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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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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霄敏对军家事务这些知道的不多,左右输赢都与他无关,无非关乎的就是将来燕楚的版图大小而已。

张南雨见宗霄敏并没有特别认真的在听自己说话,一直弯曲着的脊骨终于挺直了起来,叹气道:“王爷,这并非是小事啊,这可关乎这将来整个燕楚的军事走向啊。”

他话说完,又怕宗霄敏不理解,再补充道:“皇上有心想要除了路家,但是如今下不了手。”

宗霄敏侧耳听着他说完,整个人心生疑惑,问:“路府在几十年前不是已经被父皇严打过一次了吗?”

张南雨摇摇头,走到了宗霄敏的身边,覆在他的耳边低语着。

宗霄敏听后一只手掩住了鼻子,嫌弃地回道:“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南雨说完话就老实地退到了一边去,继续低着脑袋说:“眼下王爷只需知皇上对路家有意,只是难寻时机,等到皇上真的动了杀心,王爷便可冲锋上前,为皇上除去祸乱。”

但是话说了出来,宗霄敏心中还是迟疑,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凉亭的围栏边,手搭在了上边:“只是不知我能不能成为父皇的利剑……”

张南雨抬起头暗地里窥探着宗霄敏的情绪,煽动道:“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王爷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但是又不任其随意发展啊。”

宗霄敏到底还不是彻底的愚者,大概的了解了张南雨的意思,点点头,也算是接受了他的提点。

宗烨恒对路家下手,这是他无法跨越的阶层,难以触摸的危机,他无法做到真正的去杀了他们家,所以唯一能跨越这个阶层的人,也就只有宗霄敏。

张南雨将事先准备好的书册掏了出来,递给了宗霄敏,然后退了几步远,双手作揖道:“那微臣便不多留王爷了,微臣告退。”

宗霄敏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德文馆,在后门上马车离去。

坐在马车里,他翻开了那写满关于农学技术和发现的书册,看也没看几眼,就扔到了角落里。

回到府里,他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端木琼玖。

此时端木琼玖正在用水浇灌着刚刚移栽到小院里的金丝桃,见宗霄敏快步走来,她将手中的水壶交给了一边的小福子。

她走到了宗霄敏的面前,俯身行了行礼,宗霄敏扶住了她,端木琼玖抬头去看宗霄敏,小心问道:“怎么样?”

宗霄敏看了一眼端木琼玖身后在花园里忙忙碌碌的小丫鬟们,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路家南蛮有难。”

端木琼玖知道宗霄敏不敢说太多,于是拉着他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进来屋子里,宗霄敏便也不再拘束,他拉着端木琼玖的手紧张说道:“父皇有意想要除掉路家。”

但是话说出了口,宗霄敏又迟疑了。

而他的迟疑,也正好被端木琼玖说了出来:“眼下除不掉的,南蛮一日不收复,路家就一日难死啊。”

如果宗烨恒真的想要除掉路家的话,这次求助,他是不至于派送了这么多粮食去的。

宗烨恒再无情,也不会在损害自己利益的基础上,获得小利,那是无法填补的缺陷。

他对路家再不满,但是如今能放心用的也就只有路家。

宗霄敏深知其中要害,点点头,默许了端木琼玖的说法:“是,一日不收复,他们路家就一日不死,路家与孙家缔结姻亲,若将来宗霄盛翻身,那路家是最好的引领者……”

端木琼玖敏锐的察觉了宗霄敏想要覆灭路家的想法,连忙岔开了话题,低下了脑袋叹息道:“怪妾身家中无用,不得助王爷大有为。”

端木琼玖的父亲自儿子去世后,自己也因常年周旋于官场之中,让本就体弱的身体雪上加霜,难以支撑整个端木府,没过半年也跟着离去了。

而她的母亲,才开始并不是正妻,而是因为正妻难产而亡,而被扶持为正妻。

却不想端木琼玖的父亲不知是克妻还是如何,扶持她没多久,她也因为感染了疫病,没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个俞氏的牌位。

说到此处,端木琼玖落下了几滴泪,惹得宗霄敏一阵心疼,他将端木琼玖搂进了怀里,吻住了她的额头,安慰道:“渠儿,莫怕,我不怪你,我只会怪自己无用。”

渠儿?

好陌生的称呼,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见人唤这个名字了。

亡人已逝,自己却顶着这空壳活了这么久。

想到此处,颉之突然觉得手里握着的锦缎十分的粘腻,似乎沾满了鲜血,就像那一日怀中端木渠被鲜血浸湿的衣服。

仇恨早已根深蒂固,她从小就被当作暗卫培养,她是铁了心都不会再有任何感情了,因为她的第一春早已逝去。

而宗霄敏却更加抱紧了颉之,似是想有肌肤之亲,颉之任由他亲吻着自己的肌肤,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雪下了一天一夜,早起时陆地上已经上了冻,孙清许无精打采的坐在小桌前,看着桌上的馒头,想着宗霄盛已经出发快有三天了,一点食欲也没有。

还是在阿宝的劝说之下,孙清许终于打算动筷子开始吃饭,却在这时一人掀开了门帘。

来人一头棕色的卷发,身上裹着厚实的貂皮,脚上穿着挂满配饰的牛皮靴子,他脸上的胡子似乎被刮过,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来人正是燕白璩,张开双臂爽朗的笑着,似乎想给孙清许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看着孙清许闷闷不乐的坐在凳子上,凑着脑袋去看孙清许。

孙清许看着他那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绿色的眼睛,似幽潭一般宁静,深邃,可他的性格给人却是闹腾的很。

“恩公怎么这么不高兴?”

仔细一看发现他脸上的胡子并没有刮干净,还是一样的邋遢。

孙清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着不能浪费粮食,还是拿起了馒头啃了起来。

燕白璩摇头,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孙清许心里现在还是放心不下宗霄盛,坐到了孙清许的旁边,敲了敲他面前的桌板:“粮食我带来了,还有十斤多的牛肉干。”

不得不说当初帮了燕白璩是孙清许最明智的选择,因为有的时候燕白璩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帮助孙清许,这反倒托的燕白璩才是孙清许的恩公。

孙清许放下了啃了几口的馒头,向燕白璩郑重其事的表达了感谢:“谢谢。”

燕白璩上下打量着孙清许,看着他萎靡不振的样子,突然拍拍他的脑袋:“别一直在营帐里坐着了,出去看看吧。”

在燕白璩的邀约下,孙清许这才走出了营帐。

大雪下的没过了脚踝,一大早元启和就在安排着人铲着雪,部署完他们扫雪,他又忙得赶去粮仓那清点燕白璩送来的粮食。而他所做的一切,孙清许都看在眼中。

他突然低下脑袋,心中有愧,自嘲地笑着对燕白璩道:“曾经的我在燕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从小到大的吹捧对于我而言,已经给自己安排到了旁人难及的地位,如今到了平州,方知自己是真正的无用。”

孙清许从小就被人冠以神童的名号,而他自己为了达到别人所希望的,默默无闻的付出了好多,可到最后发现这是一条难以跨越、挣脱的束缚。

燕白璩负手,跟随着孙清许经过了粮仓,看着将士们忙忙碌碌的搬着粮食,说:“个人能力不同罢了,你本来就聪明,又何必在这无形之中自负。”

这并不是孙清许的自负,因为自同宗霄盛一同离开燕京之后,孙清许发现自己的保护伞没有了,随之的束缚也跟着淡化了,从前自己所在乎的名声,所作所为,他都不再在乎。

过往的一切似乎都是父母为自己编造的美好幻想,自己是真的无用到一无是处。

燕白璩想起了自己从前在学官话时学到的一个句子,但是又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只能皱着眉头对孙清许安慰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又非顽石,怎不知其中奥义。”

是啊,他并非是顽石,可是总是自己困着自己好久,仿佛自己永远走不出燕京对自己的束缚,以及宗霄盛对他热烈的爱。

或许自己当初一味的掩盖,反倒显得突兀,自己情窦初开,从未了解过对一个人的喜欢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他在面对当初宗霄盛对他幼稚的示爱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宗霄盛对自己不是喜欢,而是照顾,因为父母也会对自己这么做。

可随着他年岁渐长,远离了那些是是非非,他又懂得了更深的含义。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走着,走到了一块干涸的河边,燕白璩站在湖边的石头上,看着覆满雪花的河床,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孙清许突然笨拙的开口:“宗霄盛对我好……这很明显吗?”

听到孙清许这么说,燕白璩脚都滑了一下,但好在很快就站稳了,他转身看着低着头不敢正视自己的孙清许,问道:“春天来了,恩公这是终于要发芽了吗?”

话说完,孙清许头低的更厉害,小声嘀咕道:“你好好说话。”

燕白璩一只手握拳,摆在嘴边,清清嗓子,然后展开了双臂,面朝着蓝天道:“恩公啊!他对你的喜欢,还要我们外人来说吗?是他对你的关心记挂还不够吗?”

孙清许摇摇头,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最近心中,老是想着他……记挂着他。”

“喜欢,这就是喜欢!”

“你是不是想无时无刻都能看见他?”

“是……”

“你是不是特别关心他在干什么?”

“是。”

“恩公啊,你终于喜欢上他了啊!”

此时的燕白璩变得特别兴奋,抓着孙清许的胳膊,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最后等到了孙清许肯定的答复,激动的哈哈大笑道。

孙清许看着燕白璩开心的样子,心中满是不解。

对他而言,自己与宗霄盛之间难以跨越这个阶级去平等相爱,所以他对宗霄盛更多的是敬畏之心,可看着燕白璩的样子,似乎这又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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