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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肉小说网 > 修仙废物,但徒弟超爱 > 第61章 愈骨

第61章 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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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平阔满脸不悦地出现在东源之的背后,指尖一排银针。要不是东源之一针就被顺利地刺昏过去,估计能从白狐被扎成白毛的刺猬。

于皖不敢动作,只能看着莫平阔走来,拔出东源之后背上一根裹挟白光的银针后,沉声道:“醒来。”

东源之皱起眉,眼睫闪动几次,才睁开双满含幽怨的眼。他平白无故地遭受袭击,更别说还是一族之长,当着外人的面,只会更加不满,回身看向不留情分的医者。

莫平阔毫无畏惧地同他对视一眼,而后头一偏指向于皖,道:“你要不要留下他,要对他做什么我管不到,但总得先让他骨头长好,不能一直躺在这。”

东源之沉顿片刻,眉头才有所舒缓。他一言未发地转过身,走到于皖身侧,一把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褥,发冷的指尖朝于皖腰间探去。

“等等。”

回想到东源之留人的目的,于皖还是心有余悸。他伸出被裹得不成样子的双手企图抓住东源之的手臂,也只是虚虚拦住一道。于皖眼里全是慌乱,求助地朝莫平阔看去,道:“您是医修,怎么……”

“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说,也没那么多精力和灵力,让你骨头长歪可就麻烦了。放心,他愈骨的技术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不会有事。”莫平阔解释完,又问东源之一句,“你该记得吧?”

“记得。”东源之以毫无波澜的语气回应道。

于皖正欲反抗,不想被东源之看破。雪白柔软的狐尾再一次袭来,不由分说地卷过他的手腕。东源之利落地抬手掀开他的里衣,卷起一截露出腰腹后,伸出满是寒意的手抚上他左侧的肋骨。

“唔……”

一声闷哼阻断于皖已经滚至唇边的话。不碰还好,东源之稍一用力,他便疼得连连发抖。话是说不出了,他紧紧咬牙不愿发出声音,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显得太过狼狈。于皖觉得他好似案板上等着被开膛破肚的鱼,虽说结局天差地别,但折磨分毫不减。

东源之早已恢复成漠然无情的模样。片刻前那个被怨恨和怀念充斥双眼,口口声声喊着爱恨求个答案的偏执一面已然随着银针撤去,被他彻底收至心间。东源之的手探寻一番,找到伤断处后,不觉皱起眉,回头道:“有点麻烦。”

“可不是。”莫平阔撇嘴不屑道,“洪俅下手一向没个轻重,更别提这次是为了杀人灭口。”

他们说话的间隙,东源之的手没再发力。于皖勉强得以喘息,出声问道:“若是靠它自己长好,大概要多久?”

“少说也得一个月。”莫平阔替东源之做出回答。

伤筋动骨一百天,于皖明白这个道理。别说一个月,就是十天他都耽误不起。见他沉默不言,东源之终于想起来还没征询过伤者本人的意见,道:“你不想治?”

“长痛不如短痛。”于皖微微摇头,对上东源之的目光,轻声道,“麻烦你了。”

东源之并不在乎他的客气话,狐尾无声地卷紧于皖的双腕,掌心凝出白色的灵力,叮嘱道:“忍着别动。”

他的手心升起温度,重新覆上来时带有暖意,于皖竟不觉得难熬。可舒适感很快被灼热替代,东源之的手宛若一团愈来愈烈的火苗,晃神的功夫,热浪已顺着皮肉滋滋传进骨头,强硬地逼迫于皖断裂的肋骨滋长如初。

于皖的视线开始模糊,只晓得被东源之的手沉沉按住的那块地方,源源不断地送来疼痛。他本能地想蜷缩在一起,想逃离白狐烙铁一般的手掌,理智坚强地存留。他记得东源之说过的话,哪怕冷汗在未曾知觉时流进眼里,都一动不敢动。

或许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于皖却觉得仿若捱过好几个日夜,眼前黑过一阵又一阵。昏迷已经变成一种奢侈,他只有主动闭眼,在黑暗中无声地忍耐。他甚至都不知道东源之的手是何时撤回的,胸膛一直剧烈地起伏,好像这么做就能将体内的阵痛排解而出。

于皖终于见到光亮。他迷茫地眨了几次眼,待到能看清眼前事物,看清站在一旁出神的东源之后,有气无力地问一句:“结束了?”

“没有。”东源之不知在想什么,收回思绪后说道,“还有背后。”

意识到双手未曾获得自由时,于皖就猜到恐怕还有一遭。他毫无反抗,认命一般地说道:“继续罢。”

东源之伸出狐尾将他裹住,小心翼翼地给他翻了个身。于皖一语未发,埋头再一次感受到东源之的手由冷变温,最终炽热烫人。

一直高悬在头顶的双臂终于被放下的一刻,于皖得到的不是如愿以偿的解脱,反而是失去知觉的僵硬。他默默地等待疼痛减退,等着双手恢复知觉,等莫平阔为他检查过一番后,问道:“我何时能走?”

“年轻人性子怎的这么急。”莫平阔打开医箱的同时,对于皖的问询非常不满,“刚长好的骨头不得歇几个时辰,等明日再试着走走。”

“你可以回去了。”东源之提醒道。

莫平阔冷笑一声,取过创药和纱布重新走上前,对于皖道:“我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

于皖顺从地把手递出去。莫平阔解开棉纱换药的过程中,东源之一直静默地背对二人站立。于皖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抑制不住地从中品到一味孤独和凄凉。

辛苦修炼多年,终于拥有神识化为人形,遭遇欺骗背叛也就罢了,偏生在最后一刻还要被迫窥见和接受那人为数不多的一点真心。

他不免地想到什么,垂下眼叹口气。

手心传来痒意,于皖回神,不解地对上莫平阔的视线。老人用枯瘦的手指在他缠上一层棉纱的掌心写下个“救”字后,示意他看向不知背后发生了什么的东源之。

莫平阔要他救东源之。

与其说救,倒不如说是让他帮东源之解开心结。也只有东源之心中的执念得以消散,他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若说东源之毫无理智,已经到达癫狂的程度,固执地把他当成红慎,或许还能借机发挥,让他放下过往的种种。可偏东源之清醒得很,他明知于皖和红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依旧妄图地在于皖的身上找到虚无缥缈的红慎的影子,因为血缘关系强制地将于皖留下,借此弥补心中的遗憾。

于皖头一次面对这么棘手又扭曲的感情,着手处理真真是毫无头绪。

何况他对东源之的了解少之又少,昨日被带回来,到眼下不过短短一日。要他在十几个时辰里取得东源之的信任,甚至劝人放下多年的执迷,还是太过困难。

于皖叹了一口气。他并非不想帮东源之,是为自己能逃离,也不想看着东源之一直被往事困扰揪心。更别提他还是始作俑者的后代,有责任替祖辈解决遗留下的问题。

莫平阔为他包扎完后,提着药箱便离开了,留下于皖和东源之。无人说话,伤痛被治愈后,一夜未眠的困意让于皖上下眼皮抑制不住地打架,不过碍于东源之说他闭眼像红慎,才强忍住没睡着。

东源之大概是读懂了他的心思,静悄悄地离开了。他前脚刚走,于皖便再也忍不住,沉沉睡去。

他迷迷糊糊地想,要是红慎能及时托个梦就好了。

“于皖。”

他的外祖父并没有托梦,喊醒他的是个女声。

于皖一醒就见身上趴着两只白狐狸,四只圆润的眼睛正滴溜溜地看他。于皖一惊,一只白狐忙说道:“别怕。”

是桂冉和桂然。

于皖慌忙往外看一眼,才低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救你啊。”桂冉说着眯了眯眼,一副狡黠模样。

心头一暖,随即而来的是满腔担忧,于皖道:“且不说出去要东源之的允许,你们若是再被发现怎么办?别因我连累了你们。”

“放心。”桂冉伸出爪子一拍他的肩,宽慰道,“我们对这地方比你熟得多,躲几天不成问题。再说了,被发现也没事,东源之不杀族人。”

白狐灵巧可爱,于皖到底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惹得桂冉怒道:“手拿开,不然我挠花你的脸。”

桂然则看见他手上缠着的白纱,关切道:“东源之对你用刑了?”

于皖动作一滞,道:“没有,是洪俅。他要杀我,反倒被东源之拦下来了。”

“真是稀奇。”桂冉惊叹一句,“说起来,也没想到东源之会把你藏在这里,我们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

桂然道:“东源之的种种举动实在不正常,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他认识我的剑,也认识我的外祖父。把我留下,是因为我的外祖父曾经亏欠过他,所以想在我这找到……补偿。”东源之的目的于皖已看破,却不好说出口,尽量隐晦而简略地代过。

“补偿?”桂然分明不解。

桂冉不屑道:“什么补偿不补偿的,明明是他先动手杀人的,倒还有理了。”

于皖及时地打断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避开东源之逃出去的办法了?”

两只白狐对视一眼,桂然的耳朵耷拉下来,桂冉小声道:“还没有。我们想着先混进来把你找到,总会有办法出去。”

听到不确定的答案,于皖刚刚好转些许的心情再次被染上阴霾。但她们是为他而来,于皖没有苛责的理由。他温和地笑了,道:“也是,总能找到办法,何况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

桂冉刚问一个字,就被桂然捂住嘴打断。于皖从桂然竖起的耳朵和眼里的慌乱中读出一句话:东源之回来了。

他急忙催促道:“你们快走。”

桂然甚至来不及点头,前爪拉过桂冉,尾尖闪起白光将二人彻底圈住后,刹那消失了身影。于皖则在确认她们离开后闭上眼,装成一副睡着模样,满心紧张。

他听见东源之的脚步声渐渐逼紧,最后落停。她们没留下痕,但有结界在,于皖总觉得东源之不会被蒙在鼓里。东源之若追究起来,他会尽力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于皖甚至等着东源之开口质问,可最后等来的除去胸口一沉,再无其他。周遭久久没有新的动静,于皖小心地把眼睁开条缝,东源之已化成白狐形态,长长的尾巴将头身都圈住,像个被压扁了的实心白馒头,躺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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