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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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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脸上缠满绷带的人。

行动缓慢,正拿着一把扫帚,清扫着地上的灰尘,天井里有很多花,时常会落下一些花瓣,他就把那花瓣慢慢扫成一堆。

一阵微风吹过,花瓣又散成一团,他从绷带里露出的眼睛愣了一下,又挥起扫帚,重新打扫。

风又吹过,他又打扫,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竹子?”他使用了法术。

“阿慕?”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找到我了!我在这都干了几天的活了,马上就要猝死了!快快快!快让他停下来吃点东西!不然活没干完我先死了!”

“你身上的那只精通风水的引鬼司呢?”魔尊问。

“它偷懒,跑去后院的水池里偷懒去了,给我分了这只呆呆傻傻的。蠢得很,干活不知道休息的,我已经几天没睡觉了,你快看看我眼袋深不深!”

魔尊看着那缠满绷带的头,只能看到那两只眼睛眨巴眨。

“你这……”

“怎么了?”杜荆竹的声音里有点不安。

“你的脸,好像被烫伤了,上面围了好多绷带。”魔尊试探着告诉杜荆竹这个悲伤的消息。

“我,我就不用我身体几天,我就毁容了?”杜荆竹的声音颤抖。

杜荆竹内心输出了老天爷几万句脏话,在空间里跪着望向漆黑一片的上空。

我的倒霉属性又追杀我到这个世界了吗?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吃饭然后被噎死了?黑白无常,出来走两步,我保证不打你们!

魔尊走上前两步,把绷带一圈一圈扯下,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干什么?”

阿狄走过来,看着魔尊:“手脚这样不老实!他的脸烫伤了不能碰!你们胆敢碰一下,我就把你们打断腿丢出去!”

魔尊只好住手,低眉。

“现在还不去打扫去?还在这里偷懒?!”

这个附在杜荆竹身上的引鬼司傻傻地笑,又拿起扫帚扫了起来,趁着阿狄离开,魔尊抢着往“杜荆竹”嘴里塞了几口饼,就着一碗水让他咽下去。

怎么着也不能把杜荆竹给饿死了。

确保“杜荆竹”摄取了足够的水后,两个人就前去打扫房间,只有金川北的房间不需要打扫,用一把大锁锁着,只有阿狄能进入。

几个房间都打扫下来,魔尊累得把扫帚一扔,坐在凳子上和杜荆竹聊天。

“金川北房间没法进,怎么办?”

“这个倒不用担心,我自有人选,就是那日在方士大会上见到的汤泉,他一定会来的。”

“汤泉?他竟然会开锁吗?”杜荆竹吃了一惊。

魔尊把前日如何叫来汤泉,汤泉如何伪装,如何开锁的事一句不落告诉了杜荆竹。

一阵难言的沉默后,杜荆竹爆发出狂笑。

“他啊哈哈哈哈哈——”杜荆竹笑得背过了气,连打几个嗝,“我早知道他是个不拘小节的孟浪公子,没想到竟然这样有趣!”

魔尊听杜荆竹夸汤泉有趣,一伸手把桌子上的茶杯捏碎了,茶水淅淅沥沥流到桌下,他把茶杯扔到放垃圾的渣斗里。

杜荆竹从未夸过他有趣,刚见面时喊他老板,取的也是可敬可畏之意。

他想起了那个刑场上的笑话,兴冲冲讲给杜荆竹听,他也只笑了一下,哪里像现在这样。

杜荆竹察觉到魔尊半天没有说话,意识到氛围有点不对劲。

这个醋坛子,一会不注意就吃上了,空气里都弥漫着酸味。

杜荆竹及时拉回话题:“对了,你吐血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魔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等我抓几个祝氏长老来问问。”

他心底藏了一点担忧,如果祝氏也不清楚自己的隐疾,某天忽然暴毙身亡了,那该怎么办?

他从前不担心自己的死亡,生于尘土归于尘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况且自己连对父母的记忆都没有,也就更无任何牵挂,可如今,自己与杜荆竹在一起,必将昭告天下,如果自己忽然暴病死去,全天下的人,魔族四族,仙族人族,势必群起而攻之。

如果病症无法解决,自己就要开始作准备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杜荆竹因为他的缘故而惨死。

他想让杜荆竹,做他终生的爱人,哪怕自己死去,他也要活下去。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有许多记忆都被封存,隐匿在心底的角落,只有这份爱的记忆是完整的,他伸出双手就仿佛穿越时空,触摸到了瀑布下杜荆竹冻僵的脸颊。

三百里清风,三千里月明,三万里河川,他还未见过杜荆竹这般人物。

深夜。

阿狄走过天井时,忽然看到墙头掠过一个黑影,背上背了一个包袱。

阿狄正要大喊捉贼,那人掐了个诀,他的喉咙便如被掐住一般,发不出声音,他匆忙奔到屋子里,敲金川北的门。

“怎么了?”

阿狄指着自己喉咙,咿咿呀呀说不出话,金川北手一挥带出一缕金光,他的喉咙登时恢复正常。

“有大盗!”阿狄大喊。

“你喊上几个仆人和你一起去!”金川北看了一眼屋内,“那个大盗会法术,还是我过去。”

他把门上了锁,朝着外面冲去,背后是老仆担忧的神色,“老爷,小心啊!”

金川北回头一笑,须发在橙黄的烛火下显得更白了,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他发现了阿狄的苍老。

“阿狄,你也老了。”

“是啊,老爷……老爷,您确定还要这样下去吗?那妖精……你确定还要这样下去吗?”

金川北只一笑,脚步轻盈,越上房顶,往东方望去。

他看到了黑夜中撒了满房顶的月光,以及身披月光,跳跃奔跑的一个黑影,他闻到了弥漫全城的花香,那是来自二十四个时节的花朵,散发着迷人而芬芳的气味。

有人在敲着窗,魔尊睁开了眼睛,他知道事情已经做好了。

他轻手轻脚,在床上用被子铺了个人形,然后打开门,溜了出去。

忍不住戳破窗纸看了杜荆竹一眼,他还在熟睡中,被绷带缠扰而看不到他的脸,但想必是平静而温柔。

老仆阿狄在院子里一圈又一圈地转悠,时不时看看屋脊。

魔尊倒挂着从侧窗爬过,像一只迅捷的狸猫,眨眼间就已经到了金川北的房前。

汤泉已经等候多时了。

咔哒几声,大锁就要掉下来,魔尊伸手接过沉重的锁,轻轻放到旁边的地上。

汤泉把风,魔尊搜索。

屋子里放的东西并不多,青色帷帐围着的床榻,两个瓷瓶,一张圆几,几个方凳,几个箱子,墙上的画像,窗户旁边的几朵开得正明艳的花。

魔尊上前一步挪动了箱子,箱子并不很沉,挪动时地上没有积存的尘土,说明这箱子经常使用。

箱子的材料不像是木头也不像是铁器,落了一把小锁,里面不知有什么东西。

他试探着看看能不能打开,那小锁也是特殊材质,用法术无法打开,他又唤来汤泉打开。

开锁的瞬间,一片金光闪闪。

并非是金银玉器,而是他们几次三番见到的“金线”。

金线闻到了魔族的气味,蠕动着就要朝魔尊伸过来缠上他的手臂,他腾一下关上了箱子。

金线又没有了动静,想必这箱子是专为克制金线而造。

旁边还有几口箱子,魔尊一一打开,都是些法器法宝一类。

打开最后一个箱子时,里面却放了两样东西,一个是一截破旧的骨哨,另一个则是——

虫卵,密密麻麻的虫卵,还处于休眠状态,有一只感知到了魔尊的气息,提前结束了休眠,突破了那层软壳。

正是那日他们见到的徐店主的手下所使用的虫子,会喷出韧性极强的细丝,足以扯住杜荆竹的水珠。

果然没错,这徐店主是受了金川北的指使,得了这件“法器”为他做事,如今徐店主

它移动速度极快,往魔尊的眼睛扑去,魔尊食指微动,灵火把虫子烧了个干净。

指尖碰到了那节骨哨,他把它捏在手中,魔气涌动,那金线感知到了魔气的存在,箱子振动,虽然魔尊重新落了锁,也没有减轻它们振动的频率。

“怎么了?”汤泉问。

魔尊沉默着没有回答,在胡九旧宅时,他并未有任何体会,如今来到了金府,倒觉得四周都是窥视的眼睛,总有一种被人注视打量的感觉,很不自在。

他意识到,自从来到风城以后,除了胡九的那间房子和监狱,其他任何地方,他都有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无从说起,说出来只会被当做笑话。

如今自己,恐怕正身处牢笼之中。

“赵贺怎么样了?”魔尊起身看向窗外。

“那崽子,教了他几招法术,跑得跟疯子一样,谅那金老爷子也追不上!”汤泉模仿着老人颤颤巍巍的样子,姿态甚是滑稽。

这金川北,说实在年龄也不大。

他的外貌已经衰老,但身子还算灵活,恐怕赵贺想甩掉他还需要一段时间。

魔尊一遍摸着墙壁,试探有没有暗门一类,一遍问汤泉:“那守城之战的士兵骨头,在院子里找到了吗?”

赵贺已经通过汤泉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风城只有这一批人并非火葬,这类人的骨头对妖精大有裨益,胡九偷了他们的骨头这金川北怕是在养什么妖怪。

要是能找到那妖怪,一把火烧干净了,形势自然逆转。

魔尊的手碰到了画像的边缘,已经到了屋子的边角了,仍没有发现任何暗门。

他瞄了那画像一眼,画像上是一团阴影,在黑暗里看不清。

一脚踩在振动的箱子上,他点亮了灵火,诡谲的橘黄色灵火映照下,照得画像中的人物也多了几分妖气。

一位身穿粗布衣服,脸上未施粉黛就足以令百花羞的绝色佳人,年方不过二十岁,俏然立在画中,后面青山黛水掩映之下,她倒像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的仙子。

“想必是金川北的哪位红粉佳人吧,放得离床这样近,倒像是思念已久。”

魔尊没说话,灵火晃动,又移向画像的下面,有几个字符,上书:“感念金黛姑娘相救之恩,如今正逢姑娘生辰,特作此图,聊表心意。”

看来是要给别人的生辰贺礼,看那生辰,已经是数年前了,为何要把一份生辰礼挂在墙上藏了这许久?

他接着看了后面几副画像,无非是青山绿水,无所稀奇,只不过是些画工精湛,俗巧之物。

只有最后一幅,却是歪歪扭扭,技艺粗糙,挂在金川北床铺边的墙上。

并非是上等墨品,纸张也粗糙得很,上面竟还用了法术,不让这层纸干枯碎裂,一层透明昆虫翅膀覆盖,防止落入灰尘。

上面歪歪扭扭画了个戴方巾的儒生,下书几个大字:“愿君安”。

还有一串不知名的字符,勾圈撇辙,看不太懂。

看过了这两幅画,魔尊的脸上并未轻松下来,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开,而且,那种强烈的被窥探感,也似毫没有减弱。

他听见屋顶瓦片碰撞的声音。

怎么会回来这样快?

脚下束缚金线的箱子晃动得越来越剧烈,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存在。

“快!他们回来了!”汤泉喊。

关上箱子落上大锁,魔尊已经潜回屋子,汤泉兀自跳窗逃跑,临走前不忘叮嘱魔尊,要记得找到贺山。

窗户被吱呀关上,金川北听到了箱子的摇动声,过去拍了拍箱子,好一阵子它们才安静下来。

看着墙上女子的画像,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他没有追上那个小贼,身子骨已经不如从前了,他忽然厌恶了自己的苍老。

拿过一柄银亮的刀子,沾了点水,点亮了烛火,对着铜镜,一点一点刮去银白的胡须,有几处劲使大了,渗了点血,他也毫不在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父母未对他尽过任何责任,一生下来就丢给拐子卖掉,逃了几次才来到风城,他从未在乎这些夫子唱惯了的陈词滥调。

几天,只要几天,明天你就会回来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们会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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