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正是秋天,一阵清风吹来,旁边的树干唰唰作响,几片枯黄的树叶在空中晃荡,顾沅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呆呆地望着天上蔚蓝的天空,脑海里还不断回想着姜清的那句话,那句话一遍遍回荡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顾沅不由得烦躁起来,就因为这一句话,顾沅这几日都没有睡好,在空闲的时候,她一遍遍思考着姜清那句话的意思,虽然那句话像是在嘲讽她前几日的所作所为,可顾沅又感觉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这时,一杯清茶放在顾沅面前,顾沅回神,便瞧见素云那双秋水般地眼眸里盛满担忧,“小姐我看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听到素云的问询,顾沅敛了敛神色,朝她摇了摇头,随后她视线落到素云手里绣着的绸缎,不由得好奇地凑过脑袋,“这是什么?”
素云手指在绸缎间翻飞,其中各色丝线穿过白色的绸缎,素云见顾沅好奇的神色,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完成一半的绣品递给她。
顾沅双手接过,只见白色的绸缎上绣着一只凤凰,它全体羽毛呈金黄色,两翅高展,像是在绸缎中无忧无虑地翱翔,身后有一道五彩地流光,如果不是亲眼瞧见,顾沅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见绣品上的凤凰竟然出自人的手中,她不由得被这精美的工艺给震惊到,她嘴巴长得大大的,手指忍不住摩挲着上面的图案,她看着手中的绣品,“这、这是你绣的,你也太厉害了吧!!!”
听见顾沅毫不迟疑的夸赞,素云脸颊不由得泛起两坨嫣红,她看着顾沅爱不释手的模样,不禁磕磕巴巴地道:“你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如此精美的手艺,很难让人不喜欢。”顾沅回答,随后她视线落到石桌上那一大堆的布料,询问道:“但是,这都是你要做的吗?”
素云点了点头,手指一一抚摸过那些布料,“这几日爹爹出去做工,我刚好也无事,正巧我会一些女红,所以就打算绣一些绣品以此来帮爹爹减轻一下压力。”
顾沅不由得暗想,难怪刚才进来时没有见林叔的身影,但一想到林伯身上的伤,不由得疑惑道:“可是林伯的身体刚好......”
素云明白顾沅的担忧,她伸手拍了拍顾沅的手,对顾沅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谢谢小姐的挂念,但爹爹是在一个酒楼里当算账先生,也算是清闲的一份差事。”
如此,顾沅也是放下心来,但她看着素云眼下的青黑,叹了一口气,她抓着素云的手,认真说道:“素云,这间院子因为我们不常来,所以每过一段时间仆人就得过来打扫,现在好了,你们住在这儿,还省的叫人来打扫,所以,你不用因为这个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素云听到这话,眼眶慢慢湿润起来,她声音哽咽,“小姐对我恩重如山,素云却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还得起小姐的恩情。”
听见素云带着哭腔的话语,顾沅立即从怀里掏出手帕放在素云手中,“你别担心,”看着素云一副呆愣地模样,顾沅勉强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按照恶毒女配的身份,估计后面有不少麻烦等着我,那时,我来找你,你可不能反悔噢!”
虽然听不懂顾沅在说什么,但还是能从话里捕捉到麻烦这一个词,怕顾沅不相信自己的话,她连忙开口,“只要小姐找我,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素云拼了我这条命都会为你做到!”说罢,她眼神坚定地看着顾沅。
顾沅看着一脸郑重的素云,不由得轻笑道:“好好好,你说的这些话我记下来了。”
突然,哗啦一声,大门打开,只见林父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素云见状,立即快步上前,“爹,你回来了。”说着,她伸手想将林父手中的东西接过,可林父见到素云的动作,脸色却有些着急,他把手中的东西往后一放,随后看向素云:“不用,这点东西爹拿进去就行。”
素云没有察觉到林父脸的变化,但林父开口,素云也没有再去拿。
而这些场景,全部都被不远处的顾沅给尽收眼底。
而林父说完,他视线一瞥,瞧见了院子里的顾沅,顿时一脸惊讶,“顾小姐!”
顾沅上前,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林叔好!”
对于顾沅的突然造访,林父显得十分拘谨,他看着面前这个打扮精致的少女,再对比这简朴的院落,显得十分不好意思:“早知小姐你要来,我回来时就该带点糕点点心回来了。”
顾沅却摆了摆手,她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林叔你幸好没有买,我这人最不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糕点啥的,噎得慌,还干巴巴的,况且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
对顾沅的离去,素云显得十分不舍,“那么早就回去吗?”
顾沅点了点头,“今日突然造访已经很不礼貌了,况且时候不早,等下一次我有时间再来找你。”
素云只能点头,看着顾沅离去,而这时,林父看着顾沅的背影,对素云低声说道:“素云,我们一定要谨记顾小姐对我们的恩情!”
而刚走出大门的顾沅感受到脚下那怪异的触感,一脸疑惑,她蹲下身,却瞧见青白石砖上铺了一层粗糙的沙砾,顾沅回想起她来时,脚下好像没有这样的触感。
但想到林父刚从外面回来,所不定是在回来的路途粘在鞋底带回来的,这样想着,顾沅也没在意。
走到顾家大门时,刚巧看见顾长延从顾家出来,顾沅立即对顾长延挥了挥手,“哥!”
顾长延听见是顾沅的声音,紧紧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而顾沅看了一下他的身后,见身后无人,一脸疑惑地看着顾长延,“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顾长延听到这话,不由得捏了捏鼻梁,一脸疲惫的神色,“去商铺。”
顾沅却挑了挑眉,一脸戏谑地道:“我看你怕是在躲着姜清吧!”
而顾长延只是伸出手指给了顾沅一个爆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打趣你哥我!”一提到这个,顾长延就是一脸烦躁。
顾沅捂着脑袋,但看着顾长延那一脸气愤地模样,还是决定要引导一下这个迷茫地青年:“哥,你现在这么排斥和姜清成亲,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和姜清成亲就是你的命运呢,万一有朝一日你后悔今天的决定,倒是你哭都来不及!”
顾长延听到,却十分坚定地回答,“不会,无论是以后还是现在,我都不会后悔我的决定。”见顾沅疑惑地歪头,顾长延却看向远方,语气认真道:“我不接受别人强加给我的命运,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
听到顾长延的话,顾沅不由得想到自己在书中的结局,如果说被丈夫家暴致死是自己的命运的话,那她肯定不会相信的,而是去拼命抓住任何一丝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顾沅思考,顾沅沉默,顾沅拍了拍顾长延的肩膀,随后垂着脑袋回卧室里了。
与此同时,受到顾长延两人影响的还有另一位:
自从顾老太太宣布了顾长延要和姜清成亲的事情后,南意便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就连一旁的顾沅也发现了,顾沅眼睁睁看着南意把一个花瓶都擦了五遍,就在南意要擦第六遍时,顾沅忍不住出了声,“南意,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南意被顾沅的声音打断,猛地回过神来,动作慌乱地去擦桌子,顾沅叹了一口气,“这是你擦的第三遍了。”
南意闻言,倒是露出少见的尴尬神色,她垂着脑袋,“对不起小姐,我不应该在做事的时候走神。”
顾沅却没有生气,而是对南意最近的反常感到奇怪,顾宅里没有和她年龄相近的丫鬟,而南意除了必要的需要外也鲜少和别人接触,关于南意最近异样的情绪,那只能是与异性有关,想着,顾沅开了口,“是有关于喜欢的人吗?”
听见顾沅的话,南意却震惊到双眼放大,她结结巴巴道:“小姐你、你怎么知道。”
顾沅却见怪不怪,“你这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但见南意脸色十分难看,以为是南意是因为被人猜出了自己的秘密而感到尴尬,顾沅十分善解人意道,“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她嘴巴还是很牢固的。
见顾沅开口保证,南意脸色缓了缓,“谢谢小姐。”
但顾沅还是很八卦,她忍不住好奇,但依照南意这害羞的性格,问她喜欢谁估计也问不出来,所以顾沅的话拐了个弯:“是闹矛盾了吗?”
南意听闻,握着帕子的手却忍不住收紧,语气也不自觉地低落:“没有,人家都不喜欢我呢。”
见自己刨到人家伤心事的顾沅忍不住闭紧嘴巴,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时,南意却像是被打了鸡血般,她眼神执著地看向院子外面,“但是,我无论用上什么手段,都要得到他!”
顾沅循着南意的视线看去,却从窗户那小口,看见姜清的身影。
姜清像是心有所感,抬起头,却对上南意那带着怨毒的视线。
与此同时,被吓得头皮发麻的顾沅正躲在门后,听见姜清的脚步声由近变远,顾沅那颗提起来的心慢慢落地,她拍着胸口,好险,差点就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