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了进来,可房内的景象却让她大失所望,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僵在那里,那模样看着属实有些可笑。
“母亲这般时态闯入女儿房里是为何意?”夏侯淳从凳子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王氏,王氏身后还站着夏侯平和阴姨娘,夏候舞等人。夏侯淳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了夏侯平的身上:“一大清早,父亲母亲带着一帮下人聚集在女儿房门口,不知是为何事?”
夏侯平被她看的浑身不适,清了清嗓道:“你母亲说昨夜听到你房里有动静,怕你出事今早便特意起来看看。”
夏侯淳闻言笑了两声,脸上的讽刺毫不掩饰:“昨夜听到有动静今早跑来看,母亲是怕我出事还是怕出事没看到啊?”
王氏知道自己的计划落了空,反应也十分快,立马改口道:“昨夜大雨,打在屋顶上劈里啪啦作响,许是我听错了。”
这时,阴姨娘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惊讶的问:“老爷,二小姐怎么没来啊?”
王氏一早起来就匆匆去请夏侯平,一时间倒是把夏候蝶给忘了,这会听阴姨娘问起才顿感不妙,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就连声音都无力了许多:“许是贪睡还没起吧。”
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还夹杂着失控的喊骂。一行人循着声音匆匆赶了过去,王氏失了神一样落在了队伍的末尾,正好与走在最后的夏侯淳并行。
夏侯淳嘴角噙着笑,恶意满满的低声道:“母亲不去看看二妹吗?”
“是你?”王氏眼红如血,疯了一样要去抓夏侯淳,被眼疾手快地可可拦在了原地,只能气急败坏的朝着夏侯淳怒吼:“妖女你竟然敢对我的蝶儿下手!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上一世纵然到了死前那一刻,王氏也未曾放过她。“母亲这话可叫女儿伤心了。”夏侯淳好整以暇地深吸了一口气,她抬头望着天上刚升起的朝阳,心中埋藏的那股阴郁随着说出来的话消散了不少:“你何曾放过过我啊?从我记事起你便对我冷眼相向,恶语连篇,身为府里的大小姐为了生存我向你示弱匍匐在你脚边甘愿做下等的奴才,你说上我不敢下,背着愚蠢傻笨的名声苟活,而你呢?你何曾放过过我啊?”
“原来这么多年的痴傻都是你装出来的假象。”听她说起从前种种,王氏看向夏侯淳的眼神即怨恨又惧怕,她终于想通了这些日子以来夏侯淳的异常,咬牙切齿道:“真不敢想象你竟然能忍这么多年,你是从几岁开始伪装的?哼,你可真不愧是夏候平的女儿,他一样装模作样惯会扮猪吃老虎。”
“母亲,您一定嫉妒疯了吧?”夏侯淳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今日没空和王氏先聊家常。她微笑着给王氏下了最后一剂猛药:“二妹从小被您捧在手心长大,而我呢,从小在你的打压贬低下长大。可到头来,论身份,二妹比不过我,论样貌,样貌也比不过我,论智慧,智慧同样比不过我。如今,就连清白也比不过我了。”
“你这个贱人!”昨夜之事失利本就让王氏心中怨恨,可明知这其中是夏侯淳在捣鬼王氏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王氏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目充血死死盯着夏侯淳,被可可控制着打不到她只能怒骂着解气。“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我不会放过你的,夏侯淳我不会放过你的!”
“母亲,二妹还等着你去救她呢。”夏侯淳冲可可挑挑眉:“放手,可别耽误了母亲的正事。”
可可点点头,放手之前还故意用力将王氏往前一推。王氏被她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没没功夫再找可可麻烦,那边夏侯蝶哭天喊地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夏候平愤怒的吼叫,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原定计划,虽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事在等着她,可是有一点她心中很清楚,昨夜夏侯淳绝对不会是只把毋容送进夏侯蝶房里这么简单。
“小姐……”看着王氏狼狈往前疾走的身影,可可心中忐忑不安极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虽睡觉沉,可也不可能连房里有动静都吵不醒,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昨夜之事多一个人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可如今已经和王氏彻底撕破脸,唯有和可可坦诚相告才能让她下定决心去留,若是留在她身边,日后定是危险重重:“昨夜荣王世子潜进我房中欲行不轨,被我刺伤送到了夏侯蝶的房中。”
可可听完久久不语,夏侯淳以为她是怕的,正想上前安抚一番,不料可可突然反手抓住了夏侯淳的手,豆大的泪珠如大雨倾盆而下:“小姐,发生这么大的事昨夜怎么不叫醒我呢?”
这姑娘是真心实意的担忧着她的安全。
夏侯淳心中一软,解释道:“昨夜我们都中了迷香,叫也无用。”
可可抬起手用力将泪水擦干净:“小姐,难道昨夜的事情与那个老毒婆有关?是不是她跟那个臭世子勾结起来要暗害你?”
夏侯淳点点头:“如今你也看到了,呆在我身边确实不是个好的选择。可可,我可以将你送出去,为你选个……”
“小姐。”可可打断了夏侯淳未说完的话,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定:“可可就这一条命,已经做好了随时为你牺牲的准备。所以小姐,不要再赶我走了。”
“娘,娘救救我,娘……”夏侯蝶看到王氏像是看到了救星,哭喊着奔到了王氏的怀里:“娘,你跟爹爹说啊,荣王世子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一醒来就看到荣王世子躺在我的床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夏侯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把情况给王氏说清楚了。
夏侯平心中是又气又怕,气的是夏侯蝶竟然如此之蠢,明知躺在房里的是荣王世子竟敢闹出这般大动静引得所有人围观,怕的是荣王世子就这样死在了夏侯蝶的房内。倘若是别的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个人是荣王世子。荣王世子此人生性□□且肆意妄为,今早被发现昏死在夏侯蝶的房内,传出去名声已经不是主要,若是荣王世子再也醒不过来,那他整个夏侯府陪葬都不够!
“你给我闭嘴!”夏侯平被夏侯蝶哭哭啼啼大喊大闹弄得心烦意乱,扬手用力打了夏侯蝶一个巴掌。
夏侯蝶被打的僵在了原地,大张的嘴却哭不出声来,只有眼泪还在不断往下流。她不明白夏侯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前他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处处偏袒疼爱,可如今明明受害者是她,明明她才是需要安慰担心的那一个,可夏侯平却把所有的罪祸都推到了她的身上,责怪她嫌弃她。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昨夜她早早的睡了,一觉醒来便发现荣王世子浑身是血的躺在了自己身侧,她当时害怕极了,惊慌之下大喊出声,引来了众人围观。而夏侯平一来看见荣王世子昏死在她床上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找府医为荣王世子医治,而对怕的瑟瑟发抖的自己不闻不问。
“你疯了!”王氏见夏侯蝶挨了打,心疼的将人搂在怀里怒视夏侯平,一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此事吃亏的是我的蝶儿,谁知道这个荣王世子受伤后怎么跑到了蝶儿的房里,你莫要拿我的蝶儿撒气!”
夏侯平被气得不轻,丝毫不给王氏留面子:“你就护着她吧,这孩子就是被你给宠坏的!”
“宠坏不宠坏由不得你说了算!”王氏对夏侯平当众掌掴夏侯蝶的事耿耿于怀,面对夏侯平的指责丝毫不退让:“我的蝶儿没有做错什么事你就不能打她,一切罪论都得等荣王世子醒来以后再说。”
“母亲说的对啊。”夏侯淳这时才姗姗来迟,面上像是关心,可那笑意却在眼角处熠熠生辉:“倘若是荣王世子不知羞耻半夜三更潜入二妹闺房骚扰二妹,两人发生冲突之下二妹无意将荣王世子刺伤,那父亲这一掌可是真真切切的伤了二妹的心。”
“夏侯淳你给我闭嘴,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给蝶儿抹黑!”王氏怒气冲冲的盯着夏侯淳,一字一句道:“荣王世子究竟是谁捅伤的等他醒来一切真相大白,现在说这些颠倒黑白的话都还太早了,你等着吧。”
反正荣王世子臭名昭著,再背上一个夜探户部尚书嫡女闺房不甚被伤算得了什么?只要他肯作证昨夜他本是去夏侯淳的房里找夏侯淳,结果反被夏侯淳刺伤,届时夏侯淳就是有一百张口也解释不清楚。到时他们的合作可以继续下去,她承诺的万金照给不误,若是荣王世子心中不快,娶了夏侯淳将人困在后院要打要杀不还是他一句话的事?这事最后的赢家还会是自己,这一次,她一定要夏侯淳万劫不复!
“哦,是吗?”夏侯淳笑的毫不在意:“那我可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