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穆宿言她说的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们说，她说的约定是怎么？还剩半个月又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向歆晨就把姬箬拉到房间急切地问她。
“没什么。”姬箬撇过头去，看起来没有跟她说的打算。
“我不会跟清雾阿姨说的。”向歆晨以为她是怕其他人知道，谁知道说完姬箬也还是摇头闭紧了嘴。
“我以为我能有资格知道的，现在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了，高估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向歆晨耷拉下肩膀，叹了口气失落道。
姬箬脸色有些动摇，但还是固执不言语，向歆晨只好放开她，勉强对她扯了个笑，“我知道了，不会再强迫你说了，是我不识好歹了。”
“不是的！”姬箬拦住她，脸上有些犹豫，“不能说，你会不高兴。”
“可是你不告诉我我还是会不开心，你忘了我们是情侣吗？真的不能跟我说吗？”
向歆晨眼眶微红，低垂着头像路边的野猫。
如果是别人姬箬断不会跟她纠缠这么久，可偏偏对方是向歆晨，这个带给她许多以前没体验过的情愫的女人。
“做了交易。”
“你们交换了什么？”
因为过于期待答案，向歆晨都没发现自己眼睛已经睁得浑圆。
“她们要伤害你，我不肯，所以做了交换。”没想到竟然是跟自己有关，向歆晨感到有些意外，姬箬却不肯再透露出其他的细节，即使是这样向歆晨也感到满足了。
“那半个月后你会离开我们吗？”
姬箬摇头，向歆晨自动解读成了不会，高兴地抱着她说道，“我就说那家伙哪有那么厉害，还能威胁到你。清雾阿姨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怎么可能会让别人随随便便欺负你。”
“困了。”
姬箬突然倒在她身上哼了两声，从林汐那回来后她就经常犯困，一天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睡觉。
向歆晨赶紧把她带到床上，“要我陪你睡吗？”
“不用。”姬箬知道她的心思不在这，许清雾在外头，从刚才开始她的眼神就有意无意地往门外瞟，只是她自己没发觉而已。
“小箬说什么了吗？”
刚踏出门许清雾就围上来，怀里抱着的木棉好像感知到了她焦灼的情绪一样也急得“喵喵”叫。
“说跟她们做了什么交易，具体的她不肯说，清雾阿姨你能查到吗？”
向歆晨逗了下木棉，不料对方出了无影拳对着她手指一顿猛打。
“我会试着查一下的，谢谢你了歆晨。”
许清雾扯了个勉强的笑，看得向歆晨于心不忍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安慰。
“接下来我会带小箬离开，至少不能让她再接触到那些人了。”许清雾把掉在脸边的碎发夹到耳后，平静地说完看着向歆晨的反应。
“清雾阿姨打算去哪里？”向歆晨感到有些窘迫，不敢抬头看她只能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她想跟她们一起去。
这种话她可以说出口吗？清雾阿姨会不会不喜欢，一直跟着她们她会烦吗？
这些话她不敢开口，她怕得到的答案是她不能接受的。从喜欢上姬箬开始，她就知道分开是早晚注定的事情，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对方还是她敬爱的清雾阿姨。
这位曾经幻想过如果是自己妈妈该多好的长辈。
“我会带她去国外，也许她会不习惯，但至少我在她身边，我可以更好地保护她，穆桦的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伸到我的地盘去。”
“那……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向歆晨记得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就哭鼻子的人，至少小时候被老师当面打手在同学面前难堪都没红过眼睛，现在却觉得眼眶发热好像要哭了。
她不记得她是这么脆弱敏感的人，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回来了，歆晨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许清雾并不清楚她的家庭情况，自认为道，“出来这么久，你的爸爸妈妈应该很担心你吧？用不用回家看看？”
怎么回应的向歆晨记不清了，只记得后面说没几句话许清雾就让她回房间休息，她说她脸色不好，可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只不过是有些失魂落魄罢了。
住的地方已经不是原先那，是许清雾的另一处房产，阿姨也没有请，每天的饭菜都是许清雾跟小西买来的。趁着许清雾给她们做晚饭的时间向歆晨跑到了姬箬房间，站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她。
愣神的时候姬箬已经醒了，看到站在床边的人伸手向她示意。
“嗯？”
姬箬看着她，又伸了伸手。
“要起来吗？”向歆晨一低头姬箬就抱了上来，她撑着站了一会最后还是倒在姬箬怀里，看着她额头上的伤痕忍不住上手抚摸。
这么好看的人，差点因为她而破相了。
姬箬还没清醒，在她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她手玩，向歆晨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
“如果……”
“吃饭了。”小西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房间门没关，她看了眼腻歪的两人就离开了。
换了住处后小西也就在这住下来了，白天都在房间里抱着笔记本，只有吃饭时才见得到她人。
两人的腻歪被迫中断，再不出去待会喊她们的就是许清雾了，向歆晨只好不情不愿地带着姬箬出去。
“小箬，妈妈想跟你说个事。”晚饭后姬箬一直抱着木棉站在窗边发呆，考虑到她之前腿受伤，许清雾把她拉进了客厅。
小西正在沙发另一边抱着笔记本跟客户交谈，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敲键盘的力度都比平常重不少。
“什么。”姬箬在寻找向歆晨的身影，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跟她在一起的，偏偏今晚晚饭过后她就不见踪影了。
许清雾知道姬箬还没完全接受自己，至少她还未开口喊过她妈妈，犹豫了会她还是决定说出来，哪怕对方会讨厌她。
“……”
姬箬垂眸一直在给木棉顺着毛发，听完许清雾的决定半晌都没回应。
“小箬你是在生气吗？”许清雾慌了神，握住姬箬的手生怕她又会像前几天一样突然消失不见。
“没有。”
却也没同意她的提案，许清雾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我只想想让你远离那些伤害你的人，妈妈希望你可以理解。”
“歆晨呢？”姬箬突然提了向歆晨的名字，许清雾愣了一下。
“她怎么了？”
小西默默停下了敲键盘，托了下眼镜看着许清雾，“小姐的意思应该是要带向小姐一起离开。”
姬箬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要在一起。”
“小箬很喜欢歆晨？”
“女朋友。”
姬箬此话一出小西马上低下头开始假装忙碌，许清雾脸上的表情僵住，过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如果歆晨愿意的话她当然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许清雾刚说完姬箬就起身带着木棉往向歆晨房间去。
“这孩子……唉。”
许清雾挫败地靠在沙发上悠长地叹了口气。
房间没开灯，姬箬进去时向歆晨正背对着她，对她的进入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她站在床边摸了摸她向歆晨才转过身来，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你怎么来了？”
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丢人，向歆晨抱紧了被子。
“哭了。”姬箬身上要掀开她的被子，被向歆晨先一步抓住手。
“你怎么知道我哭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说着说着声音又带上哭腔了，向歆晨突然好讨厌面前这个动不动就哭的自己。不过是在想着以后可能见不到姬箬了，谁知道越想越委屈，索性关了灯躲房间哭个够。
不明情况的木棉在姬箬脚边急得打转，试图再次回到她的怀抱，试了几次姬箬都没反应才不情愿地钻着门缝出去找其他人。
“为什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姬箬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向歆晨湿润的脸。
“想到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觉得好难过。”向歆晨抖了抖身子眼泪又下来了，接着猛地从床上蹿起来紧紧抱住姬箬，“我不想离开你，如果你真的去了国外那么远的地方，我要多久才能再次见到你呜呜。“
“一起去。”姬箬反手抱住她，动作生疏地拍背安慰着她，时不时又摸摸脸摸摸头。
“真的？”向歆晨泪眼摩挲，幸好没开灯，不然她现在的丑样子就被姬箬看到了。
又是肿着眼睛，还眼泪鼻涕一起流，她自己都嫌弃自个。
“真的。”姬箬点点头抱紧了她，又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点了点。
向歆晨就是姬箬的软肋，这一点穆桦比还清楚姬箬是断不可能留她一人在这里的。她被威胁被怎样对待都好，就是不能向歆晨遭受到一点迫害。
“清雾阿姨跟你说了？”刚才她就偷听了一点她们在外头谈话的内容，只是姬箬的声音很小，到后面许清雾也渐渐地没了声响。
姬箬的心跳比较缓慢，却沉稳有力，就像向歆晨此刻的感觉一样。
“我真傻，竟然以为你会丢下我。”
想到刚才自己胡思乱想到委屈哭泣的样子向歆晨就觉得丢脸极了，而且这样子还被姬箬看见了，向歆晨因为羞赧而体温越来越高，终于忍不住把姬箬推倒在床上。
“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吧，把刚才不好的回忆盖掉。”
姬箬正想着她说的别的事情是什么，向歆晨的吻已经把她的思索打断。
接下来的事情确实如向歆晨所说的，姬箬如她所愿忘记了她哭鼻子的样子，烙印在她记忆里的只剩下这个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