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有些冰凉，却又让人心麻麻的。
蔺玢抬了下眼皮，看见了玄茗那个狡黠的笑。
他站起身，搂住蔺玢的腰。二人就这么随着音乐起舞。
但也主要是玄茗拉着蔺玢，后者并没有过此类经历。
“笑什么？”
“你小心点，别摔倒了。”玄茗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这句话在蔺玢听来，多少有些讨打。
“等会儿结束了你等着……”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我很期待，亲爱的。”玄茗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远处，“想吃蛋糕吗？那边有。”
“你想吃吗？”
“可以考虑。”
“我知道你想吃，”蔺玢没好气地笑了，“我会把蛋糕扣在你头上。”
“嗯，那我就让你舔干净。”
“舔完了再吐你信不信？”
玄茗笑了：“我们说话非要这么恶心？”
“是的，吐出来之后我还要混合一点混凝土……”
“停，你直接把我埋了算了。”
“不行。”蔺玢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我担心你会哭着跪下来求和我合葬。”
玄茗：……？
这话竟然无言以对。
天才。
诺埃尔坐在角落里，看着对面那位吃着蛋糕。
“我就说玄茗和那位关系不简单。”
扶清逸：”嗯。”
“这俩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嗯。”
“哎……行，身边的人怎么都是同……”
“嗯。”
诺埃尔看着面前这位，问道：“蛋糕好吃吗？”
“嗯。”
诺埃尔：……
行吧。
“感觉这个游戏剧情进展好慢啊……”
“嗯。”
“我求求你别嗯了行吗放过我……”
“嗯……那是因为你已经一年没打过游戏了。”
扶清逸说话的语气概括一下就是两个字：活该。
“一年没打怎么了？你总不能让我强制喜欢打游戏吧？强扭的瓜不甜不知道啊……”诺埃尔头稍微低下去了一些，“再说了，游戏中并不会蕴含很对秘密。”
“不一定。”扶清逸在左耳的无线耳机上敲了敲，“给你看一下我整理出来的报告吧。”
“之前你不是让我追踪那个粉色的吗？我就整理了一下他进来之后接触过的人和游戏。”扶清逸点开了某个文档，“第一个游戏，卖女孩的小火柴对吧？这个游戏根据初筛玩家中的一位叫花荛的人的记忆改编。第二关是南宫拾带他过的，不算。第三关，莉笛雅，这没什么好说的对吧？妥妥的记忆场景再现。第四关，狼人游戏。这个乍一看没什么，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就很有意思了。”
诺埃尔接到：“那位给蔺玢发了预言家这个牌。”
“不错，而且，之后蔺玢在蛇窟这一段我们没有看见。自他已进入那里，显示器就开始呈现雪花屏状……有些古怪，先不讨论。”
“那照你这么说……”
“是的，游戏中看似是我们打败了无数怪物，实际上是在杀死怪物后也杀死了以前的我们。”
“可能，这就是游戏存在的意义吧。”诺埃尔站起身来，“挺好的，毕竟这个模拟宇宙是为了完成夙愿而存在。”
我们都是追逐繁星的孩子。
【各位玩家，你们好呀。】
系统的声音颓然响起，蔺玢愣了愣神，而另外那位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搂入怀中。
【你们现在是这个世界千万神明中的一员，在今天，你们被邀请去往主神的生日晚宴。希望你们可以度过一个美好而又难忘的夜晚……玩的愉快。嗑，我看一眼词……】
进入游戏的几人：……？
【好，亲爱的神，请不要直视镜子中的自己。幻想就是如此绚丽而又美好，为何不沉溺其中而是选择打碎并直面真相呢？】
诺埃尔摇着手里的高酒杯，笑了。
他的目光跨过人潮，和玄茗对视。
玄茗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玄茗说了什么，蔺玢看不真切。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嘴唇。
“想亲我？”玄茗开了个玩笑。
“可以纳入考虑。”蔺玢的声音闷闷的。
“好，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玄茗松开手，“走吧，跟另外几位回合。”
莉笛雅站起身来，提着裙子，一脚踹开玻璃镜子。
柯莱尔站在她身后，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对面有人。”莉笛雅压低了声音说道。
“嗯，我看出来了。”柯莱尔闭上了眼，“这里黑，你小心点。对面那位实力估计很强，但它压住了法力波动。”
“怎么整？”
“嗯，我想想。”柯莱尔手向后伸了一下，下意识想去拿枪，“绕道吧。”
“诶？为什么！”莉笛雅很惊讶，“我们没有胜算吗？”
“第一，要先推剧情。”柯莱尔神情严肃，“第二……我们还真打不过。”
“打不过么……”莉笛雅盯着那个漆黑的洞，“那……这个洞怎么办？”
“游戏里的怪物的状态分为两种，沉睡和苏醒。”柯莱尔拉着她远离那里，“它应该处于沉睡状态。”
忽然，二人一齐停住了脚步。
对面的道路被封死了，原本冰冷幽黑的墙壁上闪烁着两团更为幽谧的红色鬼火。
柯莱尔想都没想，拿出枪，转过身，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就开了火。
“姐……姐姐……”那两团鬼火的主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击中了要害。
柯莱尔的心跳甚至停了一下，她忍不住喘着粗气，永远无法压抑这种恐惧。
为什么会是……莉笛雅？
“怎么会呢，她不就还在……”柯莱尔扭头看向左边，空无一人。
面前那个被击中的身影倒下了，躺在了血泊中，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柯莱尔，抽噎着说道：“姐姐……湖里好冷，我好害怕……姐，我不……不想要在一个人了……姐姐，陪我。”
柯莱尔被一个无形的力量拉着，走到了她的面前。又像是被什么推了一把，跪了下去。
“姐。”
“对不起。”
“姐……迟了啊。”
莉笛雅想是还想要说什么，却化作了一片光斑消失了。
“对不起……”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用呢？迟了啊。
她失手了。
又一次开枪射上了她……
她今生都对不起她了。
柯莱尔站起身来，看着那个漆黑的洞口，跳了进去。
镜子后面的世界，可能就如那位系统所说的那般，绚丽而又迷人。
她跑着，追逐着繁星，一刻不停。
玄茗和蔺玢手牵着手向前走去，穿过长廊。
“有点眼熟。”蔺玢小声说。
“不只一点。”玄茗看着长廊尽头的镜子，“除了那个。”
“嗯……啊？可是我们那次进入的时候有镜子啊。”蔺玢说的是玄茗刚认识他时带他进入的那个来了简单模式的副本。
“不一样。”玄茗皱了皱眉，“这个看起来更值钱。”
“嗯……啊？”蔺玢愣了。
“开个玩笑，”玄茗拉住了蔺玢，“你看，那个镜子边框上是不是有蛇纹？”
“诶，真的……”蔺玢下意识捏了一下自己的戒指。
“有什么神和蛇有关吗？”玄茗看了眼蔺玢。
蔺玢嘴愈发惨白，他动了动唇，下意识放慢了呼吸：“不清楚，你没有了解过么？”
“蛇……嗯，阴暗了点，到不像是大部分人认知中的神。”蔺玢刚要松口气，就听那位说道，“不过，倒是符合我认知中的神。”
玄茗认知中的神吗？
不应当是如同他一般洁白无瑕的超脱世俗之物吗？
蔺玢眨了眨眼，才发现一件事……
他似乎从很久、不，并没有很久……似乎不知什么时候起，就下意识将那个幻想世界中的神明补上了脸部的容貌。
他的神，应该是玄茗的样子吧。
可奇怪的是，玄茗却说……玄茗心中的神，是一条蛇。
蛇吗？
那人跟他说，他是蛇。
可如果知道蔺玢是蛇，玄茗又会怎么说？
蔺玢用力攥紧了戴着戒指的手，看着站在他身前比他高出半个头的人。
目光在玄茗身上停滞了两秒，便越过他，看向了镜子边框上的蛇纹。
蛇纹有点眼熟，和戒指上的很像。
是那种惊人的美，带着点令人恐惧的震慑。
这种美似乎只适合阴暗之物，远远不及满天繁星绚烂。
“玄茗。”
身前那人转过身，看着他，一如既往的笑了。
“我说……”蔺玢很认真的说道，“我们去做对方的神好不好？然后摘下满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