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沈继饶的卧室还亮着灯。

“真的？”沈继饶严肃地问。

沈龙杳十分确定：“他亲眼看到的，我也问过霖，霖也说看到了。”

“嗯……”沈继饶摸摸下巴，陷入沉思：“嗯……”

“爷爷有什么想法吗？”沈龙杳问。

“有！”沈继饶的神情异常严肃：“我非常有想法！比如，下一步你该回房睡觉了！人家小佑等你都要着急了！俗话说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沈龙杳反应过来：……转身摔门而去。

他就是活该！每次都上当！明明知道爷爷越严肃，就越没有好事！

听着沈龙杳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沈继饶脸上那酷似二哈的表情就变了，他走到床头柜前，从杂乱无章的柜子里翻出一部老式手机，拨通了里面仅存的一个号码。

“嘟……”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沈继饶却没有说话，直到电话另一头的男声先行问候：“怎么，又有指教了？”

沈继饶压低声音：“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对面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然我也不用大费周章。”

“你！”沈继饶怒气冲冲：“我警告你！不要再打他们两个的主意！否则——”

对面抢道：“否则，就再杀我一次？”

这句话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沈继饶的怒火：“我……我什么时候杀过你……”

对面笑笑：“难道只有躯壳的消亡，才能叫做杀人？”

“……”毫无恨意甚至是玩笑的平淡语气，却让沈继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目前，我还无心和你争斗。”

对面说：“巧了，我也一样。”

沈继饶说：“那就管好你的人！我不止一次地说过，他们越界了！！”

“我让美杜莎去阻止他们了，只是一场小误会而已，还好，您的两个宝贝并没有受到伤害。”对面再次低声笑起来。

“你放屁！”沈继饶怒骂：“这是最后一次！在权杖圣物现世以前，如果他们再出任何事，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电话那头的男声沉默着，似乎是在估量这句话的分量：“对他，您比我要上心，我还真是深感惭愧。”

沈继饶冷哼一声：“那就好好反省吧！”

对面的语气有些惆怅：“该反省的不是我，时代变了，现在要遵循新世界的秩序。”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沈继饶准备挂掉电话，对面突然问：“不问声好吗？对您曾经的……孩子？”

沈继饶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但是转瞬即逝，立刻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一头的男人摇着酒杯里的白开水，自言自语地揶揄：“有了新的孩子，就抛弃了曾经的孩子，这位老人家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当他曾经那么看重的孩子完全不存在了？”

莉莉斯站在一旁：“主上，是否需要属下找大人回来？”

“不必了。”微风吹起男人额前的头发，露出横亘在右眼上的伤痕。

莉莉斯赶忙低下头。

“莉莉斯，多久了？”男人看着手机，有些失神。

“从那时候起，已经快一千年了。”莉莉斯说：“属下和主上一心，只想复仇。”

“不，莉莉斯，记住，我们不是要复仇，而是要一切回归正轨。”男人的声音充满了莫名的力量：“是时候拨乱反正，找回属于我们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