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看着他弹琴,很疑惑向来前呼后拥的流光君怎会在此旷野中,对月弹琴。在池鸢的船即将要越过他的船时,流光君抬头了,他静静注视着池鸢,仿佛知道她来了一般,笑容温润如玉,眉眼被这朦胧的月光浸染了一层银光。他说:“池姑娘,好久不见了。”
池鸢放下船锚,挑眉打量着流光君:“你在这做什么?”流光君微微抚弄琴弦,轻声回道:“那姑娘为何......会在此处呢?”池鸢蹙起眉头,是了,这个人说的话她一直听不懂,一句话恨不得拆开两半只说一半,怕是累到了舌头罢?“不说这个了,你可知道这是哪?”
流光君双手轻搭在琴弦上看着池鸢道:“你若一直顺水而下,可入临安城河道。”池鸢点点头,心想还好没跑太远。流光君看着池鸢蹙眉的模样微微浅笑,视线投注在她腰间的那支玉笛上,“姑娘那日所奏的是何曲子?可否同我说上一说。”
“离魂,你可听过?”流光君半敛眉眼轻吟着:“离魂……未曾听过。”池鸢跃上船棚点足迎风站立。“姑娘可再吹一次?”流光君抬头看着池鸢,月光下她的眸光似乎有异。
池鸢毫不扭捏直将竹笛取下再次吹奏离魂,当那诡异的笛音乍起之时,原本河岸边颇为喧闹的虫鸣声瞬间静止了,四下一片静谧昏暗,配上这首诡异的笛曲,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蛰伏伺机而动,直激得人头皮发麻,寒颤不断。
流光君安静地看着池鸢站在船棚上吹笛,清冷的月光下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眸勾人心魂。流光君听了一会,抬袖开始抚琴,曲调跟那笛音相近,不过片刻他就摸清了曲谱,用另一种方式应和着池鸢的笛曲,悠远沉磬的玉琴之音中和了笛音的凄切高亢,使得这首离魂略微温和了许多,没有了摄人心魄的寒意,却令人只觉无尽悲凉。
池鸢微微低头去看流光君,而他也抚琴抬头与她对视,那一刻,这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只余这琴笛之音袅袅泠泠。池鸢放下竹笛,但他的琴声却没停下,池鸢持笛看着流光君,这半灵催魂曲由他这般弹奏倒是顺耳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