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然的眼神在寒时和凌末之间转移几次，她不确定自己理解的对不对，但又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的确不太一样。

她感觉这个猜想确实在她意料之外，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是寒时喜欢凌末？凌末不喜欢他？

那也不能啊，不喜欢为什么带寒时来找自己？

梁然脑中正在高速运转，十几年的处变不惊遇到瓶颈。

“梁医生。”凌末开口打直接说道，“我们先走了，您忙吧。”

电梯下行，在下到20层的时候，凌末的视线锁在楼层屏幕上，悄悄开口道：“没有不相信你。”

寒时略带沮丧地叹了口气：“那就是不喜欢我。”

“不是的。”凌末倏地扭头看向寒时，“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先更了解我，我不想你后悔。”

“那了解完之后呢？”寒时向前走了一步，把凌末逼到墙角，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现在我了解了，也不后悔，那是不是能和我在一起了？”

凌末没想到寒时连电梯都没下就已经问出了口，他还没准备好怎么说，张着嘴一时哑然。

下行的电梯突然停下，在12层涌进来十来号人，都背着背包和拉着行李箱，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好像是公司今天集体团建。

几个小女生在前面热火朝天地聊着，听说酒店里有个很好的温泉区，几个人打算到了直奔温泉，泡完出来还能去镇上的集市逛一圈。

寒时和凌末被挤在角落里。

谈话又被打断了，凌末回忆起他们好像经常遇到这种情况，说到关键地方，就被打断。

前几次被打断都好像是变相地帮助凌末逃避，之后他们也没有再重新提起，氛围一旦变了，很多话很难再续上。

但他今天不是为了继续逃避的，他带寒时来见梁医生，就是迈出了第一步。

他不想停在这里。

凌末用余光撇了眼寒时，发现寒时头仰靠着，眼神暗淡，神情像只失落的大狗。

那么好的寒时，居然喜欢自己。

关于这一点，凌末至今也无法想通，但他决定不想了，那么好的寒时，应该拼命对他好才是。

不想让他再有一点点难过，是凌末此时最强烈的想法。

小小的电梯里塞满了人，十几号人的聊天声已经快盖过电梯里的播报音。

就在这样喧闹的环境里，凌末悄悄伸出左手，在没有视线的情况下摸索着找到寒时的右手。

手背相触的瞬间，寒时一愣，他不敢动，害怕只是无意相碰。

但那只手在短暂的贴合后并没有离开，寒时感觉到他的手指穿过自己的掌心，在虎口处停下，扣住。

“那是不是能和我在一起了？”

他知道自己得到了答案。

在片刻的失神后，寒时动了动手，十指交错紧紧回握住他。

电梯的最里侧，有一个人仰着头傻笑，边上还有一个人低着头紧闭双眼偷偷弯起嘴角。

直到这一刻，人声鼎沸再也盖不住他们的怦然心动。

电梯直接下到负二层，门一打开，就看到抱胸站在对面石柱前等着的阿海。

“直接回基地吗？”阿海问。

凌末“嗯”了声。

停车场不如办公楼装潢的好，有些灯因为年久失修一直在闪烁。

寒时和凌末走在前面，阿海在后面跟着，走出电梯间没多远，阿海突然停下脚步让他俩等等，说自己的打火机落在电梯间外面了。

但阿海才往回走了不到三米，就突然闪身进入一个过道，里面瞬间传来痛呼声：“啊啊！放开我！你干什么！”

站在原地的两人对视一眼，寒时挡在凌末身前走过去。

只见阿海拎出一个墨镜口罩鸭舌帽全副武装的男人。

男人在阿海手下就像一只没发育好的小鸡仔子，怎么挣扎都挣脱不掉，最后牟足劲想往前跑，结果阿海手一松，他直接因为惯性趴在了地上。

阿海从地上捡起手机，正好还停留在拍摄界面，阿海直接点进相册。

“喂！你凭什么看别人手机！”男子从地上站起来就想抢回手机。

阿海随意点开一张相册里的照片，正是刚刚从电梯间里走出来的寒时和凌末：“那你偷拍别人要怎么说？要不我们一起去警局看看这些照片？”

寒时和凌末也走上前，发现这人从早上他们出家门就开始偷拍了。

“你是谁？”凌末问，“为什么偷拍我们？”

证据在别人手里，男子没了刚刚的气焰，低着头说：“对不起...我只是TGD的粉丝，我实在太喜欢你们了...”

男子说完就想冲过来抓凌末的手，寒时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挡在凌末面前，把男子推了回去。

“你再上来试试。”寒时的声音冷若冰箱，凌末相信如果这个男人再冲上来，寒时真的会动手。

凌末在寒时身后扯了扯他的外套，轻声说：“别动手。”

阿海则是站到了他们两个人面前：“放心吧，有我呢，谁都动不了手。”

男人看到阿海就犯怵，腿软着往后退去几步：“我真的是粉丝，因为抢不到比赛的票...听说TGD基地在那里才会去的...我一时鬼迷心窍，真的没有恶意。”

阿海自上而下地审视着他，男人被他的目光震慑的抬不起头。

但这也不能代表他做贼心虚，因为大部分人看到阿海的眼神都抬不起头。

只有几张照片，实在证明不了什么，阿海让他自己拿着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把照片和回收站全清空了。

“再让我抓到一次，我会直接送你进警局，不管你是谁。”阿海在放他走之前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男子拿着自己的手机一溜烟就跑了。

上车之后，阿海在副驾问：“你们觉得他是粉丝吗？”

凌末摇摇头：“看不出来。”

“是我疏忽了，让他靠那么近才发现。”阿海自责道。

“这怎么能怪你，我们那么近都没发现呢。”凌末说，“而且人要是有意躲着，本就很难被发现。”

原本一直看着窗外的寒时在听到这句话时回过头。

凌末看到他就想起两人刚刚偷偷摸摸做的事，立马扭头望向窗外。

藏起了涨红的脸却藏不住红红的耳朵尖。

两人彻夜未归，打电话又关机，今天还是TGD在光年TV初登场的日子。

徐赛担心的一夜没睡好，要不是常新说门外的保镖说司机说阿海跟着他们，徐赛当场就得报警。

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大清早就骑着自行车到小区大门口和保安小哥打了招呼，要是看到他们俩人回来立刻先给他打电话。

所以当寒时和凌末回到基地的时候，刚上台阶，大门就开了。

“你们还知道回来！！”徐赛一通咆哮。

许小落正在给双夏描眉，被徐赛那嗓子喊得差点眉笔戳孩子眼珠上。

“赛哥！你别喊行吗！”许小落抱怨道。

许小落画完眉毛还想给他画眼线，双夏捂着眼睛欲哭无泪：“落落姐，眼珠子还得留着打比赛呢，眼线就不画了行么，孩子求你了。”

“好吧好吧，那一会儿开播前再给你抹点口红。”许小落拿着笔又站到谢一面前。

谢一：“我不画。”

许小落：“......”你怎么一点也不像孩子。

另一头，徐赛酝酿好的情绪，在听到凌末说了一声“赛哥，对不起”后，就瘪了。

可凌末失踪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徐赛觉得不能轻易放过，必须让他们长记性，于是去沙发上搬救兵。

徐赛蹲在常新边上小声嘀咕：“你去，你去说他，你去呀！你去嘛！”

“......”常新用鼻子吸了口气又喷出来，“你最好现在就站起来好好说话，刚化好妆，我本来就一肚子气，你别逼我。”

徐赛端正地坐到常新边上，闭上的嘴一点点撅了起来。

让人看着又可怜又恶心。

“......”常新无语道，“你这种东西到底是和谁学的，双夏吗？”

“我哪有那么恶心！”双夏在边上抗议道。

常新为了不把午饭吐出来，只能接下这单活儿：“为什么不回基地？”

凌末老实交代：“昨晚和阿开聚了聚，结束有些晚，正好在联盟边上，就回了老基地。”

常新一挑眉：“就你俩？”

凌末的眼神闪烁道：“嗯...”

常新又看了眼寒时，继续问道：“那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凌末有些心虚，“搬家那天太混乱，充电器啊线啊的都带过来了，那边什么都没剩。”

常新站起身，绕着他俩边走边说。

“你们这种行为对吗？说好就一个人去见个朋友，结果两个人都不见了。”

“教练和打野彻夜不回，这传出去像话吗？”

“赛哥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好，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私奔吗？”

“哎哎？”徐赛一开始听得连连点头，但听到私奔又觉得不太对，“这个形容不太准确吧...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闭嘴。”常新扭头对他说，“你懂个屁。”

徐赛：“？？？”为什么我也要挨骂？

“对不起，新哥。”最后还是寒时开口求饶：“是我们错了，原谅我们吧。”

徐赛觉得常新发挥的差不多结束了，自己可以上了，于是手背在身后走过去，端起架子：“这次就算了！但你们得保证以后不能在这样彻夜不归了！”

他原以为这不过就是嘴上走个形式的保证，可面前的两个人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徐赛：“啥意思，这都保证不了？？？”

“赛哥，换一个行吗？”寒时说：“这个现在真保证不了。”

徐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