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晋江文学城
毛巾擦过小老板的掌心，李廷云看着看着红了脸。
小老板的手修长白皙，握着他秃毛小鹦鹉的时候，显得格外灵巧漂亮，这双手十分有技巧，能把他在半小时揉出来。
李廷云给司盛擦完身上的污渍外头已经大亮了，他精神奕奕，没有一点想睡的念头。
李廷云伸手将厚重的窗帘拉上，轻轻摸了把小老板长长的睫毛，关好门出去了。
昨天一天没去菜市场，仅靠秦之远家的订购，没法活。
李廷云开上小三轮，往大棚里去。
停车，拿工具，开工。
一小时，李廷云准备好了饭店要的菜，转头又去拿框子装其他菜。
他今天得去趟菜市场，能卖一点是一点，小老板那样好的一个人，以前过的都是好日子，不能因为跟了他就要吃苦。
李廷云摸一把脑门上的汗，加快手上的速度。
菜市场。
今天的菜卖的很快，大概是因为昨天没来的原因，很多老顾客看到他来都会带一包走。
今天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往常那些婆婆妈妈都明里暗里的想给他介绍对象，今天就让都只是眼神暧昧地看着他，没再提那回事。
李廷云没当回事，只顾得上卖菜。
许多人围在李廷云的摊子前，不到十点东西就卖完了。
李廷云收拾了垃圾，又把地方打扫干净，和超市老板告别。
老李头的店里。
崔启安正在按摩。
崔启安的脑袋埋在按摩床上，疼得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把小兰花从他爸那里偷回来，往哪里送成了难题。
他今早上去疗养院找司盛了，好家伙，人才刚到门口，就被护士一句昨晚人就走了给干懵逼了。
能跟谁走了，还不是李廷云那个种地的、卖菜的。
崔启安恨的牙痒痒。
狗东西怎么把他们家小盛叼走的！
崔启安气得攥拳，刚攒起拳头，就被按摩店的老头一记劲掌捏散了。崔启安“嗷”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叔轻点！轻点！！”
“小伙子，轻点不行啊，你这后背肌肉都僵了，不加点劲没效果。”老李头说着又加了把劲。
崔启安：“……”
嗷嗷嗷嗷嗷！
李廷云回来的时候，崔启安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会捂着后背，一会捂着肩膀，一脸生无可恋。
他从周转箱里匀出个眼睛，跟崔启安打了声招呼，就抱着周转箱往后院去。
崔启安没耽误，也顾不着身上这疼那疼了，立刻起身跟着去了后院。
李廷云把周转箱小心地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喂，小盛呢？”崔启安抖了下烟盒，嘴边叼起烟，声音不大不小。
“声音小点，”李廷云往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转头眉头是皱的，“崔哥我们去大厅说。”
回来之前，他就给小老板发了信息，小老板说他只想睡觉，让谁都别吵他。
他特意叮嘱过老爸，老爸那头没回他。
崔启安摸出打火机点着烟，声音里带着似有似无的轻蔑，“有什么不能在这说的，怕被小盛听见？”
崔启安把打火机塞进口袋，径直往李廷云刚才看过的房间去。
他这火都不知道从哪来的，烧得心哇凉哇凉。
他看过了，这个小破院子就两个房间，司盛住进来，李廷云能跟他老爸住一间？
哪个老鼠看见面前摆着大米能忍得住，不偷的？
呸，就知道占小盛的便宜。
“崔哥，小老板在休息。”李廷云一把拉住崔启安的手臂，压低声音阻止。
崔启安挣开他的手，目光正好落在李廷云脖颈上，红色的牙印清晰刺目，明晃晃地昭示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的脑海里衫过了一百八十个场景，杏眼里烧起熊熊烈火，夹着烟的手虚虚地指了指李廷云，气呼呼地转头走了。
他才不想看小盛带着满身的牙印出来。
妈的！
李廷云知不知道小盛还生着病啊！
崔启安恶狠狠地抽了口烟。
妈的！
小盛不同意，李廷云能上？
指不定还是小盛主动的。
一想到这里，崔启安心里更烦了。
他把烟嘴咬的全是牙印，捂着胸口疼得要命。
平日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小盛，对着个没有一点优点的男人在乎的要死，想到这里他就手痒。
想给这个破卖菜的一拳头！
男人都是什么玩意，他长这么大能不知道吗？
这人能对小盛好吗？
呸，他才不信。
崔启安没在这里多呆，他气呼呼地把车上的小兰花扔到李廷云怀里，没多说一句，就走了。
转头上了车，给小盛发消息。
说兰花送到位了，让他有什么需要跟他说，别和他客气。
崔启安盯着手机，就差把手机盯出个洞来了，也没收到司盛的回信。
他把嚼的不像样的烟头丢出去，叹了一口气。
小兰花是送到了，也不知道在这么个破地方，那么金贵的小兰花能不能养好。
算了，他管不了，小兰花能不能过的好，只有他自己经历过才知道。
小兰花过得好不好，确实只有小兰花自己知道。
李廷云捧着兰花，吃了崔启安的车尾气。再低头，小兰花卷了边发黄的叶子落入眼帘。
李廷云心疼地摸了下叶子边边，转头进去了。
老李头正在给客人揉肩，看到自家儿子抱回来的花，眼睛一亮：“这是不是我那盆？”
定睛一看，好嘛，出去一圈也不知道吃了啥苦，叶子泛黄卷边了不算，还一点精神都没，感觉也就剩一口气了。
“这是小老板的。”李廷云留下这么一句话，没理老爹的干瞪眼，掀开布帘往后面去了。
老李头：“……”
艹，有了老婆忘了爹。
李廷云抱着花悄摸地进了房间，房间里一片黑暗，两米二的大床上鼓起一个山包。
空气里都是小老板冷冽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往人身体里钻。
他转身，把门轻轻带上，下意识地就要下跪。
“回来了？”司盛隔着被褥露出半只眼睛。
李廷云半个膝盖刚贴着地板砖，又拿起来了。
小老板不喜欢他跪在地上，他喜欢他跪在床上，双腿岔开，跪在他两侧。
李廷云：“……”
他都在想什么玩意，李廷云脸一红，“咳，吵醒你了？”
司盛把被子往下压，露出两只眼睛，就这么个动作连累他浑身都疼，他闭着眼睛脸颊蹭了蹭冰凉的夏被，声音沙哑，“饿了。”
李廷云把小兰花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下小老板的脑门，没有发烧，“我去给你拿粥。”
再进来的时候，厚重的窗帘已经拉开了一半，阳光落在窗沿边，隔着树叶形成一块一块黄色的光斑。
“崔启安来了？”司盛随意套了一件李廷云放在床边的T恤，视线落在床头柜边的小兰花上。
“嗯，送了花就走了。”李廷云拿过旁边的小板凳，端起碗拿过勺子舀粥就要喂。
司盛就着李廷云的手喝了好几口，缓过那阵后，侧脸不喝了，“他没说什么？”
李廷云看碗里剩下的一多半，心里泛起褶皱，小老板这体格子，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做菜，好让小老板多吃两口。
勺子将粥归拢到一处，李廷云仰头倒进自己嘴里了。
不能浪费。
“没，过来找我爸按摩，他想进来找你，我没让。”李廷云站起身，“要不要吃水果？山竹正新鲜，我买了点。”
司盛从手机里抬起眼眸，看了眼李廷云，现在正是山竹上市的季节，价格很贵。
“你早上出去卖菜了？”卖的菜还不知道能不能抵得过买回来的山竹。
李廷云点头。
“就这样去的？”司盛的眼神落在他的右脖颈上，上面的牙印还泛着血丝。
李廷云又点头，把山竹从袋子里拿出来。
山竹壳上水淋淋的湿气已经被暑气蒸发，索性还看着新鲜。
李廷云徒手捏开一个，露出里面一瓣一瓣漂亮的白瓤，用勺舀了往司盛嘴边送。
红色的汁液顺着李廷云的指缝往下流，司盛瞥了一眼，伸出小舌将勺子上的白瓤卷走了。
鲜甜。
和他以前吃过的一样，又不大一样。
大概率是喂的人不一样。
“下午要出去？”司盛嚼掉白色的果肉，欲要吐出带着白丝的核，还没动作，面前先凑上一只手。
“休息一会，三四点再去，中午大棚太热了。”
司盛没客气，带着唾沫的透明色核落入李廷云手心。
一个剥，一个吃，直到司盛的嘴里全是山竹味，司盛拒绝来了李廷云打开的第四个。
这玩意吃多了上火，虽然不至于流鼻血，但他现在可不适合上火。
“去吃午饭吧，吃完陪我睡一会。”
“好。”
李廷云没有一点拒绝，小老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和老李头草草吃完了午饭，李廷云就往浴室一钻，冲了个澡。
站在镜子前，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今天婆婆妈妈们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他今天穿的是个宽领大T恤，敞开着脖子，牙印一眼就能看到，是个人都能知道他昨晚做了啥事。
李廷云满脸通红，捂着脖子出了浴室，正好遇见急着上厕所的老爸。
老李头拿肩膀撞开李廷云，嗤笑一声，“现在知道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