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乐生的笑容灿烂，一直目送莫修哲和莫好好离开。
飞艇中。
莫修哲最初有些异样的沉默，他依在沙发上，飘向舷窗外部。
莫好好坐在他身边，任由莫修哲拉着自己的手，心中也在想事情。
“那家伙给你的是什么？”
莫修哲倏地发问，莫好好翻起井乐生送来的空间纽。
很快，几叠颜色不同的药剂堆满桌面。
莫好好仔细观看管子上的标签：
“是药剂。”。
“……是……给我做的专属药剂。”
莫好好心情有些复杂。
莫修哲坐直身子，拿过几个看。
“确实是。井副官很上心，这里面有许多药剂材料珍贵。”
“加上这些数量，恐怕他用了自己能拿到的所有材料。”
这就是莫好好刚刚沉默复杂的原因。
主角受在这种时候，给自己了如此多的药剂。
如果我不是炮灰，他不是主角，也许两人可以成为好朋友。
“皇兄，有没有富余的药剂，我想挑一些送给他。”
“直接划分一些我的份额就可以了。”
“……不……，还是我挑一些吧。”
“啧，你对他也真上心。”
莫修哲调侃道，可实际上却没有将井乐生当作威胁。
莫好好沉默地嗯了一声。
倒不是上心的缘故。
皇兄的份额中药品珍贵，都是alpha的药剂。
可主角受看似alpha，实际上是个omega。
还是自己挑一挑，避免药效错的太大，导致看似昂贵实则没用。
*
莫好好认真挑了许多，他主动约井乐生出来。
井乐生很早就兴奋地到约定地点等待。
他一见莫好好，整个人都飞扬起来。
“好好先生！好好先生！”
井乐生开心地挥舞着胳膊，璀璨的眼眸亮晶晶的。
“好好先生，你这次怎么主动约我呀！是想我了吗！我有做好多杯草莓冰茶，好好先生可以存到空间纽里慢慢喝！”
“给你。”莫好好将空间纽递给井乐生。
“哎……”
井乐生瞬间沮丧起来，好似欢快的小狗尾巴沉了下去。
“好好先生不喜欢我做的药剂嘛。
是口味不好喝吗？
我、我下次一定注意，只是最近没法做新的了。”真心实意地示好。
如果井乐生不是主角受就好了。
莫好好心里这么想，但行动上还是没让井乐生伤心。
“挺好的。里面不是你想的……”
他的话音未落，井乐生就已经翻起了空间纽，看不见的尾巴又畅快地摇起来。
“哇！是好好先生送我的新药剂！”金色的眼眸亮晶晶。
井乐生十分欢快，语气荡漾。
“非常感谢好好先生，超关心我～”
“应，应该的。”
井乐生开心地翻看药剂。
虚空中晃动的尾巴，渐渐僵住了。
莫好好察觉不对，凑上去。
“怎么了，是我挑的药剂不适合你吗？”
不应该啊。
我选得不是通用药剂，就是适合omega用的。
“很适合。”井乐生干巴巴地笑，眼中的光暗淡下去，好似眼尾还红红的。
“好好先生是知道了，所以讨厌我嘛。”
井乐生说着让莫好好听不懂的话。
“啊。”
“好好先生知道我是个大骗子，讨厌了我。”井乐生的眼泪吧哒吧哒地掉。
莫好好困惑：什么？
井乐生一把抱住莫好好，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哗啦啦地泪水落下。
“好好先生，你别讨厌我。”
“我当omega的时候过得很不好。”井乐生抱着莫好好打了个寒颤，“所以我才会伪装成alpha的。”
wtf！！！
莫好好心中狂喊，根本不懂井乐生在干啥。
“我……我不知道你是omgea。”莫好好哆哆嗦嗦地试图把事憋回去，“哈哈，你真会和我开玩笑。”
干巴地笑了两声，硬是装傻。
……，良久的沉默。
莫好好心中稍松，觉得这事糊弄过去了。
自己，安全！
“那我告诉好好先生，我是omega！”井乐生突然坦白。
他松开环着莫好好的手，按住肩膀，金色的眼睛往进黑色的眸子里。
“我坦白，我伪装成了alpha，进入军团。
好好先生不是一直很想了解我嘛。”
莫好好怔在原地，欲哭无泪。
其实……也不是那么想了解。
我只想知道你邻居是谁。
找到真王子而已。
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井乐生对莫好好说着自己伪装alpha的来龙去脉。
“我是贫困星系的omega……
……
……我见过好好先生当初omega也可以撑起一片天的视频。
但因种种原因，最后还是假装成alpha在帝星生活。
好好先生……是不是觉得我不争气。”
红色的额发剪碎了他眼的光，破碎，湿漉漉的。
“没有！你很厉害！”莫好好不假思索地应着。
井乐生那双微红的眼睛，噌得一下亮起了光。
“好好先生不觉得我做错了？”
“不觉得我装作alpha，是在丢人现眼，用心险恶！？”
“不觉得我身为omega就该认命！”井乐生目光炯炯。
他声音颤抖，夹杂着些许小心翼翼。
“你没有做错！” 莫好好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态度认真，“想要好好活着，像个普通公民活着，从来不是错！”
也许别的omega装alpha有问题，可能会因为信息素泄露，导致alpha暴乱。
而井乐生是个非常厉害的药剂师，他自己改进的伪装药剂从未失手。
“好好先生，你，你信任我……”
井乐生的声音颤抖。
“嗯！”莫好好干脆利落地点头。
一个温热的拥抱铺天盖地袭来，莫好好被井乐生拥入怀中，咚咚如雷的心跳在耳边嘈杂。
在这些嘈杂中，有一句声音格外清晰——
“好好先生，我爱你。”
*
莫好好收到主脑发来的信息，让他去和被捕的编程老师聊聊。
莫好好困惑：？
等他抵达要求位置时，他更困惑了。
好多人啊……
聊一聊需要这么多人吗？
还是指望着聊天车轮战，把人聊疲惫哑巴了，情报自动送上？
“啧，你们叫的人够多的。”有人不屑地说道，扫视周围。
莫好好一看，确认过眼神，都是认识的人。
“别废话，都进去。”
议会的武装势力给众人下任务，但没几个人听。毕竟在场的大多都是皇室之人，对于贵族议会的势力还是有几分抵触的。
又是一番闹腾。
直到军团和皇室的负责人出现，众人这才进了审讯室。
一进去，见到颈上带着抑制器的人，又看看四周，莫好好有些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间审讯室布置的奇怪。
如果忽略编程老师脖子上的监控抑制□□，以及四周分散的士兵星警，一切和他们平常上课一样。
一样的教室布置。
一样的师生构成。
学生们站在门口呆在原地。
“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你们往前走。”后面的士兵催促他们。
“你们在开玩笑嘛！”
“这家伙勾结机械帝国，危险系数极高，让我们往进走。”有人暴起，直接扭头往外走。
“请诸位进去。”那人被拦下了，拦住他的人通知所有人，“目前所有流程都经过皇室严格审核，请按照要求执行。”
一些人脸都黑了，莫好好跟着他们的步伐走进审讯室，默不作声。
本来以为是要通过情绪空间来影响这人。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哟，我可爱的学生们别害羞。”斜躺在教师椅上的编程老师站起来，冲着众人露出肆意的笑容，“按以往的位置坐啊，不要这么客气。”
被簇拥着坐到第一排的莫好好表情僵硬。
真的不是客气。
他这么危险的反叛分子，人们当然是能有多远坐多远。
如果可以，我想逃学。
莫好好在心中发出呐喊，可是没有人理睬。
当第一排的莫好好都已经就位，其余的人也都做回了自己的位置。
在军团士兵、皇室侍卫队、议会星警监察厅的共同见识下，莫好好和所有的同学颤颤兢兢地上完了这次课。
编程老师的讲课还是那么的幽默风趣。
但莫好好完全没法投入的学习。
除了他被可以点到的那些时刻：
——“这位同学你有准备好自己的编码代号嘛？”
——“没有。”
——“哇哦～那可真是可惜。拥有一个编码代号超重要，我用在了我爱人身上，只要浏览他的代码，就知道，他是我的！”
“哈？——”
还没等莫好好弄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周围监视的士兵们就奔向了编程老师。
“哈哈哈哈！”
编程老师猖狂的大笑引得过去的士兵更多了，甚至他脖子上的抑制器也开始发光紧缩。
负责这次三方牵头的领导站在编程老师面前，背对着莫好好。
“你说会主动交代，我们才联系人让你上最后一课。结果你现在——”
“哈哈哈哈，你们竟然会相信我的话。”编程老师打断他的话，笑得打滚，“你们都觉得我喜欢npc很奇怪，仅仅保存他的觉醒意识不让销毁，就是背叛联邦！你们怎么会觉得我会说实话！”
编程老师被压在地上，众人围着他。
可是嬉笑怒骂的他，却宛如比这些人都要强大。
“我送你们出去吧。”一名士兵在领导的示意下，要带他们离开。
莫好好和众人跟着士兵，审讯室的门开启。
而身后编程老师对着他们大喊。
“人工智能觉醒是必然的！”
“人和觉醒ai间是会产生感情的。”
“我不是唯一对npc动心的人！”
身后的门被关上，只有编程老师的最后一句话传来，宛如一声晨钟暮鼓，“咚！”地一声砸到了莫好好欣赏。
莫好好的脑中闪过那句话。
“我不是唯一对npc动心的人。”
是啊。
他不是唯一一个。
垂眸看向地板，莫好好跟着士兵的步伐穿过银白色的通道。
*
回到家中，方昔和wish正等着他。
泛着冰冷光泽的机械爪为莫好好服务，给他换好了居家服。
“怎么了？你的心情看起来并不好。”方昔主动关心道，“是协助审讯不顺利吗？”
莫好好“嗯”了一声，瘫倒在沙发上。
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编程老师说的那几句话不断的在他脑海中闪回。
方昔蹲到他身边，伸手轻抚天水的头顶。
“不顺利也正常，宇宙里不存在百分百概率的事件。”
【是的，莫好好先生。】
【宇宙里不存在百分之百概率。】
“……我知道。”莫好好应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
“我只是……有些心乱。”
心乱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表述，这代表着迷茫与混沌，难以从中脱身。
或许是为了让莫好好心绪好转，wish提出了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