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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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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两人没有再多话,而是相顾无言,沉默着抵达了王宫。

信衍走下马车,抬头望向规模宏大的宫殿,厚重的云层压在半空,映衬着宫殿也变成灰蒙蒙的色调,毫无生气。

“走吧,伊凡大人。”吉尔伯特的声音越发低了,就像是怕惊醒了谁般的压抑,“平日这个时候,陛下都已经要休息了,为了您才等到这么晚,可别让陛下等太久。”

信衍点点头,“那吉尔伯特大人,您带路吧。”

吉尔伯特并未带上其他随从,他们两人穿行在愈发阴暗湿冷的宫殿中,这里就连仆人都不常见到。比起国王居住的王宫,这里倒更像是充满亡灵的鬼屋。

信衍微微低下头,紧紧盯着吉尔伯特的后背,他畏惧于走廊上装饰的挂画、雕像与浮雕,那么冰冷而幽深的视线就像活过来了一般,死死盯着他。

常年生活在这样一座宫殿中,也怪不得他们的亚瑟陛下会身体不好了。

正当信衍神游天际之时,却没注意到吉尔伯特竟带着他越走越偏了。

直到一股冷风吹拂在信衍身上时,他才惊觉他们已一路行至室外。

他们行走的方向可不像是会有国王的踪迹,倒像是绝佳的杀人抛尸点。

信衍停下了脚步,迟疑着道:“吉尔伯特大人,这里是...”他藏在衣袍下的手虚握着,手掌间凝出匕首的虚影。

“哼,”吉尔伯特回头轻蔑地撇了一眼,“伊凡大人,您这是害怕了?这里可没人能帮得了你了,是不是后悔没带着你的小女仆?”

信衍并不回答,只是沉默着注视吉尔伯特。

吉尔伯特自讨无趣地扯了扯嘴角,又转身背对着信衍,继续向前走,一边道:“伊凡大人,可真是无趣,放心吧,您可是亚瑟陛下的客人,我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是吗?”信衍轻声道,也不知道吉尔伯特有没有听见。

两人沿着逐渐破碎的砖石小路,如入无人之境,四周皆是残垣断壁,在薄薄的雪层之下隐约可以窥见青苔的痕迹。

吉尔伯特弯下腰,穿过一处逼仄的小门,一边道:“伊凡大人,小心些,别撞到头了。哦,不对,您可不用小心。”

“...”明知道以他的身高确实不必多此一举,但信衍还是倔强地弯下腰。

他穿过这小门,面前已不再是狭窄的羊肠小径,反而豁然开朗起来,这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个花园!

而在这花园中心是座精致小巧的亭子,里面正坐着一个人。

吉尔伯特放缓脚步,来到了那人的身边,轻声说:“陛下,伊凡大人到了。”

陛下?那人就是国王亚瑟?

信衍走近几步,才看清楚那人的脸,他之前对亚瑟的外貌有诸多想象。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这个国家的国王就应该长着这样的脸。那亚瑟的身上也同样挂着标签【卡勒尔王国国王:亚瑟】

吉尔伯特关上小亭子的门,让这个半露天的亭子不再被外界的寒气所侵蚀,一边燃起的炉火很快就让这不大的空间彻底温暖起来。

信衍被热气蒸得脸上都开始发烫,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亚瑟的脸,脑中唯一想到却是亚瑟长得和他还颇有几分相像。

突然一道视线恶狠狠地钉在信衍身上,他抬头一看,是吉尔伯特发来的死亡视线,许是恼怒于信衍居然直视亚瑟那么长时间,他还在无声地说着什么,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可惜没能掌握唇语这种高深的技术,信衍完全看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选择无视。

吉尔伯特的脸扭曲了一下,生硬道:“伊凡大人,见了陛下,怎么不行礼?”

信衍回神,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行礼,他伫立在亚瑟面前正尴尬时,却被亚瑟解了围。

这位国王说:“没事的,吉尔伯特,我本来也不算是什么正经国王,更何况这次只是朋友间的会谈而已,不需要这么正式。”

信衍支支吾吾道:“陛下,是我失礼...”

亚瑟温和地笑着,语气却没有那么柔软,反而带着柔韧且坚定的风骨,他打断了信衍的话,却没让信衍产生被冒犯的感觉,“伊凡,你不用这么客气,请把我当做你的朋友,直接叫我亚瑟吧。”

吉尔伯特立马反对说:“陛下!您何必这么自降身份,且不论他未来是否会...但至少现在您还是我们唯一的国王陛下啊。”

信衍也犹豫着道:“是啊,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我怎么敢冒犯您呢。”

亚瑟却坚持,“伊凡,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很伤我的心了,你还记得在几个月前我们相遇时的愉快场景吗?请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至少在这里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唤我亚瑟吧。”

吉尔伯特:“陛下!”

亚瑟温和的语气丝毫未变,但他说出的话却不容任何人置喙,“吉尔伯特,我会这么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想要成为他真正的朋友。而且你明明清楚,我根本就不配当这个国王!”

吉尔伯特沉声道:“陛下,您在说什么丧气话?我知道您并不想成为国王,可既然您已经是国王,那么您起码应该负起这个责任吧!现在马尔科姆都快将整个国家拱手送人,教皇冕下也对我们虎视眈眈,难道您还要对此视而不见?一味地痛苦于曾经拥有的自由?请您多少也为了这个国家的子民想一想吧,难道一直退缩将这个国家推给其他人,逃避应有的责任就是您的选择吗?!”

信衍一惊,他也没想到吉尔伯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以往见到的吉尔伯特对亚瑟都是极为袒护,没想到背地里他们之前也是矛盾重重。

而且听吉尔伯特所言,似乎更有问题是亚瑟一方。

亚瑟低下头揪着膝上的薄毯,他明白吉尔伯特的意思,也知道这个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的骑士希望他做什么,但他坚信他的选择才是对的,不管是对他个人而言,还是对这个国家的子民而言。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已经决定了,你退下吧。”亚瑟抬起头,见吉尔伯特未有动作,他的声音显得更冷漠了,“吉尔伯特!我说退下!”

吉尔伯特抿了抿嘴,不发一言退到一边。

信衍听着这两人之间的争吵,更觉得十分尴尬,迟疑道:“陛下,我觉得吉尔伯特大人对您也是忠心耿耿,或许他也有他的思量。”

亚瑟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信衍一直在旁边,抱歉道:“真是抱歉,让你看到这么丢脸的一幕。我明白吉尔伯特的想法,但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伊凡,你一直站着做什么呢,请坐在我的身边吧。”

待信衍拘谨地做下,亚瑟却一把拉住信衍的手,整个人都往信衍身上贴,“伊凡,我亲爱的朋友,请你不要再唤我陛下了,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信衍看着亚瑟柔软得仿佛能淌出水的眼睛,只能结结巴巴道:“那,那好吧,亚瑟。”

虽然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不可闻,但亚瑟也满足地笑了,“太好了,伊凡!”

吉尔伯特对此则不满地咋舌,信衍本想无视吉尔伯特的不满,但亚瑟却蹙着眉道,“吉尔伯特,别这样。”

他又对着信衍抱歉道:“请原谅吉尔伯特的无礼,虽然他说话不好听,脾气也很暴躁,但是吉尔伯特是个好人。伊凡,真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信衍与吉尔伯特两看生厌,此时在亚瑟面前也只能做出虚与委蛇的态度,假笑道:“我当然知道吉尔伯特大人是好人,也希望和他相处融洽,只是吉尔伯特大人与我性格不太相合。”

亚瑟也听出信衍话中的意味,这分明就是在指责吉尔伯特太过强势,而对此亚瑟也毫无办法,只能叹了口气,生硬地转变话题,“伊凡,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见面。”

这一路上,信衍也同雷娜塔无数次商榷亚瑟的目的,认为王位继承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但当着亚瑟的面,信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这个猜测说出,只能含糊着点点头。

亚瑟也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却莞尔一笑,“说来真是让人羞愧,明明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要这么做,却遇上这档子事,更叫人难以开口了。”

他放松身体直视着信衍,“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合格的统治者,既不愿被王位束缚,又不愿舍弃权柄。我血缘浅薄又怯懦无能,”他顿了顿,似乎对此觉得羞耻,但他又只能艰难地将伤口扒给信衍看,“可以说正是因为我,这个国家才面临如今的危险。”

信衍一惊,“亚瑟!别这么说!”他没想到亚瑟竟然直接说出这番话。

亚瑟摇了摇头,苦笑着继续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没必要藏着掖着。那些大贵族不仅在私底下嘲弄我,甚至在台面上都会愚弄我。他们知道我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但他们毫无畏惧,因为我的确无能为力。我想过很多办法来打破这一局面,只可惜在我实行之前,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苦笑一声,“伊凡你应该知道,我本打算将这个国家托付给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打破这个国家的权利封锁。而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把这个国家治理好。但我万万没想到教皇冕下竟会行如此昏聩之事,将卡勒尔王国子民乃至联军的将士都视作实现他野心的牺牲品。”

他一把抓住信衍的手,“现在我唯一能依仗的只有你了,伊凡!”

亚瑟的双手冰冷而潮湿,指节孱弱而苍白,即使在燃烧的炉火旁,他的身体也依旧暖不起来。

但信衍却如何也挣脱不开这双手,只能问道:“那我又能为你做什么?”

“我只需要你相信我,”亚瑟的眼睛中透露出希冀,“你愿意相信我吗?”

信衍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就不会来见你了。”

亚瑟神色渐渐放松下来,不由勾出浅浅笑意,“说的也是。与我而言,亦是如此,除了吉尔伯特,我唯一信任的只有你。”

信衍点点头,坚定道:“所以让我们一起想办法来解决眼下的难题。首先,我想知道为什么教皇冕下会这么做。”

他眼见亚瑟露出抗拒的神色,甚至还回避他的视线时,一把反握住亚瑟的手,“亚瑟!你方才不是还说信任我吗?为何现在又要隐瞒我?!”

亚瑟面露痛苦,但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吉尔伯特就高声喝道:“快放开陛下的手,你这家伙是要谋逆吗?!”

亚瑟一惊,又扬起眉朝着吉尔伯特不满道,“吉尔伯特!我说过别这么对伊凡,他是我们的同伴!”

他又看向信衍,先是长叹一口气,随后微微垂着眼眸,“伊凡,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也不敢再隐瞒你。但要说我完全知晓教皇冕下的想法,那又是不合常理的。我只知道教皇冕下早就不满于我。毕竟我并不是由教皇冕下加冕的,而这段渊源或许要从爱德华陛下讲起。”

信衍奇道:“他们之间还发生过矛盾?”

亚瑟点点头,松开信衍的手,端起杯子润了润口舌后道:“他们之间的矛盾还与你扯得上关系。”

信衍更惊讶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爱德华陛下故去的时候,我也才几岁吧。”

“但你那时已经出生了,”亚瑟道:“而这就意味着王室新的血脉诞生了。”

亚瑟撇了一眼吉尔伯特,吉尔伯特便心领神会地退开几步,守在亭子的门旁。他轻声道:“抱歉,没征得你同意就说出这样的话,但我想你应该早就已经知道此事了吧。”

信衍:“无妨,你继续说吧。”

亚瑟点点头,“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姑且也能算是王室血统的后裔,但与你相比,我的血统要薄弱太多。而爱德华陛下是出于私心才选我为王储,关于这一点,我个人相当感激他,他待我一直都像是最慈爱的父亲一般。但作为这个国家的子民,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所作所为并不能成为仁君,选择我作为国王更不是好决定。至少教皇冕下是这么认为的。”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当时的教皇冕下已经免除了维多利亚的魔女指控,他更希望由刚出生的你来继承王位。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是你的叔父,你们天生就更为亲近,但另一方面是年幼的你更好操控。教皇冕下早就不满爱德华陛下插手教区事务,甚至干预教宗选举,这对教皇冕下来说是不容僭越,他畏惧另一个新教国家的诞生。”

“哼,他只是害怕权力从他手中溜走而已,”吉尔伯特冷哼一声,“真是越老越贪心罢了,明明我们已经退让了这么多,教区的一应事务都由红衣主教掌握,甚至上议院中也有不少是他的人。他还不满足,要求陛下像亨利四世那般受卡诺莎之辱!真是可笑!”

亚瑟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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