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撩拨着清凉的泉水。没坐一会儿,亲卫快马送来内城的急报,凌沧时听人汇报完,道了声抱歉,就开始蹙眉翻看公文。
景云歌转头望着粼粼的水面出神。她知道,这是嫁给未来家主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订婚时娘亲就提醒过她。
有小鱼在她的指尖游来游去,从前她和苍定野来这里玩时,苍定野总是会给她烤鱼吃。
眼下自然是没有可能了。
景云歌抬眼望向凌沧时,“沧时哥,我想下水玩一会儿。”
凌沧时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下人,又看了看景云歌,迟疑着,“要脱鞋袜?”
他这样问,景云歌大约就知道回答了。
她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不用,已经不想下去了。”
凌沧时立刻笑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着凉。”
景云歌点头:“我知道的,谢谢沧时哥。”
场面一时间又静了下来。景云歌在水边坐了太久,以至于连鱼儿都游走了,凌沧时还在处理公务。
她干脆随手揪起一根细草,按照从前的记忆,随手慢慢编着。编草是苍定野教她的,他自幼随父亲出征,知道很多帝都孩子没接触过的新奇玩意儿。
苍定野会的花样儿很多,但景云歌只会编小老虎。
他只肯教给她编这一种,并且还以她编得太难看为理由,没收了她编好的所有小老虎。
编到一半,耳畔传来凌沧时的声音:“是在编什么?”
景云歌抬起头。他似乎已经忙完了,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景云歌的手指。
景云歌就把手里虎头虎脑的小东西拿给他看:“是小老虎。”
凌沧时看着,“是定哥儿教你的?”
景云歌点头。凌沧时若有所思道,“还记得从前一起出去玩,定哥儿好像就送过你一只小泥虎。”
他突然问道,“歌儿编好这只小老虎,可以送给我吗?”
景云歌犹豫了一下。好不容易不在苍定野身边,她想留一个自己辛辛苦苦编好的小老虎,但凌沧时又突然跳出来找她要。
她有点意外,毕竟凌沧时向来老成,景云歌没想到他会对这种幼稚的小玩意儿感兴趣。
见景云歌迟疑,凌沧时的眼神微冷,但很快就被温润的笑意取而代之。
“是要送给定哥儿吗?”
景云歌愣了一下,她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沧时哥?”
“我这个人很自私。”他说,“不喜欢别人抢我的东西。”
景云歌隐约听出来不对劲了。
“我……我对苍定野没有感觉。”她放下小老虎,看着凌沧时,“沧时哥,你误会了。”
凌沧时看着她,突然笑了。
是那种很温柔的笑。
他轻轻叹了口气,亲昵地摸了摸景云歌的脸颊,“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