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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肉小说网 > 暗芷清归(将门毒后同人) > 第34章 姊妹

第34章 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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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苑早膳时分,青瓷碗盏相碰叮咚如环佩。

沈清正用银匙搅着碧粳米粥,忽听父亲沈贵捻着胡须叹息苏家大郎苏明枫抱恙。

她垂眸掩住眼底笑意,胭脂点就的唇角弯出个讥诮弧度——可不就是那 “狡兔死,走狗烹” 的戏码?

“沈妙前世设局时,倒像是把《三十六计》嚼碎了拌着蜜水咽下去,如今这苦肉计使得这般拙劣,偏生要引得苏家长子 “衔环结草” 来报恩。 ”

“待他病好,怕不是要学那尾生抱柱,日日候在沈府角门外。”

沈清将杏仁酥掰成细屑,碎渣簌簌落在缠枝莲纹的碟子上,“又是什么‘从地狱爬回来的冤魂’,难不成还要效仿聂小倩夜半敲窗?”

想到沈妙前世周旋在裴琅、苏明枫、谢景行之间的作态,她险些笑出声,只得用帕子掩住唇,心里暗自腹诽:

“倒不如改名叫‘沈多情’,广文馆的裴郎见她要吟‘曾经沧海’,苏家郎君见她又要叹‘除却巫山’,

合该凑出本《群芳谱》才是!”

目光不经意扫过沈贵鬓边新簪的白玉兰,再望向席间含羞带怯的万姨娘,

沈清忽然想起父亲后院里那些如走马灯般来去的莺莺燕燕。

什么兰姨娘的琵琶曲、柳姨娘的墨竹画,不过是戏本子里轻飘飘的几句闲笔,转头就被人忘在脑后。

倒是沈妙,张口闭口说着 “无心情爱”,偏生引得无数公子哥儿前赴后继,比那招蜂引蝶的满园春色还要热闹三分。

“好一个‘将门毒后’!”

沈清舀起一勺燕窝粥,冷笑在心底翻涌,“父亲房里的美人们,纵有闭月羞花之貌、蕙质兰心之才,

到头来不过是几笔淡墨勾勒的虚影。倒是这位口口声声

‘无心风月’的五妹妹,身边郎君如过江之鲫,能凑成一场‘群芳争艳’的大戏了!”

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响,惊得廊下金丝雀扑棱棱乱飞,倒似她此刻按捺不住的戏谑心思。

鎏金兽首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腾。

沈贵搁下象牙箸,目光落在沈清鬓边新换的点翠步摇上,“听闻广文堂半月后有场盛会,清儿当真无意赴约?”

沈清指尖轻转银匙,将碧粳米粥搅出层层涟漪,

“爹爹忘了?昨儿女儿与母亲商议,豫王府那头的人情往来,才是眼下头等大事。”

她抬眸时眼波流转,鬓边珍珠随动作轻晃,“若能早些与豫王府结亲,往后爹爹在外应酬,也多了几分底气不是?”

话音未落,她似不经意瞥向万姨娘。

晨光映得那抹水红襦裙格外鲜亮。

沈清唇角微扬,“女儿想着,若能早些让父亲省心,府里添丁进口的喜事,怕也不远了。”

“七弟尚在总角之年,母亲整日照料,总归要有人替她分忧才是。”

万姨娘本欲夹菜的手猛地一抖,胭脂点就的唇翕动两下,“二小姐这话说得……”

尾音带着颤意,如受惊的黄鹂。

“姨娘莫要多心。” 沈清取过鲛绡帕拭了拭唇角,眉眼弯成温柔弧度,

“府里添了新丁,热闹些才好。”

“就像春日里那株西府海棠,开得越盛,旁人看着才越眼热呢。”

沈贵抚须大笑,青玉扳指撞在碗沿发出清响,“到底是长大了,懂得体谅父亲难处。”

任婉云用银匙拨弄着碗里的莲子羹,忽然轻叹一声:“到底是三房要扬眉吐气了。往年广文堂的头名,

总在你和三丫头玥姐儿之间打转,今年倒好,她一人占尽风光。”

说罢抬眼去看沈清,只见女儿正用帕子轻拭唇角,指尖点翠护甲在晨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沈清心中暗哂,面上却端出柔和笑意:“母亲这话怎讲?三妹妹素来才思敏捷,今年拔得头筹原是该当的。”

话虽如此,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 —— 她如何不知,这 “一枝独秀” 的戏码,分明是沈妙借三房嫡女沈玥之手布的局?

表面是三房风光,实则将三房推到风口浪尖,待沈玥得意忘形时,再狠狠撕下那层伪善面皮。

“事有轻重缓急,女儿自懂得权衡。”

沈清将茶盏轻轻一推,琥珀色的茶汤晃出细碎光影,“比起虚名,豫王府的亲事才是紧要。”

沈贵闻言放下手中书卷,目光在妻女间逡巡片刻,忽然捻须笑道:“豫王前些日子还夸清儿知书达理,再加上夫人操持得当,这门亲事想必十拿九稳。”

他指节轻叩桌案,语气里带着几分志得意满,“待清儿嫁过去,我沈府在京中也算有了倚靠。”

任婉云掩唇轻咳两声,夹了块玫瑰酥放在沈清碟中:“老爷谬赞了,不过是些人情往来的虚礼。

倒是清儿,往后到了豫王府……”

话未说完,已被沈清伸手按住手腕,女儿指尖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带着三分亲昵七分安抚。

“母亲放心,女儿省得。”

沈清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一家人总要守望相助才是。

“就像这早膳的热粥,看着各碗各盏,到底是同一个灶上熬出来的。”

她忽然抬头望向沈贵,眼角微弯如新月,“爹爹说是不是?”

沈贵大笑声中,铜铃般的脆响自廊下传来。

任婉云望着女儿鬓边晃动的珍珠,忽然想起她周岁时抓周,满桌物件里偏攥紧了那枚刻着 “权” 字的玉佩。

此刻晨光落在沈清含笑的眉眼间,竟与记忆中那个牙牙学语的幼童渐渐重叠 ——

到底是她的骨血,纵有千般心思,到底还是向着沈家的。

西苑暖阁里,

沈老夫人看绣娘展开新得的蜀锦:“这‘雨过天青’的配色倒雅致,原是给清姐儿菊花宴预备的?”

立在廊下的沈清垂眸敛袖,腕间翡翠镯子随动作轻晃:“回祖母的话,昨儿得了豫王府的帖子,怕是赶不及赴宴了。”

“这些料子搁着也是可惜,不如给妹妹们做新衣裳。”

她话音未落,瞥见廊角闪过一抹茜色裙角 —— 是沈妙的贴身丫鬟谷雨,正攥着帕子往假山后躲。

老夫人点点头,指了指那匹海棠红织金缎:“妙姐儿素来爱热闹,这匹料子给她做身披风倒合适。”

话音刚落,便见沈妙扶着谷雨款步进来,墨发上一支白玉兰簪子素净雅致,却在瞥见案上蜀锦时,指尖猛地攥紧了袖口。

“谢祖母疼惜。”

沈妙福了福身,眼波在沈清面上流转,唇角漾起似有若无的苦笑。

她心中冷笑,前世沈清没少用 “旧衣赏人” 的由头折辱自己,如今这 “顺水推舟”,又怎会安好心?

不过面上却只是轻声道:“只是二姐这料子…… 倒叫妹妹惶恐。”

沈清闻言险些失笑,只得用帕子掩住唇,心中暗忖:好个 “惶恐”!分明是想旧事重提!”

她抬眼望向沈妙,只见对方眼底凝着三分愁绪,倒比戏台上的青衣还要生动。

“妹妹多心了。” 沈清将鎏金手炉往掌心拢了拢,“豫王殿下与父亲是忘年交,这门亲事原是正经长辈做媒。”

她忽然轻笑出声,“再说了,难不成妹妹以为我不愿?”

沈妙指尖一颤,琉璃盏中的香灰簌簌落在织金裙上。她强作镇定地抚了抚鬓边碎发,心中却在盘算,

“前世沈清与沈玥总爱结伴赴宴,二人皆着烟霞色罗裙,鬓边别着同款珍珠花,在定王傅修宜面前巧笑嫣然,而豫王大沈清二十岁,这亲事多半是烟雾弹。”

“沈清向来爱在菊花宴与沈玥打压自己,这次突然推脱,必定另有阴谋。”

“但她面上依旧温婉:“那便祝二姐与豫王殿下…… 琴瑟和鸣。”

“菊花宴上的‘惊鸿舞’、‘斗诗会’,妹妹尽管尽兴。我这会儿呀 ——”

沈清晃了晃手中的烫金请帖,“还得去豫王府听戏呢。”

待沈清的轿帘放下时,檐角铜铃恰好叮咚作响。

她掀起窗帘一角,只见沈妙立在游廊下,茜色披风被风掀起半幅,状似怔愣。

指尖摩挲着请帖上的烫金云纹,

她忽然低笑出声 —— 前世你用 “才女”、“英姿” 的戏码博得喝彩,今生倒把自己困在这 “前世记忆” 的牢笼里,当真是可笑可叹。

轿夫的脚步声惊起几只寒鸦,沈清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西苑暖阁里,沈妙望着沈清远去的轿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谷雨小声道:“姑娘,这料子……” 沈妙眼神阴鸷,眼中满是算计,“沈清,我倒要看看,你这出戏能唱到几时。”

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炭炉里,“嗤” 的一声燃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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