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贱夫妻百事哀。
齐舒玉深有感触。
连贫贱兄弟都做不下去了,更别提上官玲珑这种拜金女,愿意跟着云岁鸿踏踏实实吃野菜?
云岁鸿的人设在男频当正道之光说不定能起飞,
在女频文……不合适吧。
听说她们选男主的标准都是家产百亿起步。
齐舒玉深深地用鼻子呼出一口气。
那就……勉强考虑下那个人妖吧。
有钱,
她喜欢。
关键还是个庸脂俗粉,和自己这种白月光清纯男不是一个类型。
他一个激灵。
别说,幸亏云岁鸿这头犟种拦着他,
——居然差点忘了答应花怒娇今晚要把棠风找出来。
一想到花怒娇,
齐舒玉身上什么毛病都不算毛病了。
【第六章
……
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少女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腰好疼。
男人粗糙的大章几乎将她不盈一握的纤纤腰肢捏断。
她的唇变得湿热火辣……】
操!
恶心!
狗男女!
齐舒玉愤怒地翻到下一页。
【第六章
……她此时还不知,有一个男人在夜色中似乎听到了她向上天的祈求。
他冰冷的心都因为她而热得发烫。
因为她,
他夜不能寐。
不。我要回去找她。
他对自己说。
但是少女的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在镇上蒸发了。
就在他绝望到快要放弃时,冥冥之中,思念将他带回了白日喧嚣的天水街……】
不出所料。
齐舒玉凭借惊人的记忆里,在上官玲珑和银翼煞笔两人世风日下伤风败俗不可理喻的一万字中,准确找到了窝藏的棠风。
那正好,天水街走一趟绑棠风回来,顺便把刚才答应要给邱姗姗买的胭脂买了。
一举两得,
计划非常完美。
就差点胭脂钱了。
“大师兄,我错了。”齐舒玉疲惫的眼神里忽然打满鸡血,清纯可爱地双手环住云岁鸿的饭桶腰道:“我以后再也不鲁莽了,一定乖乖听你的话。”
云岁鸿的低音炮还是一如既往没情绪:“嗯。师弟,修炼最磨心性,若能戒骄戒躁,再好不过。”
“嗯嗯,大师兄真厉害,厉害死了,说什么都对。”
齐舒玉撅出5勾车厘子嘴,头铁地钻进硬得像山洞的颈窝里,用云岁鸿这头驴三生三世都学不来的萌男声音道:“那你还生不生人家的气啦?”
云岁鸿淡淡道:“师弟。我从未与你置气。”
呵。
果然。
再老实的男人只要能开口,
就会骗人。
齐舒玉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先把白平飞交给他保管的二十两苟回来再说。
等论道大会开始后,欠债的包袱就趁乱甩给他,找机会带着剩下的钱溜了吧。
反正是他自作自受要主动欠债,
怨不得他这露水兄弟。
况且作为五分之一的男主,穷也穷不死他的。
“你不是要我跟镇民们道歉么,”齐舒玉柔软飘逸的头在冰箱门上蹭来蹭去,做小伏低道:“我师傅让你保管的二十两银子先拿出来嘛。”
“好不好?嗯?”
他的声音沉下来,很有技巧地加入一点气泡。
……帅爆了吧!
又娇又帅,
还不把云岁鸿自卑得死去活来,什么都答应下来?
“抱歉,师弟。”云岁鸿用一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道歉的语气道:“一两八钱用于客栈房门修补,剩余银钱我代你交予洪摊主了。”
“我操!”齐舒玉装不下去了:“云岁鸿你他妈疯了吧?!”
他一声大吼。
顿时将周围人要么在上官玲珑身上,要么在尸体身上的目光吸引过来。
齐舒玉浑身都僵住了。
“那是我的钱!你凭什么自己用了?”
“师弟,虽洪摊主已无性命之忧,可他还需药汤医治,且百日内暂无营生,房屋修葺亦需钱财傍身。”
“死他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我没钱还拿什么玩下去?!”
这半年来,他一分钱都没摸到过,还差点以为是个不用钱的小说世界。
他妈的,见了棠风才知道,
原来是炮灰和主角的金钱系统不是一个系统。
“师弟。无需自责银钱不足,”女频文男主展现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逻辑体系:“乌水镇民风淳朴,若你诚心道歉,想必他们不会多加怪罪。日后钱财总能补足。”
“我呸!又费神又费钱,你以为我他妈还会再来?!他们哪都不会找得到我!”
齐舒玉狂怒道,将抱住云岁鸿腰的手收得更紧,跳起来朝他脑门嗑去。
穿越还要活得那么穷,
不如死了早点回去。
后颈被一只金刚铁手像训猫一般不轻不重地捏住。
他猝不及防望进褐色深眸中,
动弹不得地沉入渊底 。
“师弟——”
脑海中无数道令人心生臣服的劝谏循环往复:“听我一言。”
我要听话。
青年心中泛起难以抑制的顺从。
方才还火光四溅的圆润眸子黯了下去,失去焦距,被无尽空茫占领。
“我会听话的,大师兄,”白玉青年红唇一张一合,乖顺得像只离不开主人的幼猫,无力又无助的软在坚不可摧的怀里:“会很乖的。”
玄衣青年在顷刻间神态变得截然相反,异常被人尽收眼底。
“云岁鸿,”冰凉的玉笛旋转着擦过眉目深邃的高大白衣剑士耳边,他却动也未动,齐北厉收回自动偏离行径的玉笛,桃花眼底凝上一层薄冰:“你对他施了什么蛊术?”
“呜呜呜呜你们龙崖谷的怎么人血口喷人,”在人群中心啜泣的少女抬起我见犹怜的绝色面庞:“齐师兄亲口说过,他一直和大师兄私下来往密切,是连我和薛哥哥都不能参与的好关系!云师兄才不会用蛊呢,他不是那种人!”
四周响起抽气声,
而后是少女听不懂的只言片语。
“那二人是谁?”
“看这几人的弟子服,是坤元剑派?嘶——可是坤元剑派戒律堪比……”
“这有什么稀奇,神仙也犯天条。”
“可这……啧,世风日下。哎,你听这小美人怎么称呼的么,大师兄?坤元剑派大师兄是云……?”
“对对对,没错。那这……玄衣是坤元的首席服吧。齐师兄……又是谁?”
“不知,没听说过。这次论道大会的首席竟然不是云……?”
“没听小美人的话么,他俩……嗯?”
“哈哈哈哈,真是英雄难过美……不对,好男关!”
“哈哈哈哈哈瞅瞅你说的什么话。也不知道他俩有没有去合欢宗学个——啊啊啊——”
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瘦削男子忽地倒在地上,全力握住一截已没入胸膛的玉笛。
旁人作鸟兽状散开。
“看来我方才说得还不够清楚,”齐北厉眼神平静地像在看一个死人:“那便与你再说一回,他,是我齐北厉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瘦削男子流着泪五官拧作一团道:“齐、齐道友,他是齐道友的人。”
“咕叽咕叽——”
玉笛毫不留情地摩擦着伤口深处的血肉,扭转着缓缓拔出。
源源不断的鲜血喷涌而出。
瘦削的修士张着嘴,连痛呼都失去了声音。
不知何时,聚拢的烛火纷纷散开,一根又一根熄灭。
“阿北。”
秦叔在昏暗沉寂的夜色中轻轻唤了声。
“抱歉,秦叔,”齐北厉的声音听不出歉意道:“看来侄儿该回房勤学苦练了。”
短短一个呼吸。
肆意妄为的修士与玉笛在众人眼前如梦境般凭空不见踪影。
同伴赶紧将胸口破了个洞的修士扶起,匆忙离开。
“先带走。”
秦叔从正在观摩的尸体旁起身。
弟子服各异的修士正要齐齐动手搬动,手却都伸了个空。
他们见秦叔转动大拇指上光滑细腻的玉扳指,面面相觑须臾,目露艳羡。
人如潮水来,
又似潮水去。
上官玲珑在寂静中停了一下,继续呜咽道:“呜呜呜呜师姐齐师兄大师兄,怎么这里一下子变好黑,我好怕。”
“上官玲珑,你真是会装疯卖傻,”细声细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满怀怨毒:“都是你故意的。”
“???师姐,你在说什么呀?”甜美造作的嗓音落在邱姗姗的耳中,无疑是淬了剧毒的甜果。
她掷地有声道:“你想害首席身败名裂!”
“师姐,我没有——”
“谁!哪个刁民敢害朕?!”
齐舒玉在冗长的噩梦中惊醒,从硬得要死的木板床上跳下来。
环顾四周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
奶奶的,
还没死成。
明天还要接着修成那狗屁的剑仙!
记忆在一瞬间归拢。
齐舒玉浑身的毛都像被雷炸开了花:“云岁鸿!!!!你又对老子用蛊!!!”
“抱歉师弟,我……”
“抱歉尼玛!光长嘴巴道歉有什么用!我要你赔钱!赔我精神损失费!我要你赔我两罐胭脂!”
“好。”
“凭什么!我做错事要赔偿,你做错……??你说好?你答应我买胭脂?”
“不错,”重新戴上眼罩的云岁鸿一副看不见光明,但十分磊落的样子:“抱歉师弟,情急之下,多有得罪。”
“情急?情急个屁啊,”失去发火借口的齐舒玉憋着气咕哝道:“你都不知道什么是急。”
“那我今天还要一个个去道歉吗?”
“镇民们已离去,夜深不便再打扰了。改日再……”
“改日你有钱再去吧,不然是我都要把你打出来,你都快穷成臭要饭的了!修炼这么多年实现境界大跨越有什么用,还不是帅得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