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无非就是家长里短，一开始还很正常地说着哪位亲戚今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突然话锋一转就到了两人身上。
“小晨啊你跟舒舒年纪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向歆晨险些被呛到，柏舒已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在桌子下面踢着她小腿
“阿姨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个可急不来。”
柏母听完叹了口气，“舒舒她表姐今年都已经结婚了，人家也是今年才谈上的，年底就把婚给结了，你看你俩到现在都还单身，舒舒现在连化妆都不化了。你们也别嫌阿姨啰嗦，阿姨也是关心你们，特别是小晨你就一个人，更应该找个人互相照顾不是吗？到时候万一发生点什么事还有人可以一起应对。”
“是啊我跟她妈妈认识那会才二十岁，那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谁都没往结婚方面想。谁知道谈恋爱的事情让家里知道了，最后催得紧了才结婚，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你们年轻人总说什么时候到了自然就想结了，其实哪有那么讲究，先上车后补票也是一样的。”
柏父也加入了劝说的队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不是还没遇到心动的人吗？哪天遇到了说不定头脑一热连证都一起扯了。”
“是啊妈妈，你这么操心这些做什么呢，我自己过得开心不好吗非要找个人给自己添堵。”
柏舒也加入进来。
“什么叫给自己添堵，这叫给自己有个照应，等你老了你就知道有个人在身边的好处了。”柏母不甘心继续说着。
柏舒来回看了两人好几轮，“跟你们一样天天吵架这就是结婚的好处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怎么就说不听呢。”柏父摇摇头干脆埋头吃饭。
“现在跟你们以前那时候不一样了，你们以前那是牵个手都脸红半天，现在俩人都上床上去了都不一定做男女朋友。该谈的时候我们会谈的，别老是催了。”
柏舒话糙理不糙，成功让桌上三个人都红了脸低下头沉默地吃着饭。
饭后怕柏舒又再输出一遍二老借口散步直接溜走了。
柏舒揽下了洗碗的活，最后动手的却是向歆晨，自己躺在沙发上看起了手机。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向歆晨摇头，刚洗好碗又要伺候着泡茶给柏舒喝。
“我带你去买几身衣服怎么样？你来来回回就穿那么几套，给你换换风格打扮打扮说不定会有哪个女生看上你。”
“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不想弄这些。”
茶泡好她自己先一杯下肚。
门外突然传来猫叫，柏舒赶紧去开门，门一开就见小坏悠哉悠哉地走进来，柏舒跟在后头骂着。
“这家伙最近都不知道去哪玩天天早出晚归，害得我大半夜还要给它开门。”
小坏像是听懂了，跳到沙发上把她的位置给占了。
柏舒怎么赶也赶不走，最后直接抱起来丢给向歆晨。
向歆晨之前一直抱的木棉，小坏比它重多了，又是短毛，手感摸着敦实不少。
“小坏最近又胖了吗？我还是觉得木棉好看，它耳朵还有两撮竖起来的猫，毛乱糟糟的时候看起来可凶了。”
“这样啊~”柏舒眯着眼睛看她，还故意把微调拉长，“那你说的木棉呢？我也是见见看它到底有多可爱。”
“不知道，回去的时候木棉就不见了，应该是被穆宿言带走了。”
向歆晨到现在都觉得遗憾，穆宿言几乎没给她留下一点姬箬的东西，家里的衣服也都被她收走了，害她回去一件替换的都没有。还有之前姬箬织东西的毛线工具什么的也都被拿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不去讨回来吗？这也不是她的猫吧，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去要回来？”
柏舒把小坏抱回来对着它说道，“还是回妈妈的怀里吧，你阿姨不喜欢你，她说你没她家的猫好看。”
向歆晨觉得她有时候神神叨叨的，时间也不早干脆就回家了，柏舒说什么也要送她。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还是继续收废品？”
楼下的小孩开始玩起烟花，柏舒厚着脸皮跟她们讨了一些仙女棒。
“没什么别的安排，我又不喜欢到处玩，也不喜欢去探店吃东西，就这样维持日常赚赚钱我觉得挺好的。”
“买房呢？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买到？而且这边大部分都是梵盛的房产，还是说你要去农村买？”
“还不知道，说不定以后我就不想在这住去别的地方了也说不定。”向歆晨接过柏舒递给她的仙女棒，却没有打火机点火只能攥在手里，“其实穆宿言找到我的时候还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以为我已经把她藏得够隐蔽，最后还是敌不过她们的权势。”
柏舒的表情变了变，到小区门口时停了下来，向歆晨打算跟她道别了她却突然问道。
“你有想过她是怎么知道你在那的吗？”柏舒问道。
“这是早晚的事情，有钱没什么事是办不到的，我应该庆幸我没有被她们静悄悄地抹掉脖子才是。”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打的那通电话吗？”
柏舒后退几步，推到了路灯的氛围外隐进黑暗里。
“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吵着要跟我断绝关系呢，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向歆晨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些不安地看着柏舒。
“如果我说那时候打电话，穆秘书就在我旁边坐着，你会原谅我吗？”
向歆没说话，柏舒也不敢抬头看她只好继续说道。
“那天我要下班结果她找到我，开车不知道把我带到哪里去，是个小黑屋我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她拿出手机叫我给你打电话要我问出你在哪。我那时候很害怕，就照着她说的打给你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时候我真的怕极了，那地方又是荒郊野岭的。”
柏舒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的，虽然她不是直接造成悲剧的原因，但一定跟她脱不了干系。这些日子看到向歆晨失魂落魄她也不好受，也让她更加纠结要不要跟她说，憋了这么久实在是憋不下去，干脆就在今天撕破网算了。
“你以为我会怪你吗？”
向歆晨突然上前，给柏舒吓得连连后退。
“现在追问是谁的责任已经没意义了，我也没你打算怪你，怪你不如怪穆宿言那家伙手段卑鄙，我还要怪我把你拉下水呢。毕竟你本可以不用被她威胁的，都是因为我让你扯上了关系。”
“你真的不怪我？”柏舒又问了一遍。
在这之前她想过无数次自己坦白的情形，却没想过向歆晨会原谅她。
“真的不怪你，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再说我也想通了，既然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我想我也要试着放下看看。”
“真的？”
这次轮到柏舒凑上前，向歆晨却不后退，直到两人面对面不到五厘米才停下。
“这还能有假的吗？”
向歆晨笑了笑，挥挥手打算回去，柏舒突然想到口袋里的东西跑上去塞给她，“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红包，本来在吃饭的时候就应该给你的，你今晚真的不在我家住吗？回去那么冷你受得了吗？”
“替我谢谢阿姨，今晚我还是要先回去一趟，锅里还有前几天做的鸡翅，再不解决掉就要坏了。”
向歆晨还是有些没习惯一个人住，有时候外面吃腻了回家做饭总是会做成两人份，到最后不是倒掉就是放到变质倒掉。
“那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也没事做，时间还早我妈她们也没回家。”
柏舒二话不说挽着她的胳膊，路上的鞭炮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大，向歆晨抬头有时候能看到爆炸的尾焰，路边也有些年轻人无聊在摆摊。
“等我一下。”
柏舒说完一头扎进摆摊的小街里，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手上还拎着一个。
“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就给你吧。”
柏舒把怀里的花给她，花束不大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用的是干花，上面被喷了香水，味道闻起来甜甜的。
“送我花？”向歆晨看了花好几眼。
柏舒直接拉着她往街里走，“不可以吗？你一定想歪了，闺蜜之间不可以送吗？里面有套圈你快帮我套一个，我要小金鱼。”
街上很热闹，甚至摊贩比游客还多，都在招呼着她们来自己的摊。柏舒把她拉到套圈的摊位前交完钱把圈一股脑都给她。
“我要最里面的那个金鱼，加油你可以的。”
向歆晨不知道柏舒是为了让她放松还是真的想要这个鱼，丢了十多个圈都没套中，连旁边的东西也没中。
“别紧张，随便丢就行，不中说明我跟它没缘分。”
柏舒吃着冰糖草莓把糖壳咬的嘎嘣响，把最后一个最大的给了向歆晨。
向歆晨最后还是不负所望，没有套到金鱼，却套中了鸭子，笼子还要另外买，柏舒只好把它装在冰糖草莓的袋子里。
两人走一路它就叫了一路。
“小坏会吃它吗？”向歆晨不太放心小鸭子。
“我回去好好教育它，要是吃它我一定把它抓起来狠狠打。”柏舒摆手停下来，“我就不上去了，你快上楼吧。”
向歆晨点点头，刚踏上楼梯柏舒就在身后喊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向歆晨回头柏舒已经跑”远了，只有小鸭子的叫声一直在街上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