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门被人的开了，女人端着一盘的点心走了进来，狼崽看见她时一下子从谢晚烁的手里跑了出去，在女人脚下转圈。

谢晚烁愣了几刻，幽幽地转过身子问：“这是......”

“小家伙自己跑到我这来的，这是他娘亲。”他回了句，不过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你以为她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谢晚烁捂住了嘴，女人看着打闹的两人，有些搞不懂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又打开话题地说：“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夜原仪扒开他的手连忙应了声。就这样，谢晚烁成功地接下了看护狼崽的重任，在那一刻，小家伙感觉四周的空气都仿佛被低压冰冻了，可另外两人却已经离开了。

他们来到另一间房里，在进来时女人看到手上帮着的绷带，有些苍白地做出感谢，“今日的事，多谢。”

夜原仪给她倒了杯茶：“这本就是我先做错了，你不必这样说。”他坐到女人对面问：“叫我出来只为这件事？”

女人看了看杯里自己的倒影，捋开额间的丝发，“我想明日就启程离开，可霄儿它想跟着你，不想跟着走，我只是想问问，你可否能跟着我们一同离开，若不行就罢了，霄儿那边我再劝劝，也许能劝得动了。”她磨着自己的指甲，看来是很紧张了，夜原仪看向她无奈地回了句“抱歉。”

女人苦笑了笑，摇头说：“没事，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是我说的太唐突了，打扰了。”

看着女人这个样子，夜原仪放下手里的杯子，思考半刻后朝她说：“可以让它跟着我一段日子，在一定时间内它也就自己想你了，你再找个地方去接它也不迟。”

女人没有说话，一想到等人走后狼崽的样子就觉得心扎得慌。

这时窗外飘进一片落叶，正好落在她的头发上，慢慢顺着发隙滑到手里，她看着泛着嫩黄的叶子，似乎像是决定了什么，握住拳头朝面前的人说：“一年，过了一年我会带它回去，希望这些天你能帮我照顾好它。”

女人手心里已经浸满了汗水，看来是在后怕。也是，她跟夜原仪才认识几天，想要完全信任是不可能的，夜原仪打开门，松淡地说了句：“你慢慢考虑，亦或者，让它自己去选择。”让它自己选择，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对了。”夜原仪惊呼了一声，他转过头看向女人问：“还未能请教一下你与他的的名字。”

女人愣了一下，笑了笑唇说：“鄙人顾澜，家子顾晴霄，见过君主。”

回到屋里，就见狼崽一只小家伙自己爬在床上，狼视眈眈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夜原仪一惊，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门边上一看，谢晚烁就跟木雕似地站在那，“聊完了。”他突然开口道。

“你在这作甚？”夜原仪疑惑地问道。

谢晚烁看了一眼床上的家伙，幽暗的眸子里闪烁着亮光，可在顾晴霄眼里却只是在威胁而已，它露出长好的犬牙，朝着谢晚烁龇了起来，可被他一个眼神就给吓住了，夜原仪拍了拍他，将他拉到一边说：“你别这么吓他。”

谢晚烁有些困惑，“我何时就吓着他了？”

夜原仪没管他，来到顾晴霄身旁，揉了揉他的毛发，小家伙也缓下神来往他身上蹭了蹭，谢晚烁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来到一旁说：“时辰不早了，你还有伤，早些休息吧。”

夜原仪皱了皱眉，抬起缠着绷带的手问：“这算伤？”没等他反驳的机会，谢晚烁直接提着小家伙走了出去。

看着缓缓关上的门，夜原仪微微一颤，等人走远后，他在门口仰望星群，动荡的星海包裹着整个世界，这是天上看不到的，在那里一般都是白天，不过到了冬夏还是会改变的，三冬雪厚积，三夏光耀刺人，在仙界，人们只能在过冬时望到银月，人们将仙界看作圣地，那时传到他们耳里时，差点没笑翻，在那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掌控者，只不过是下面传得太厉害罢了，他们只是比凡人多拥有些法力而已，其他的与人相差无几。他望着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夜里的树叶被微风吹动地发出沙沙的声音，今日顾澜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是哪不对。

月光今天也挺冷的，他竟然能感受到从月亮上洒下的那点点寒光。

他看向右手上的绷带，扯开带子看着手上渐渐愈合的伤口，觉得不明的有些好笑，明明他受的伤会自己愈合，可被绑的时候却会感到疼痛，这令他有些惊讶，伤口在愈合到一半后，他愣住了，自己为何会为这种没有一丝意义的事儿而思考，甚至在想时还有一丝不知不觉的欣慰。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第二日，夜原仪躺在床上，样子看来是还没睡醒，不过被一声声哭叫给催醒了。

他坐起身，刚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肉球给扑到了，顾晴霄顶着满脸的泪从门外冲了进来，所在他怀里委屈，还没搞清楚情况的夜原仪转眼就看到谢晚烁悠闲地走了进来。

“你又欺负它了？”

背了黑锅的谢某某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还没问就背上这个黑锅，让他有些不爽起来。

“大清早就听见它在这鬼哭，还不知是受了何刺激，给吓成这样。”他不经开始解释道。

听他这话意思，小家伙哭跟谢晚烁没关系，他开始职业式的苦笑了一下，很快想到了什么，收起笑脸问他：“狼群呢？”

谢晚烁反应过来说：“走了。”

顾澜真把孩子交给他走了，还是这种一声不吭地走，整个狼族大迁徙自己竟然一丝察觉都没有。

两人齐刷刷看向哭泣的狼崽，看着委屈的小家伙，夜原仪不禁有些心寒，他伸手揉了揉它被理顺的毛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样看着它哭了一阵子，夜原仪也发现它脖子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抱起小家伙一看，是一颗牙齿，被磨得很光滑，在牙根处打了两个洞穿着根红色的细绳。这应该是顾澜的犬牙，挂在小家伙身上为了保平安用的。

他放下顾晴霄，等它缓过来再和他说吧，现在说了也没什么用，它听不下去的。

在小孩子心里，自己想要的是全部，可命运没有这么大方，给不了他们一切，而他们也只能用自己的眼泪来做出那无力的挣扎，可一切都是徒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