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哥哥团的闭门会议直到近清晨才正式完结,谈好了比较漂亮大方也不失礼的方法,也谈好了拖了许久都尚未解决掉的老麻烦。
关于太史灵的部分,其实是挺快就出了一个结果的,孙策想和太史灵单独对谈,也不是说些过于严肃责罚的事,按他本人说法就是:「我和想小丫头聊聊天。」这麽乾脆简单。
针对延伸性关于赵云的问题与后续一些比较大可能性发生的可能,扣除私怨这一块,孙策是欣赏赵云的,他一直也没有掩饰过对于东汉五虎将的赏识,以及这个与坊间所传不一样的刘备的好奇,故不介意顺水推舟,收了他、将整个东汉党都一併挖过来。
反正现在东汉也不是原本的那个东汉,暂代校长也是个狗贼,相信五虎也会愿意到江东的。不过问题点出在刘备身上,他就是不太相信这个人的表现行为,会否对他江东忠心、对他家香香真诚以待。
至于赵云穿了江东校服这个问题嘛,就简单啦,要回应就直接回应江东的确有意欲将赵云收归挖角,江东的校服和后台就是能保他周全,使他在这些特殊时期作为护身,总比一个靠学生保护顶住名声的空壳书院有用。
要拿赵云去祭天,可以,只是这样就是和江东槓起来,谁敢乱动江东子弟,就是动他们孙家。父亲创立江东高校的宗旨就是培养人材、广招才俊,令人人有读书、可以成为讨逆贼、保百姓的英雄豪杰,江东就是一个大家庭,江东的校徽和校服就是护身符,孙家罩的就是所有江东子弟。
是又刚又直率又坦白,甚至不顾赵云到底想不想转投的了,可是他们江东人就是喜欢这麽刚烈的行事方式。
而另一个老麻烦嘛,不就是孙尚香的亲事。
「袁家过年那段时期会派人来访,我看香香又是准备逃跑一遍了。」对于袁家的事,孙策也觉得越来越烦心,不想再拖下去了:「我想让香香跑了算。」
「什麽?」孙权惊得瞪眼望着孙策,完全就是一副被SHOCK到的模样,更不解孙策为何忽然有此意:「大哥,让阿香跑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如何向父亲交待,如何处理袁家?」
其实袁家的问题也不是太大,就是在道德层面上会被他们佔了上风,问题是父亲已经表态过让孙尚香直接嫁过去,他们谁都不能底下作妖。虽则大哥一直暗中有所行动,游走在拔狮子鬚的边缘,但也未算是太夸张的情况。如今要是他们直接不拐弯的刚起来,只怕父亲会撕碎了他们拿去向赔罪。
「过于用脑的事,我还是交给智囊团解决吧。但技术层面的问题我想到了,让人直接把香香当年承诺袁权的VCR放一把火毁了,不是只烧一盘录影带,是整个地方都烧了。到时候无凭无証,袁绍不能强逼香香,也没有办法指控是我们干的,他要争要辩,就开打囉。」其实这个做法孙策也反复思量了一段日子,个人层面他是很支持自己的,可是始终也是玩得有点大,不到真的烦得不行的地步他也不太愿意这麽做
那个重点就是,父亲会猜到是他干的呀,他从小到大火气大,气上头了就会冒烟,冒烟了就会生火,就难以控制自己的火。
啊呸呸呸,就是,父亲知道是他干的话那作为长兄的他可罪大了,教坏弟妹、行事鲁莽、不分后果等等的,接下来也没有好日子过。
「火计,也是一个好的办法。」沉默良久的太史慈也摇头赞同孙策的做法,而他也想及到另外一层深入层面:「如果总长真是想将五虎将那群人拉过来,也想试探刘备对大小姐的诚意,我想这回也可以一局两用。」
「怎麽说?快讲。」闻言,孙策眼前为之一亮,催促着太史慈把话说完
「直接栽在刘备头上。」
太史慈此话出乎了孙家兄弟的意料,兄弟俩同步地瞪大了眼、皱起了眉,互望一眼,孙策摸着下颌,点头又点头。
「子义,你变了,你不是那个走保守路线的人了。」孙策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皮这一下使他很快乐:「果然谈了恋爱的人都会变大胆。」
「我也觉得这不是你的风格。」孙权没孙策那麽浮夸,不过兄弟意见同一
太史慈并非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提案的计策就算是令人出其不意的,也是行走于谨慎派别。所以对于这种直接栽赃到别人头上的行为,真是不像他会用建议採用的方式。
「如果刘备对大小姐是真心真意,无论我们栽不栽这个赃,想必他也不会让大小姐嫁给袁绍。这个锅他愿不愿背都好,江东始终和袁绍有一场誓必要打的架,只不过将刘备他们拉下水,也可以借此测见他对大小姐到底有多在乎、到底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相信他,拉他到我们的阵营。」
太史慈有计算过最坏情况,在无法动用江东军营的兵马人力的情况下进行的话,霸王、讨逆、仲王、讨虏、追龙五支部队联起来的开火的话,和袁绍会打得有些吃力,说不上五虎将一行人实力强得在多了他们介入后这一架能打得轻鬆了,但最起码孙策一直在乎的部分可以先解决了。
「我甚至还觉得,我们可以将袁术引过来,让他们兄弟互相残杀。他们两个不和的事人人皆之,而我们说到底也曾受过袁术所助,现在就当作是还个情面,要是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更乐得一箭双雕的局面。」
综合了太史慈与孙策两人的软件硬件建议,陆议作出了一个更周全完美的总结,用一场架将两个糟心人解决了,又测试到总长想测试的人,完美。
虽则讲到东汉派,他是反感的,特别反感刘备,继而反感赵云,这辈子他都不喜欢和他们交往走近的。
「袁术目前和我们尚未撕破脸,认为我们凡事都能卖个面子给他,这回我们就如他所愿。婚约証明被毁,袁绍无証据情况下指江东毁婚出兵,江东就佔了一个无辜的上风,虽则可嫌,但有个刘备可以挡刀。我们要有明正言顺道理出兵,父亲也不会不许。另一头,按袁术那尿性肯定想分一杯功名,插足加入,我们就成人之美,当袁术加入的时候我们全面收兵。」孙权出言将一切整理得更好,捋得更顺
「兄弟互相残杀,必有一亡,若是更好,就两败俱伤,袁术不会够袁绍打,袁绍打完这一场即使不死,名声也臭了,那我们就更有道理将一切甩得一乾二淨。」孙策接了孙权的话,将一切通通捋顺过后,露出了满意一笑,打了一响指:「这样的确棒,可行性也高。」
「不过我思量着,好像还有些许问题。」完美是完美了,只是太完美的事,孙权都会觉得在其中藏着了未被察及的魔鬼
「太有计划性的事,有时候反而会令人觉得有猫腻。所以,我们继续真心真意地进行谈这门婚事,香香要任性离家出走的话,随她,但最好先引了刘备来抢人,而且还要是在袁家代表来访的时间段。那麽所有的锅和嫌疑,都在刘备身上了。」知弟莫若兄,孙策岂会不料孙权心意?孙权想及到的地方,他也想及到,也早有了打算
「大哥英明。」
「总长英明。」
「客套话就少来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散会休息去吧。」才发现天色已渐露鱼肚白,孙策再道:「速去速回,阅兵晨练可别忘了。」
早已习惯了这种早上忙、夜裡忙的档接档通宵日子,三人闻言后抬手作揖,同时亦暗自祈求自己的肝别太快因操劳过度而玩坏。
真正最魔鬼最铁的人,是孙策才对。
说好的大早上会出现,最终等到日上三杆的大中午了,经常性鸽了徒弟的赵钱孙再一次的鸽了太史灵。
虽则,整个晚上都抱着赵云喊娘亲的高烧少女也睡到了太阳烧屁股了,才从她彷似昏迷一样的深度睡眠中缓缓醒了过来。
阳光从窗帘的缝缝中悄然照进了房间,半夜的那场大暴雨就好像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大概可能是管理天气的神明不小心打翻了一盆水所致吧?
太史灵迷迷煳煳睁开了眼,头还是有些疼,也感觉到怀中显然是抱住了什麽。仔细察看后,才发现是一团衣服,而且是赵云的衣服。
这下子她真的秒清醒了。
发生什麽事了?她怎麽会抱着赵云的衣服?赵云有进来过吗?
记忆依稀地让陷入半惊慌状态中的太史灵回忆起来,好像真有这麽一片段发生,好像夜裡赵云真的有进来过说要带她去御医所。可是后续,她记不起了,但、但、但是,衣服这又是怎麽一回事?
然而太史灵做了一个非常明智不苦了自己头壳的决定,乾脆直接将赵云找出来问明白她昨日到底对他做了些什麽,但当她匆匆爬下床后,又发现了另一个震惊得她完全僵掉的事情。
她衣服不一样了。
她昨日出门太匆忙赶急,只记得带了哥哥的校服与一些洗用品出门,忘记了自己的换洗衣物,于是昨日洗涮过后,她穿的也是自己的校服。
可是现在她身上穿的却是她哥的校服衬衣,也就是昨日赵云到这边后换下来的衣服,这到底是发生了什麽惊动天地的事情?
「赵、赵云!赵子龙!」
听见了太史灵扯开嗓子的叫声,在一楼的正翻热午餐的赵云怕是她发生什麽事了,一箭步的赶进她的房间,见她披上了他的衣服紧紧捂住自己,俏脸嫣红,顿时意识到是什麽事了。
「妳的衣服不是我换的,是隔壁屋的老婆婆来换的。」
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替她换衣服也是时常的事,也算是他俩腻歪的一种方式吧。可现在关係不一样了,赵云亦不是打着「我为妳好」而乘人之危的人,岂敢做出对她做出轻率之事?
「夜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雷雨,妳高烧不退,我无法送妳去御医所,附近的御医所也不接夜诊与急诊。今早我见妳终于捂出一身汗了,烧也终于退下来了,便想出去看能不能请些大娘借衣物替妳换上。结果隔壁的老婆婆不乐意借衣服,我也怕我走远了妳醒来会着急,便请她替妳换上妳哥的衣服了。」赵云将事情原委一一向太史灵坦言尽告,就怕她感到自己吃亏了、委屈了,认为他趁着她不舒服的时候做出越轨行为了
张望四周后亦不见自己原先身上的衣服,未完全採信赵云说法的太史灵向他问道:「那,我的衣服呢?」
「老婆婆说她可以帮忙洗淨,也没看我同不同意,就将妳的上衣与裙子一併急匆匆的带走了,我也拦不及。裤子我只有一条,也没办法脱下来让妳穿,江东的外套也不长,我便留下了我的外套让妳穿着。」说到老婆婆将衣物带走这点,赵云自己自觉太难以令太史灵信服了。要是他是她的话,这种破原因他肯定也不会信的
至于外套的事,赵云并没有告诉太史灵的是,她不肯放手让他离开,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于他离开房子找人借衣物以前,他便将外套代替他自己,卷成一团后放入她怀裡让她抱紧。
气氛维持在沉默范围许久,甚至赵云都着急了自己是否信用值差得无法令太史灵安心相信时,太史灵轻轻的摇头,信了他的说法,此刻赵云才真正安心的舒了口气,眉宇也舒展了。
「你昨日,整个晚上都在照顾我吗?」低头望着对自己过长的手袖与衣摆,想及到身上的衣物尽是属于赵云的和他所穿着过的,太史灵的脸更红了,羞涩难为情得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我知道我是承诺过妳我不进来,只是妳情况太令我不放心,所以我才会在这裡守了妳一夜。」担心太史灵在乎的是他违背诺言,赵云便急着解释
「谢谢你。」太史灵冒着上头的风险抬首仰视着他,诚恳真挚地向他道谢:「谢谢你被我折腾了一夜,辛苦你了。」
这回上头的可不是太史灵,是赵云了。
霎时之间也不懂该如何反应是好,赵云就像个第一次谈恋爱,都还没谈成就已经因为一句「谢谢」而被粉红泡泡冲昏了的傻瓜,有些慌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也藏不住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的傻笑。
「那个……要是妳累了,梳洗过后再躺躺,妳不适合操劳走动,我去厨房把东西热好以后拿上来。」这几乎是赵云语速最快的一次,最后一个字普毕,人便迅速地往后离去,还差些撞到门
赵云离去后,太史灵直盯盯的看着门的方向好一会儿,整个人像再度烧起来一样,脸红耳赤感又再强烈了,便掩着脸往卫浴跑去,清醒着自己。
这可难为了为徒弟操心一百年的赵钱孙了。
他没有想过他这房子竟然没有洗衣机,也没有热水,现在大冬天的他一个百岁老人还得要自己泡着冷冰冰的水替他家丫头洗衣服,这多麽不人道、多麽的是自作自受自作孽啊?
是的,赵钱孙就是赵云口中的那位老婆婆。
也就是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