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夫人。”
一阵温和的男音传来,不多时,一道湛蓝色的身影由远及近。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方才的争闹又听去了多少。
见了来人,在场的小姐们都红着脸,躲在了自家嫡女的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偷偷打量。
正是凌王殿下。
“雪天路滑,本王为诸位夫人准备了步撵。”凌王抬起手,几队抬着步撵的太监有序的等在了不远处。“父王已在厅中,各位大人也已落座,夫人们请。”
还是凌王贴心,竟然想到为她们这些女流之辈准备步撵。
在场的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满意,脸上也挂起了隐隐笑意,方才那段不快早因凌王的到来而随风消散。
如今朝中局势日渐明朗,凌王殿下已被推至最高,来之前她们的老爷都和她们这些主母通过气,若是今日宴会能让府中的女儿被凌王选中,日后只怕风光无限。
一时间,各位夫人看凌王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面对夫人们热情的嘘寒问暖,毋翀至始至终抱着温和儒雅的笑容,只是余光却随着那渐远的倩影流连。
走了一段路后,可可拉住夏侯淳的袖子:“小姐,我们先出宫去找姬师傅看看你的手吧……”
“无事。”夏侯淳摇了摇头,此刻她急着去看毋帝::“席面快开始了,耽误不得。”
“可是你的手也耽误不得!”
可可的视线定在夏侯淳不受控制抖动的右臂,方才那婢女定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落下那一巴掌,不然也不会被夏侯淳反手打的跌坐在地上。
她担心极了。
“别忘了你家小姐也是大夫。”夏侯淳知道可可是关心她,以笑颜抚平可可紧张忐忑的情绪:“方才那一下费了点力气,过会就好了。”
可可知道自己犟不过她,只能垂头作罢。不然还要让夏侯淳费心思安慰自己。
主仆二人正要走,前路被毋翀挡住。
她们虽是女子,脚程不快,可也走了许久,方才毋翀被那些夫人拖住了好一会,也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赶到了她们前面。
轻功了得可想而知。
可可打心眼里对毋翀又怕又厌,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资格,更没有对抗凌王的权利,只能一连警惕的盯着他,心里随时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毋翀笑:“你身边这个丫头倒是忠心耿耿。”
可可那一脸视死如归的气势就连夏侯淳都感觉到了,更不要提武力高强的毋翀。
“凌王有事?”
“多日未见,你又清瘦了些。”毋翀说着抬脚上前了几步,要去抓夏侯淳的胳膊:“手如何了?”
还不等夏侯淳动作,可可先一步挡在了夏侯淳身前:“凌王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您自重!”
毋翀伸出的手一顿,方才还温雅的目光陡然间变得锋利无比,他没说话,可那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夏侯淳不想在大庭广众下继续和毋翀攀扯,福了福身就要走。
“你就不想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毋翀望着夏侯淳的背影,淡淡开口。
夏侯淳背脊一僵,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瞬间遍布全身,激的她万分难受。
“可可。”夏侯淳道:“你出宫去找师父将我受伤的事告知与他。”
可可知道夏侯淳这是要支开她,急得直跺脚:“小姐!”
“去吧。”夏侯淳看着她,眼神坚定:“没事的,我保证。”
可可一颗心上下不定,犹豫许久,才咬咬牙道:“是。”
“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她。”毋翀扯出一点笑容,却满是讽刺:“从前本王以为女子之间只有争风吃醋,嫉妒埋怨,却不想两个女子之间竟还能生出情爱来。”
夏侯淳对这些冷嘲热讽毫不在意:“她如何了?”
“想知道?”
夏侯淳毫不犹豫道:“是。”
戊翀笑的张扬:“过来,牵本王的手,本王就告诉你。”
寻常内宅女子听了这浑话只怕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更何况说这话的是现下名动上京城的陵王殿下。
可饶是冷冽的寒风裹着雪花吹在夏侯淳白皙的脸上,也见不到一丝红晕。
因为不在意,所以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让计晖去大疆,是你的主意?”这些天夏侯淳想了很多,本来大疆内乱,计晖支援一事就多有蹊跷,现下再看戊翀的样子,只怕其中少不了他的手笔。
“或许我们可以不要谈她,说些别的。”
夏侯淳心中杂乱,如今她迫切想要知道计晖的消息:“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方才说的话只是诓骗我跟你在这里淋雪,恕不奉陪。”
见夏侯淳要走,毋翀不再维持君子风度,也不顾夏侯淳的感受,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同本王一起去本王宫里坐着谈,亦或是本王抱着你去,自己选。”
气氛僵住了,夏侯淳自知不是毋翀的对手,站在这里只会增加无端地拉扯,惹人闲话。
此时,不远处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宫女走来。
“放开,我自己走。”
毋翀笑了笑,很信守承诺的放开了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