑身一抖,哗啦的水声响起,他睁开眼睛,清澈见底的湖水依托着他】

【他这才想起他们刚从瀑布跳下,他拨水游动试图去找不见踪影的平王,不知游到何处,他将头伸出水面,那边两个人飘在水面上,他赶忙向那儿游去】

【水晕出淡淡的粉红色,平王紧闭双眼飘在水面上似乎毫无声息。常文远抓住湿漉漉的衣衫将平王往岸上拖去,期间呛了几口水,咳嗽好一会儿后凑到平王身旁,“你不会真死在这儿了吧!”】

【他慢慢伸出手探查平王的气息,微弱的热气扑到手指上,他捂住砰砰作响的心脏,“还好,还好,还活着。”转而看向湖上飘着的另一个人,说不准那人也还活着,要不去看看?】

【常文远再次小心地下水,越靠近那人他心中越恐慌,水的颜色越来越深,似乎可以看到那人身上腐烂的伤痕,他闭上眼睛抓住那人的粗布麻衣往岸上游去】

【说实话他真的不愿直面他的脸,他觉得这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震颤,他睁开眼看到他脖颈处已经开始腐烂的伤口,深红色,已有好几天了吧。他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翻到正面,是一张略有些肿胀却熟悉的脸,一股悲哀涌进心中,就像清风吹进心中凉飕飕的。他是平王府上最沉默的车夫,离开京都时他携着一家去乌东,他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还有人在等他回来,他还想重回故里,那么多难以割舍的东西要以死亡作为告别,该死的根本不是他啊!】

【常文远枯坐在岸边,他记得老马谈到妻儿时的幸福情态,仿佛他拥有了珍宝那样喜悦,一晃眼,他躺在这里,将会永久地沉默下去】

【......】

【平王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夕阳浅辉洒落一地,他缓缓用手掌撑起身子,呆滞了一会儿后余光瞥到坐定的常文远,半边脸染上夕阳的颜色,往日闪着光的眼睛暗淡无光】

【平王怀疑他傻了,手指在他眼前晃,涣散的眸子渐渐聚拢,常文远抬头静静看着他,“殿下,再送老马最后一程吧!”声音无悲无喜,情绪淡得看不出】

【平王一瞬间定住,惊愕的目光细细逡巡在常文远的脸上,试图看出一丝笑意,一炷香的时间,他才迟缓道,“好,他在哪儿?”】

【常文远摇摇晃晃站起身,带着他向一个大坑走去,旁边躺着一个脸色青白的人。常文远靠过去像是在跟老友说话般,“老马,我和殿下来送你归黄泉,来日定要事顺安康,这边的事儿有我们照看呢!”】

【平王走过去蹲在他身旁,良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整理老马没扎上的发丝,“老马,以后的路我们可就不让你费心了,要像你曾经写的对子那样一帆风顺啊!”】

【他们两人合力将他葬在坑中,旁边堆放的沙土一点点将他的脸掩盖,直至覆上一层厚厚的土层才作罢,常文远扑在地上将土压实,平王静静看着挖动的痕迹渐渐消失】

【豆粒大的雨滴落在平王眼下顺着脸庞流下,劈里啪啦打在树叶上,又是一场瓢泼大雨。“我们走吧,明天就要启程,”平王提醒了一句,顺着脚印的方向找寻今夜的歇脚处】

【这儿应该是山下的清泉,百姓通常会来此挑水吃,沿路应当有山洞之类的过夜处,刚好可供休憩,至于设下此局的人暂时应当是不会来了。不一会儿天色昏暗,难以见人,趁还没黑透找个临时住处】

【平王运气不错,沿脚印走到一个昏暗的山洞前,常文远在后面跟了上来,“殿下,我们的火折子应当是不能用了,我拿了两截木头过来,不知是否能燃上。”】

【平王在山洞檐口尝试钻木取火,一刻钟后终于获得了微弱的火星,常文远找了一堆木枝和一些野果放在一旁,平王护着火苗走进山洞,再加了些许木枝后火势渐大】

【“吃点吧。都不知道饿了多久了,”常文远递来几个果子】

【他们围着火堆坐着,嘴里嚼着不知名的果子,终究敌不过睡意侵袭,渐渐入眠。一夜雨时落时停,滴答滴答响至天明】

【“夜宿洞穴,断续纷雨,君臣同眠”——《梁史》】

【钻木取火且食野果就是野人传说的展开,up知道你们肯定是以为有什么吃生肉或者在林间晃悠返璞归真之类的,但正史上的确没有此类记载,也许你们可以自创个梁野史来】

【老马没有具体名姓,时人皆称他老马,或因其极为爱马且无名姓,于是为自己取了老马的诨名。他一直跟随light,从小厮到马夫,在下江南前每次light出去定要带他】

【只是时也命也,老马最终没能回故乡,也没葬回故乡,light他们本想带老马回故土葬下,但那时他的身体已经融进土中,只能在此为他立碑——爱马者老马】

【其实野人人生一点都不好笑,接下来的一个篇章会让人气性大发,反正up记得当时差点没气晕,咱们光启帝可不是完全的爽文人生,甚至有时会很憋屈】

[其实也挺野人的了,独一份感受以前钻木取火技术的帝王]

[大梁野史已经够多了,再多下去梁朝都面目全非,难以直视了,本就抽象得不行,还来直接变神话皇朝]

[好多人都等着老马回家,他的妻儿,他的父母,他的朋友,却偏偏以如此方式潦草地死去,黑衣人果然没有心]

[light的手直接给搞成什么鬼样儿了,贱死了的黑衣人]

[......]

萧暄恹恹地用手捂住脸,光启帝也不是事事皆如意,明明他们知道此行艰险,却没提起百分百的警惕心,结局自是不尽如人意。但他也知道,没有人能从事情发端就知晓结尾。

只是遗憾,乾孽与贪官肆虐联合导致了一个个以鲜血为注脚的故事,他们又何不是那群人的帮凶,在他们犯下累累罪行时朝廷在哪儿,不能说受害者已死那些事就不作数了。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原来他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剥削者,他也是吸别人血的人。

五皇子担忧地看着佝偻身子的萧暄,他过去轻轻拍着萧暄的脊背,往日总是咋咋呼呼的人只是静静安慰着他的弟弟,虽然不知小六是不是在为老马的死惋惜,但五哥会陪着小六的。

或许你无法改变自己的新身份,但你可以以这样的身份当一个守护者,就像那些曾为你保驾护航的人那般。

他们的精神会在你身上生根发芽,你可以将种子播撒在这片土地,岁月变迁时光飞逝,意志又会回到人心中,也是不枉此行。

【《光启大帝》 翌日,天光射进洞内,火堆不知何时化为灰烬,几个剩下的野果散落在地上,山洞沿壁处放着几个挑子,凉风呼啦啦一吹,平王迷瞪瞪醒来,旁边的常文远弯成虾状扑在地上】

【“不是,这什么奇形怪状的睡姿,”平王心中发笑,上前推搡常文远让他赶紧醒来,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他们不赶快离开这儿,一会儿百姓来挑水定会撞上】

【常文远醒来后揣着剩下的几个果子跟随平王离开,离开之前平王特意在地上滚了几圈,让衣衫辨不清原状,撕了几块下来包住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沿着隐隐约约的脚印走去】

【走了快十里路后他们终于看到向上延伸的山路,经过雨断断续续的冲刷路上的山石裸露,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走到半山腰处常文远实在没了力气,路旁并无歇脚处】

【他们要么坐在路上挡扛着挑子的百姓,要么接着走下去,没办法他只能咬牙硬撑下去,呼哧呼哧呼着气,呼出的水雾向上飘去,汗水和雾气糊住他的眼睛,怎么擦都擦不干】

【平王向后伸出手拽着常文远的袖子搭了把手,脚下泥泞透入脚板,湿哒哒的衣物黏在身上不肯离开。身边不断有百姓佝着腰小心翼翼往下走,都不敢贪急怕直接被带滑下去】

【走啊走,终于到了一个可供歇脚的台子,百姓全绕着那儿走,没人敢往那儿去,一个黑衣人站在台子上,巡视来往的人,他锁定到平王和小常,只有他们往上来】

【“过来,”黑衣人朝他们勾勾手】

【“小的马上来,”平王直觉他叫的是他们,故意谄媚殷勤地拽着常文远,从纷杂的人群中快速挤过来,到他跟前就是跪下,“大人啊,您叫小的有何事儿。”】

【常文远不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伸出在地上擦得满手污泥的手就要往黑衣人脚上抹,大叫道,“大人,大人,小的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

【黑衣人狠狠踹了上去,把常文远踹到一旁,“你的同伴真是个蠢货,”他看到平王被污布包住的手,“把手伸出来,大人给你个礼物。”】

【“他就是脑子不好,感谢大人的赐福,”平王固然心中不愿,面上没露出半分,依然激动地伸出他的双手】

【黑衣人抬脚狠狠碾他的左手,欣赏完他惊惧痛苦的表情后把他也踹了出去,“什么异常都没有,真是无聊透顶,”后踩着岩壁上的山石离去】

【平王甚至感觉他的左手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血色渐渐浸了出来,伤口又破了。“你的手怎么样?”常文远捧着他的手,试图擦去布上的污泥】

【“别做无用功了,擦不干净的,我们快点走出去,”平王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顶峰,招呼常文远快些走,再磨蹭下去都不知天黑能否找到住处】

【现在还有谁觉得野人人生好吗?light实在是过上好日子了,又跪又被踩的,谁家爽文人生是这样的,黑衣人倒是爽上了。“帝为乾孽所害,落入高崖,幸帝天命在身,无恙而归。遇乾孽,手落余疾,逢雨刺痛,”光启帝的一些历史真的好憋屈】

【史书盖章的天命,感觉其实一点都没有天命的爽感,只有被玩弄的无语。黑衣人集体中有比较谨慎的,但更多是像电视剧的这款恶劣且马虎大意的,请他们维持这种状态】

【一击即中迅速退场的敌人才是好敌人,能被穿成筛子的反派组织才对味儿。才不要他们的勇武衬托light的实力,衬托是衬托,太耗气力了。小明就是这么被熬死的】

【天灵灵地灵灵快让黑衣人被碳烤做烤肉串好吗?虽然不好吃但解恨啊!】

[light我还以为是什么沙雕的展开,结果竟然是这样]

[这叫无恙而归,都落下残疾了吧,一下雨就疼,不敢想余生多么痛苦]

[不er,天命在身不应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吗?死里逃生这么惨都已经是超级悲催版天命了吧]

[......]

那些个黑衣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朕都没让儿给朕跪,儿就给留不下名姓的玩意儿跪了!还踩我儿的伤手,是可忍熟不可忍,必须把他们都给朕抓出来啊!

齐济明、江勇:陛下不要慌张,我们已经打了不少黑衣人了,过段时间批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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