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冰媛又被呛回去,红着脸埋头吃起饭。
看出翟冰媛的委屈,袁朗解围:“阿姨,我和冰媛虽然是刚谈恋爱没多久,但也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这点您放心。”
这话说到翟母心坎儿里去了:“我就说男孩儿还是大点好!成熟!”
饭间,翟冰媛默不作声,干干地听着袁朗就结婚生娃这些话题把自己爸妈哄得是心花怒放。
可算是没找错演员!
可假戏没真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天天让袁朗陪自己演戏吧,翟冰媛光是想着脸上的愁容又增了几分。
袁朗看在眼里,可也不好安慰,只能坐在对面哄着二老开心。
——
“小袁啊,把她送进院儿昂!太晚我怕不安全。”晚饭结束后,翟母在玄关处叮嘱着袁朗。
翟冰媛心里堵着气,冷着脸说:“才七点半有什么不安全的。”
“阿姨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到了给您说!”袁朗看着娘俩又要呛呛起来,忙打着圆场。
翟母也没理会翟冰媛,自顾地对袁朗说:“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啊!”
袁朗回头招呼着:“回去吧叔叔阿姨。”
翟冰媛在前面头也不回的下楼上了车。
——
平日有说有笑的,可今晚翟冰媛一路上兴致缺缺,只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发呆。
“还不高兴呢?”袁朗问道。
翟冰媛语气淡淡的:“没有。”
“我也经常被催婚,习惯就好。”袁朗开解着翟冰媛,“做家长的也是为你好,怕好资源太抢手,一旦错失再想挽回就变了味儿。”
袁朗见翟冰媛没回话,又接着补了句:“真的,别放在心上。”
可翟冰媛只觉得压抑,反驳着:“可不结婚又怎么地?一个人乐得自在!”
袁朗继续开车,顿了顿说道:“他们是怕你后悔。”
翟冰媛不再说话,道理都懂,可结婚哪有那么容易。
自己挺喜欢袁朗的是没错,谈个恋爱还行,可是一想到爱情和婚姻挂钩,总觉得沾了点世俗的味道,彩礼婚宴嫁妆生育.....翟冰媛从没想过这些,也惧怕去想。
翟冰媛别过头,仍是看向窗外:“陪我喝点儿吧。”
“好,导航。”如果酒精能够暂时将苦恼隐去,袁朗也愿意随她同行。
“不用,去我家。”
面对翟冰媛的夜下酒约,袁朗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又感觉说什么都徒劳,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
“哎呀,小袁这孩子可真不错嘿!礼节教养都没得挑!”翟母使唤老翟收拾着家务,自己转头和袁朗姑妈煲起电话粥。
袁朗姑妈也是个爱张罗事的热心肠儿,在袁母和翟家面前两头念好:“袁朗上回还跟我说呢,夸媛媛懂事长得还漂亮!”
“要我说俩人感觉对上了就抓紧谈谈结婚的事儿,什么订婚领证,好些个麻烦事儿呢,这拖来拖去的到什么时候了都。”
袁朗姑妈可把翟母心里的话的都说到了前头。
“谁说不是呢!”翟母像是找到了知音,“我那同事孩子相亲结婚的速度可快了,条件性格合适,长相看得过去,你说还要什么呀。”
“诶你知道老张家那闺女吗?”
“......”
八卦聊的是天昏地暗,两人就这么一直聊了两三个点儿。
——
明月皎皎,翟冰媛与袁朗饮过几轮,不觉间已暮色昏暗。
“本来考核非常严肃,”袁朗窝在沙发里,演绎着特战队那些搞笑的事,“他转身走到门口哐当...”
“呀!”红酒撒在了翟冰媛的白裙子上,唰的浸染蔓延开。
袁朗看到一大片的红酒才缓过神,忙放下酒杯说:“快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翟冰媛抬头对上袁朗略微慌张的眼神,笑的前仰后合。
袁朗看着翟冰媛傻乐才意识到自己迷迷糊糊地说错了话,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傻笑起来。
笑闹间,翟冰媛轻轻揽上袁朗的脖子,黏黏糊糊地问:“你想怎么洗啊?”她手拿酒杯前倾着身子说,“红酒不易掉色呢。”
冰冷的酒杯抵在袁朗的后脖颈,极力压抑着心中燃起的火。
对今晚可能发生的事,袁朗心里是做了打算的,只是不知翟冰媛是真醉还是装醉,他不想趁人之危。
翟冰媛嘴上说着胡话,可眼神勾人,她借着手臂的力量,贴上了袁朗的胸膛,像粘在冰糖葫芦上的那一层薄薄的糯米纸,撕也撕不掉。
“你是故意的,对吗?”袁朗别过头看着翟冰媛,两人旖旎缱绻的眼神在空气中交织蔓延。
翟冰媛醉眼朦胧地憨笑说:“被你发现了。”说完趴在袁朗的肩头,磨蹭着他耳朵。
她的声音软糯,面颊泛着红晕,说话时的温热气息在袁朗的耳边吹来吹去,暧昧的气氛令人心神恍惚。
袁朗压着声音说道:“你可想好了。”
这话像是提醒,更像是危险降临前的警告。
她没有想好,酒精让她冲动地做出越界行为,在欲望现实的挣扎中袁朗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她的好奇。
想好了然后呢?会怎样。
她开始期待。
“我想要。”她迷醉的看着袁朗,微小的声音是她最后的犹豫。
袁朗闻着她散出的发香,也在冰与火的情欲中挣扎徘徊。
她得逞了。
下一秒,荷花池下冲进一只莽撞的小鱼,胡乱的叼咬撕扯着莲蓬,翟冰媛趴在袁朗肩头,深深地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袁朗!”翟冰媛脱口而出。
“嗯?”袁朗沙哑着声音,“假男友可以转正了吗?”
自最初的相遇直到现在,他始终扮演着被动迁就的角色,翟冰媛太懂得如何玩转饮食男女间的暧昧情愫,如何利用被爱者的优势站在感情的制高点上。
但袁朗从不是一汪清澈的泉水,他才是那只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
他更像一只埋伏在隐蔽处伺机而动的野兽,时刻旁观那只让自己果腹的猎物。
翟冰媛坚持不住了,理智被冲动裹挟,面对艰难的选择题只能遵循动物的本能。
人又何尝不是动物呢?他们都是人,他们都是动物。
将选择权交给心中的硬币,被抛向空中的那一刻,天意已定。
“可以!”
翟冰媛像是溺水的人终于透出了水面,她挣脱袁朗的唇,别过头大口呼吸着新鲜凉意的空气。
“别动。”袁朗低沉着声音。
这一夜。
她像落日余晖袁朗以秋水接映。
他似砒霜她便幻化成包衣蜜糖。
他们谁在侵袭?谁在围攻?
他们互相裹挟,彼此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