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你们在外面偷听?我不是说了,全都不许靠近吗?!”
她也知道叫来太医的目的有些难堪。即使面对最贴心的宫女,她也无法全盘托出。
祁无忧的眉间浮出了恼色,照水忙道:“殿下恕罪,奴婢们岂敢忤逆殿下的意思。是英侍卫发觉纪医官不对劲,挂念着殿下,才使奴婢们快进来看看。”
漱冰连忙点头。
祁无忧又恼了。她暼向脚边散乱的药箱和瓶器,不知道英朗发觉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谁要他关心。”她道:“别说纪凤均没有那个狗胆,就算他真敢动手动脚,我也早一刀砍了他的手去,哪里还用得到他英侍卫!我又不是柔柔弱弱的丹华,还需要人保护。”
她这么大反应,谁还敢帮英朗说话。漱冰和照水都知道想关心她有多难。祁无忧生性要强,总是将别人的关怀拒之门外。
祁无忧用眼神示意道:“你们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殿下,您若是不愿意跟驸马圆房,何必如此勉强自己受这种委屈呢……”漱冰收拾着药瓶,还是不死心,劝道:“夏家又如何?您是公主,只要您不愿意,驸马也不敢强迫您啊。”
祁无忧已经冷静了下来,坐在榻边,态度冷硬地说道:“我不能什么都由着自己,不过忍一时罢了。古往今来,成大事者,没有一个不曾经历过忍辱负重的滋味。”
小时候,张贵妃让她看史书里手握权柄的女子,也是这样教育她:你瞧,她们没有谁是嫁了自己喜欢的人。
高低死个丈夫。
为了权力,连亲生子也下手杀得。
你长大了也得像她们一样。
……
祁无忧不断默念着张贵妃在她脑海中留下的咒语,方才平静了一些。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亦在按部就班地准备,接下这泼天的富贵。
驸马只需准备一件事,那便是如何俘获公主的芳心。
以色侍人便要有以色侍人的姿态,夏鹤躺在屋檐竹帘下,头上扣着一本《房中秘戏》假寐。
吕兴急忙回到定国公府,先往云州夏元洲那里去了一封信,才匆匆赶来见夏鹤。
“二公子,不能再这么安逸了!”
夏鹤仍闭着眼:“怎么?”
他以为夏家不满他消极怠工,吕兴却道:“老奴奉夫人之命,去探听公主何故如此不满这桩婚事,咱们好对症下药。”
“嗯,何故?”
“老奴今日才知道,那位原来早就有了裙下之臣,两人早就形同夫妻!所以她才这么不情不愿!”
夏鹤合着的眼睛动了动,“裙下之臣?”
“贵妃封锁得严,所以老奴也只能查到此人是公主身边的近臣,方便他们名正言顺同食同寝。到底是谁,也只有您之后一探究竟了。”
夏鹤没有出声,却悄然睁开了眼睛。
秘戏图近在咫尺,画中女子的脸,不知何故,幻化成了那藏在芭蕉叶后的少女的面容。
还没成婚就被戴了绿帽,哪个男人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