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走得急促,几次险些踉跄跌摔,远远地便见阶下一人站着,他一身墨服,负手身后,正是昼夜相交的时分,鼓楼传来更鼓之声,天边霞光万斛,都为他做了陪衬。
他正低头看着一只雪白小犬儿,抬起脚,万分嫌恶地躲避那脏爪子的触碰,忽得便觉一臂环绕过来,从身后揽过他的脖颈,下意识要肘击身后的人,梨花香覆过来,温香贴在身后,他放松下身子。
他听见她低低地唤,“冽哥哥。”
她站的阶要高他一级,还矮他几寸,此时万分依赖地环着人,颈间是她温热的息。
他抚上柔夷,温声道,“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蹭蹭他。
他心内触动,心疼得不得了,侧过头去,颊边是她的软发,他笑道,“上来。”
“回家去。”
两个男子在大庭广众下这样腻歪,未免惹人非议,好在天公似是专为这对有情人开了天恩,沿路间几不见几个侍从与宫婢,春日的夜,竟暗得这样快,方才还是一片红霞,现下已迫不及待地添上星子了。
沈冽牢牢地背着人,脚下轻快,殷离环着人的颈,臂上收紧,掐了人一番,缚得沈冽不禁皱了眉,她暗暗地笑,“掐死你……”
沈冽笑道,“大仇得报了,这样得意。”
她安稳地靠着,念他的名字,“沈冽。”
“嗯。”耐心地回复她,心里却在思索着她的反常。
她又唤人:“沈维钧……
“嗯。”
“冽哥哥——”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嗯。”
她忽得凑近来,指尖无意识抚上他的喉结,温声唤了句,“二郎……”
一瞬便扯动了情念,他脚下虚晃,险些要踉跄着摔下人去,身后的妖精还在勾人,咬在他颈侧,湿润的舌舔砥上紧绷的肤。
一道黑影不知不觉间跃过墙院,惊得夜猫嘶叫了一声,接着是榆木门被撞开的声音,夜色里的两个身影纠缠在一处,唯有粗重的喘息声。
他毫不怜惜地吻着人,将人的双手剪在身后,比起以往更粗暴的力度,殷离在空隙间喘着气,他的指尖已熟练地解下袢纽,咬下去。
直到他松开挚着腕的手,殷离轻喘,被人抵起。
被挤进来,还有些不适与微疼,她随人走动沉浮着。
他抱人入榻间,吻着人,“阿离……”
“她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他去吹耳边风,“不要信她的话。”
空洞的言语难表这饱涨的情感,他把人整个打开,去深处寻她的心。
他俯下身,“停在这里好不好?同沈维钧永远在一起……”
她忽得颤着身子,发出细微的叫,沈冽盯着人,桃红的肤与水光潋滟的眼,撞上去,她弓起腰肢来,咬着牙往上逃,却被他强硬地箍住腰,感官都愈发尖锐起来,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沈冽去吻她的耳,“你要往哪儿去?”
她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竟似在低泣,腿晃着,后蹬在人肩膊上,他侧首,吻吻绯红的脚踝,又俯下身子抓回人,她颤起身子,发出破碎的声音。
那些细细碎碎的触感,此处才平,另一处又起,好像没有尽期一样,直到她低低地叫,咬上他疤痕累累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