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素灵站在原地,沉思许久,忽地,冷笑出声。
暗卫头领:“女医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她笑意极寒,“真是好阴毒的心肠。”
“……绿巩油。”一字一字砸下来。
《黄帝九鼎神丹经诀》中载,炼石胆取精华,可从胆巩之中提炼出绿巩油。
绿巩油一物,可溶于水中,若触人肌肤,立时腐蚀,绝无可逆之法。
火药、胆巩、丹房。
胆巩本是药材,但对于炼丹术士来说,通常便拿它来提炼绿巩油。
如果她没猜错,安平伯府是要毁了玉怜脂的容貌,甚至,让她痛苦而亡。
暗卫统领皱眉片刻,忽地眼中锐利,显然,已经想起绿巩油是什么东西了。
段素灵直勾勾盯着他,眼神沉寒:“若是让他们用此法伤着了姑娘,别说你,你们全部人,还有主院那边的人,都万死难赎。”
暗卫统领:“我们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段素灵却冷声道:“此事的症结不在某一次暗害,而是安平伯府时时紧盯着姑娘,不害了她就不肯罢休。我听姑娘说,前些日姑娘和侯爷一同去了趟云山观,安平伯夫人和那妖道如此亲密,我猜她说不定是知道了此事,才要谋害姑娘。”
“只要侯爷没回来,她们下手一次不成,后头还会再来,七七四十九日过后,还有那么多日,什么时候是个头?谁能保证能姑娘的安危次次不出漏子?你能,还是我能?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暗卫统领眉间紧皱成一团,已然被说动:“……可安平伯夫人是太夫人的堂妹。”
侯爷是下过令,如果有害玉姑娘的小人,要下死手,但他们不可能真的杀了安平伯夫人。
“谁要你们杀她们了,自然不能这么办。”段素灵说道。
“那,如何为之?”
白服女医的眼神如湖中沉石:“给她们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至少,在谢侯回来之前,不敢再造次。”
“如今事情已经逼到眼前,你们再传信给谢侯询问如何应对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谢侯远在边陲,军务国事繁忙。事情做了之后,只管说是我的主意,你们若是做不了主,那就让主院的忠伯同我谈。”
朝廷与北境通信,即便是军情急报,来回都要六日,更何况府里私下传讯。
远水救不了近火,后日,玉怜脂就要进那园子里了。
暗卫头领思量片刻,点了头:“好。”
段素灵又说:“还有一点,这些事绝对不能让姑娘知道,姑娘病着,不宜再伤神了。”
暗卫统领自然答应。
侯爷临走前吩咐再三,玉姑娘身子骨太弱,心性又柔软,最好别让那些个脏东西污了她的眼睛。
免得她被惊吓到,又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