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安开车，禹枝枝坐在副驾悠闲假寐，一路上禹枝枝都在暗自感叹幸好路瑾安没有开车过来。

“昨晚除夕你没在家，你家里人……”禹枝枝试探地问。

“我走之前提前打过招呼了。”路瑾安应道。

“他们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吗？”禹枝枝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五年前的事在路家闹得沸沸扬扬，路老爷子恨不得将她生吞了。

“不知道。”路瑾安回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禹枝枝了然地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答案，虽然对他找的借口很感兴趣，但却没再开口问。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两人终于回到了楠馨苑。

“过年你不给自己准备点吃的吗？”路瑾安看了一圈空空如也的厨房蹙眉问道。

“没必要。”禹枝枝瘫坐在沙发上，“点外卖也很方便，我一会儿请你出去吃饭吧！”不管怎么样，都得感谢他千里迢迢的陪伴。

“好。”路瑾安坐在她旁边用手机看新闻，没一会儿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禹枝枝隐约间能听出对方好像很着急，但具体内容听不清。

“妈妈，你把电话给瑾鸣。”过了会路瑾安的声音再次响起，“瑾鸣听话乖乖吃饭，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带你出门看烟花好不好？”

瑾鸣……

他现在还好吗？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禹枝枝心中五味杂陈。

路瑾鸣，是母亲与路琛的儿子。

路琛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头号憎恶对象，在她的认知里，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母亲才会决然选择离开她和父亲与他远走高飞，更荒唐的是，母亲竟然为了给这个破坏她家庭的男小三生孩子不顾自身年纪做了高龄产妇，在生产后亏空了身子，最终在她大学毕业那年轰然离世。

在母亲的葬礼上，她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那时他才三岁。

三岁的年纪本应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本不应该懂得死亡的含义，可他仿佛什么都明白，身体笔直地跪坐在灵柩前，像个大人一样，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从后面看去，小小的一坨。

禹枝枝出现在葬礼上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有对她身份的猜测和质疑，也有对她的鄙夷，唯一有着真挚情感的大约只有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了。

或许是血亲间的感应，又或许是曾在母亲那里看到过她的照片，路瑾鸣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认出了她。

“姐姐！禹枝枝错愕地扶着这个突然扑进自己怀里泪流满面的小男孩，定了定神后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抚他，尽管受路琛的影响，她有些讨厌他，但此刻的他又何尝不无辜，不可怜。

“姐姐，妈妈不会再回来了是吗？”过了片刻，路瑾鸣抬头泪眼朦胧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