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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也。”很轻的一声在耳边响起。
“公主。”
“秦——知——也——”
“男朋友~”
裴曜脸上带着笑，蹲在床边，一句接一句地换着花样儿地叫人起床。
任谁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到少年得偿所愿后按捺不住的兴奋感。
床上悠悠转醒的人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秦知也手一抬，轻按在大少爷凑在床边的脑袋上，自然地揉了两把，“知道了，出去，我换衣服。”
“我不可以看男朋友换衣服吗？”裴曜故意捏着嗓子装可怜，嘴上非要欠几句。
秦知也轻飘飘地扫他一眼，也不多说，掀开被子就开始脱睡衣。
裴曜的目光不可控制地粘了上去，在少年薄而韧的肩胛处停留，又忍不住钉在那耀眼漂亮的纹身上。
直到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搭在腰间开始脱裤子。
“！”
率先打嘴炮口花花的大少爷瞬间就把头扭开了，耳根爆红，也不敢继续看了，飘飘然就老老实实地出了卧室。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看着少年僵硬的手脚和泛红的耳朵尖尖，秦知也弯了弯唇。
他可从来不怕被人看，就看裴大少敢不敢睁开眼看——
两人换回了那独属于学生时代的“情侣装”——校服，马不停蹄地就回了白城。
刚在一起的高中生小情侣就有这点儿不好。头天刚确认了关系，想要告诉全世界的兴奋劲儿还没开始呢，就得被按灭在学校这个摇篮里头。
而作为本届高三生的他们，更是领导老师们眼中的重点关注对象，请假都不像先前那样容易。
尹休倒是含糊了个理由陪着高安翔解决一些遗留事情，他们俩加上陈戈则不然，耳提面命地被叫着赶紧回学校。
坐在车上，陈戈丧眉耷眼地打着游戏，兴致不高。又一次被打野带走后郁闷地撂了手机往后重重一靠，扫了眼面前这俩人，绝望道，“知道你俩恋爱了，别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行不？”
秦知也和裴曜都不是会默不作声那一挂，谈了恋爱不说昭告天下，最好的朋友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一见面就被告知了这一信息，感叹自己果然是三人中唯一直男的陈戈也不免有些酸溜溜。两个最好的兄弟都在高中脱单，只有他无不绝望地成为了唯一剩下的单身狗！
闻言，裴曜咧嘴笑了下，眉目中的意气风发丝毫不遮掩。而秦知也正闭着眼睛补眠，语气中带着毫不客气的轻嘲，“你被害妄想症？”
除了宣告关系之外，秀恩爱这事儿两人还真没做，纯粹是单身狗知道后对小情侣幽怨的脑补。
裴曜捏着分寸，只自己看着窗外偷偷乐呵，秦知也就更内敛了。两人连身体接触都很少有，话更是没说过几句，哪来的秀恩爱？
无言反驳的陈戈撇了撇嘴，这俩确实什么亲密都没表现出来，但那仿佛谁都不可插入的甜蜜泡泡氛围却隐隐约约罩着两人，和尹休那狗见到小高时那氛围一样一样的。
游戏界面再次黑下来，失败的字眼又大又刺目，陈戈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也不继续打了，有气无力地在桌上趴下，转了话题。
“这破物理我一定要学吗啊啊啊啊！！”
他和尹休学得不算容易，物理和数学更是越学越没底。这次被赶鸭子上架地急忙叫回来，一个是因为开学第一天就请假实在是不像话，另一个就是参加今天下午的摸底考试，让他们这些艺体生心里有个数，抓抓文化成绩。
不过有自家兄弟帮忙，陈戈其实并不太担心，毕竟公主说出口的事情就没有成不了的。所以他仅仅崩溃了两秒就恢复正常，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突然笑了下，跃跃欲试地开口，“你俩不比一比？”
说起这个，陈戈可就来劲儿了，摩拳擦掌地鼓动两人比一比，煽风点火地想看看小情侣之间的争锋。
闻言，裴曜转过头，目光跟公主对上。
只一个挑眉，他就懂了。
当即懒洋洋地往后一靠，“行啊~”
俩人平时上课真跟玩儿似的，一半时间用来睡觉，一半时间用来学，不算是成绩顶好那一挂。
秦知也单纯是骨子里头就爱泛懒，维持着不错水平就懒得往深里学，大部分知识在他看来都属于未来不会涉猎的那些领域。而裴曜也差不离，上这么多年学都没有驱动力。
现下，他偏头看着公主，眉眼弯弯，意有所指道，“公主，比赛的话——得有点儿彩头吧？”
秦知也应了一声，“随你。”
被这未知的彩头勾得莫名有点儿期待这次考试，裴曜手指在腿上轻敲，心想，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
摸底考试一考完，接着的就是个英语晚自习。看他们刚开学也静不下心，英语老师索性让前排同学关了灯，“班长上去放电影。”
“好嘞！”宣阳大步迈上讲台，双手撑在桌上征询意见，最后放了部两个半小时的热血星际未来影片。拉好窗帘关好门，教室内只余下屏幕散发的光。
英语老师笑着看他们一眼，摇摇头回办公室备课去了。
宣阳兴冲冲的下来，扭过身压低声音，“公主，你真答应裴狗啦？”
尤娜专业课还得补补，这两天是请了假回来考试，明天就得走。
先前在知道这消息的那一瞬间，她直接在原地边蹦跶边发出狂野的笑声，反复询问得到肯定过后高兴得不行，当即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盯着秦知也，“我可以跟我姐妹说吗？！我们保证不外传！！”
至于为什么是问公主而不是裴狗，尤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位大少爷肯定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秦知也的男朋友。
“嗯。”没什么不可以的。
“呜——！”发出无意义的一声，尤娜趁着这节晚自习拉着椅子就找姐妹聊天去了，势必要把俩人“搞在一起”的所有征兆都梳理出来！
于是，“孤家寡人”的宣阳只能找他俩聊天了。
裴曜轻啧一声，踹了他凳子一脚，“不答应我答应你啊？”
“嘿嘿——”宣阳也不恼，把椅子拉回来，语气中颇带着几分感慨，“我这不是觉得不真实嘛。”
整个假期他们这群人都呆在一起，这俩人也没表现得多像暧昧期啊！
想当初尤大小姐隐隐约约有了松口的意思，宣阳那段时间就卯足了劲儿地约人出来玩儿。
什么不经意的对视啊，一点儿小惊喜啊，朋友聚餐之中开玩笑的心照不宣啊……那是整得若即若离拉拉扯扯的！
目光在两人分明的缝隙之间停了片刻，他撇了撇嘴。
哪像这俩，才和他们几天没见，就悄咪咪在一起了！更不像刚在一起的样子，那叫一个疏离克制。
然而，在他没关注到的桌子底下，两只肤色分明的手交握着，扣得很紧，无人察觉的亲密无间。
裴曜手垂得很自然，而身旁的秦知也趴在桌上补觉，更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裴曜嘴上回着宣阳的话，其实具体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也不知道。心思却全然放在了桌子底下，轻轻在细腻的指节上滑动，只觉得幸福得要命——
他没想到谈起恋爱来的公主居然是主动挂的，伸手让他牵时的表情坦坦荡荡，眉梢轻挑，裴曜就像只小狗似的摇着尾巴靠过去了。
昏暗的环境下似乎天然地就有一种亲昵的氛围萦绕，裴曜忍不住挪了下椅子靠过去，和公主肩膀轻碰在一起。
宣阳看得牙酸，没有女朋友在身旁的少年面部表情扭曲一瞬，恨恨地转过了身，目光像是要把电影中的男主角刀了一般——
全然体会了当时别人看他炫耀有女朋友的酸涩之感。
可恶！！！
*
秦知也睡了大概四十来分钟就醒了。
迷蒙着睁眼，就对上凑得极近的一双笑眼，近到他能清楚地数出对方的睫毛根数与眨眼频率——
变快了。
裴曜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想悄悄缩回自己玩弄着公主头发的左手——下一秒就被抓包了。
“睡饱了？”看出了公主对自己这一行为的纵容，裴曜抬了抬嘴角，声音柔和得不行。
属于是宣阳听到会报警有人夺舍的程度。
“嗯，”秦知也晃了晃牵着的手示意他松开，“出汗。”
牵了快一小时，手心的温度都一致了。
裴曜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自觉拆了张湿巾，捏着公主的手擦得细致，又特别自然地给这双未来属于顶级吉他手的每一根手指上了护手霜。
按摩吸收的时候，裴曜轻抚摸着指尖的那些茧，“练琴练的？”
“嗯，我按弦偏重，”秦知也垂眸看着，“还有些是练枪。”
在国外时被纪焱带着训了不少武器的使用，茧子自然而然就变得厚。
裴曜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一直很馋这双白皙而修长的手，之前只能悄悄瞟一眼，现在居然都能牵上了！
这么一想，他动作愈发放轻，像捧着什么绝版的易碎艺术品。
即使这是一双能把人骨头打断的手。
坦白来说，秦知也觉得自己擦得都没有那么细致。
确认公主的手变得干干净净后，大少爷抽出一张随意蹭过自己的，又心满意足地牵上，“公主。”
“嗯？”
“好喜欢你。”裴曜低头轻吻了下带着淡淡香气的指尖，重复道，“好喜欢秦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