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颐笑了这一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沈窗给她拍背也不见好。赵玉颐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咳完了,赵玉颐靠回枕上,望着沈窗:“从前我病时,母后总衣不解带照顾我,给我准备爱吃的果子。”
沈窗不搭话。
赵玉颐:“上京城里有一家果坊,店家做的果脯比尚食局的还好吃,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沈窗:“赵姑娘,我不可能去给你买的。”
赵玉颐惨然一笑,两行清泪缓缓滑下来:“我大概快死了,连尝一尝母后带来的味道都不行了。”
沈窗眉头动了动。
“别想那些,你不会死,大夫说能治。”
赵玉颐还是默默流泪。
沈窗叹气:“再说我也没钱了。”
沈窗前些日子领的那些薪俸,都拿去给赵玉颐买药了。
赵玉颐摸出一块雕饰精美的玉环,吸了吸鼻子:“我要蜂糖蜜枣,琥珀核桃。”
沈窗哑然。赵玉颐又咳了起来,咳得眼眶绯红。
沈窗便答应了。
她从柜中拿出腰牌,佩戴好便出了门。
沈窗不打算为赵玉颐俭省,她拿着那玉环,换了她要的两样便回来了。
赵玉颐也不在乎,安心享用久违的果脯。
她又吃得哭出来,沈窗看不下去,去了膳房给她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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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赵玉颐的病总不见好,她有时夜里咳得肺腑都要呕出来了。
看着她咳完奄奄一息的样子,沈窗很不忍心。
赵玉颐却说:“无碍。大不了咳死。”
沈窗无奈:“上次我病了,你照顾过我,我会完完整整还你的。”
赵玉颐看了她许久,沈窗没注意到她复杂的眼神,取了腰牌,再次出府去请大夫了。
循着几日前走过的路线,沈窗很快找到了那医馆。
大夫见是她,很是殷勤。
沈窗没有钱,有些局促地说要赊账。
大夫略有讶异,仍是欣然应下。
沈窗在外等候,大夫朝后头学徒吩咐了话才走出来。
一路回了王府,医治,开药,都很顺利。
沈窗送走大夫,拿了药方又要去药房赊药。
赵玉颐忽然叫住她。
赵玉颐的脸隐在幽暗里,伸出手来递给她一张纸。
“我体弱,这是我常吃的养生药方,你帮我再买些。”
赵玉颐声音虚弱,拿着药方和一枚耳坠的手苍白细瘦,轻微颤抖着,仿佛这一张纸一枚耳坠都拿不起。
相比于初来时,她确实瘦了许多。
沈窗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沈窗展开那药方看了,都是些常见的药名。
沈窗快速出府直奔药房。
沈窗径直走到柜前,抬首欲言,见那掌柜神情僵硬,看向她身后。
身后有人走来。
“沈窗。”来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沈窗周身一寒,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