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放学,伊鲁卡叹着气走进办公室。自从住进宇智波族地之后,鸣人恶作剧的次数变少了,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概都是闲不住的,鸣人、牙、鹿丸和丁次依然时不时会逃课,就连佐助也加入了他们。前几天伊鲁卡又抓到他们上课时间在小树林里偷懒,口头教训了他们一顿,然后罚他们分组负责打扫卫生,今天刚好轮到鸣人和佐助。
有关鸣人和佐助监护人的事伊鲁卡所知不多,也不愿去完全相信那些流言,毕竟他曾经因为就偏见和迁怒伤害过鸣人的心,已经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想起昨天碰见鸣人和佐助把零食当饭吃,伊鲁卡更愁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算是家长有事外出也不能像这样不好好吃饭啊。
“等他们俩打扫完教室就请他们吃晚饭吧。”怀着这样的想法,伊鲁卡整理着教案,心情好了不少。
“啊,你在这里啊伊鲁卡。火影大人找你有事哦。”
伊鲁卡闻言抬起头,传话的人好像是别的教其他年级的老师,因为第三代火影大人偶尔也会找他聊关于鸣人的事,所以他没有过多怀疑。眼看鸣人和佐助恐怕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打扫好,他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传话的老师目送着伊鲁卡离开,转眼就变成了他的样子,然后走进了办公室。
由于佐助是为了陪自己才受罚,鸣人说什么都不让佐助帮忙打扫卫生。
“你在旁边坐着就好了,我马上就能打扫完的说!”
鸣人在这种事情上蛮不讲理又执着,幼稚的拌嘴之后,佐助败下阵来。他坐在第一排看着踩在椅子上擦黑板的鸣人,说不过鸣人的不服气逐渐消散,眼神也柔和起来。
其实鸣人的动作一点也不利索,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但佐助就是觉得金发的身影晃来晃去晃到了他的心里,难以移开视线,怎么看都觉得很可爱。
教室里只有鸣人打扫卫弄出的动静,鸣人擦着擦着没忍住偷偷转头想看看佐助是不是还在生气,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这样的意外也让佐助吓一跳,但没等他有什么动作,鸣人就自己做贼心虚地把头转了回去。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回过味来,转过身来盯着佐助,喜悦和害羞溢于言表:“啊!佐助你这家伙刚刚是在偷看我吧我说!”
佐助愣了愣,失笑道:“你想多了,笨蛋……”眼看鸣人瞪大眼睛,他接着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你自己没发现的。”
“你…你……”鸣人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而这个时候一个学生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打破了两人之间独有的气氛。
“请问漩涡鸣人在吗?伊鲁卡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鸣人和佐助不认识这个同学,但忍者学校本来也不止他们一个班,伊鲁卡又是老师当中对鸣人很好的特例,他们俩都没有多想。
“快去吧,吊车尾。”佐助走到呆愣的鸣人身旁,拿过他手里的抹布,“剩下的我来打扫,你早点回来,不是说好要去吃拉面吗?”
柱间和斑都不在,他们俩尝试了好多平时家长不让吃的东西,今天轮到鸣人心心念念的拉面。
“佐助~你真好!”
那个同学传完话就匆匆离开,鸣人搂住佐助,越靠越近,出其不意地凑近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纯粹的喜欢到达了一定的境界后,搂抱和亲吻已经无法表达和舒缓内心的情绪,鸣人只觉得这一亲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让他的心变得急切又不满,想要……
想要做什么?没等他想明白,佐助就红着脸把他推开了一点:“行了,你别黏着我,赶快去吊车尾!”
鸣人把疑问藏到心底跑到办公室,一路上没有碰到其他人,学校里好像只剩下他们了。办公室里也只有伊鲁卡老师一个人,出乎鸣人的预料,他竟然是想让鸣人帮他把一个卷轴送去给要出差的同事。
“所以他说他要去开会,但是另外那个老师已经在村外不远处的森林里等了?”佐助听了鸣人的叙述,感觉有点奇怪,“我们不能随便出村吧?”
“伊鲁卡老师说只要把卷轴给守卫忍者看,然后说清楚原因就能暂时出去的说……佐助啊,我们要去吗?”
显然鸣人也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可他并不认为伊鲁卡老师会心怀恶意,所以相当纠结。
伊鲁卡老师的人品大家都看在眼里,佐助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另一个卷轴:“想去就去吧。这是柱间离开之前给我的,还不知道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启卷轴,一阵白烟过后出现一只体型不大不小的蛞蝓。
出于礼貌,佐助没有把虫子扔掉,而是用最快速度递给鸣人,然后略带地嫌弃站远了些。
蛞蝓的脾气很好,再加上被宇智波斑嫌弃惯了,她没有在意佐助的这一系列动作,老实地趴在鸣人肩膀上说:“我是柱间大人的通灵兽,既然你们召唤了我,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尽力保护你们。”
有了通灵兽,两人心中安定不少。他们整理好教室就按伊鲁卡所说地来到村口,说明了要出村的意愿。
两名守卫给他们放行,其中一人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样真的好吗?”
“没办法,都是为了村子……而且就算这次你告诉他们,不仅自己会受罚,上面也会安排其他方式进行的。”
“唉……说的也是。”
太阳刚要落山,森林里的光亮被树木遮挡,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到了约定地点并没有看见有人,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开始不安。
默契地牵住彼此,他们决定先回去。
“请小心,有人过来了!”
一直很安静的蛞蝓突然开口。漫天苦无从暗处朝他们而来,为了躲避,鸣人和佐助不得不分开,抽出随身携带的苦无格挡——没有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学生一般不会随身带苦无,但自从斑开始训练他们就要求要“时刻保持警惕”。
训练的成果凸显出来,这个陷阱并没有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不过依然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伤痕,鸣人身上的伤比佐助多一点。
“鸣人!”
没等两人重新靠近,两道身影显现出来,他们蒙着面,语气凶恶:“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小鬼还有点实力,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即使受过“忍界之神”和“忍者修罗”的教导,年龄和阅历的限制还是让鸣人和佐助很快处于下风。蛞蝓看准时机朝靠近的敌人身上吐酸,又进行了几次分裂糊了那人一脸。鸣人反应很快,立即窜到佐助那边拉上他跑进森林。靠着体型优势,他们在黑暗的森林里甩掉了那两个人。
没等松一口气,佐助就看见鸣人背在背后的卷轴开始发光。这是忍界大部分起爆符启动前的预兆,他来不及多加思考,更来不及跟鸣人解释,只是本能地抢过了卷轴,又把鸣人推开。
爆炸的余波将鸣人掀开,无法靠近,等一切归于平静后鸣人顾不上停不下来的耳鸣,踉踉跄跄地跑去查看佐助的情况。
佐助应该是紧急用查克拉进行了阻挡,又尽量把卷轴往反方向丢了,但爆炸依然让他陷入昏迷。看着不断流出来的血和有不同程度烧伤的皮肤,鸣人颤抖着不敢触碰,他想喊佐助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蛞蝓从鸣人肩膀上滑下来,附在佐助伤得最重的地方开始治疗。她是湿骨林蛞蝓仙人分裂出来的一小部分,能力有限,本来只是柱间留下照看两个孩子的,没人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因此留给她的查克拉不足以让她发挥出全部实力。
鸣人看着绿色的查克拉才想起来柱间的通灵兽会医疗忍术,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祈求道:“求你救救佐助!都是因为我他才会伤成这样的……”
生性温和的蛞蝓不忍心看鸣人这样,她轻声安慰:“请不要担心,佐助并没有生命危险。”看着鸣人稍微平静下来,她接着交代,“鸣人,我很快就会消失,你们遇险的事我已经通过秘术告诉柱间大人了,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勉强帮佐助止好血,蛞蝓化为白烟消失不见。爆炸的动静太大,治疗又花了一段时间,鸣人不敢多做停留,背起佐助钻进一片灌木丛,在中心地方隐蔽起来,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佐助身上。
月光被层层树叶割裂成碎片印到佐助苍白的脸上,鸣人在他身边躺下,小心翼翼地靠近。不合时宜地,他再次想起了刚才亲过佐助之后那种躁动的心情,而这一次一直想不通的东西居然迎刃而解了。
鸣人太喜欢佐助了,所以想要独占他,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像朋友和家人一样地和佐助相处,而是希望能时时刻刻都黏着他,把他保护起来、藏起来,让他们彼此成为对方的全世界。
可是现在,他连“保护佐助”这个小小的目标都无法实现。
鸣人想要拥抱佐助,可是又害怕会加重他的伤势,他翻了个身蜷缩起来,咽下悲痛又无力的哀鸣,如同一只自己舔舐伤口的小兽。
郁闷和不安不断挑拨着内心深处的愤怒和恨意,当那两个蒙面忍者找到这里,用调侃的语气说佐助看上去和死了差不多、不如让他们来帮忙解脱的时候,鸣人感觉到陌生的暴虐被一股力量推动着爆发,伤口逐渐恢复,疲惫的身体也源源不断地涌出新的力量——他要杀了这两个威胁到佐助生命的人。
九尾查克拉外泄造成的威压被实力高强的忍者们感知到,一直观察着森林情况的团藏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够稳定啊。”
他毫不犹豫地去火影楼找猿飞日斩,恰好和刚从里面出来的伊鲁卡擦肩而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伊鲁卡突然来找我……也是你安排的吧。”日斩重新点燃烟斗,“这次太过分了,鸣人是第四代的儿子,佐助……和鼬的约定你还没忘吧?”
团藏坐了下来:“当然,所以我根本没下死手。”
“……”猿飞日斩大概能猜到团藏心里所想,木遁的吸引力很大,但柱间的态度实在太坚决了,“即使这样做,柱间大人也不可能同意的。”
没聊多久,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话题,九尾的查克拉已经消失,柱间回来了。
把双双昏迷的鸣人和佐助安顿好,柱间亲自为他们疗了伤,在宇智波族地周围设下结界后才拎着两个被木遁捆住的忍者到了火影楼。
本想给两个孩子讨一个公道,结果团藏说流浪忍者不归木叶所管,就连守卫也不承认鸣人和佐助是走正规手续出村的。
柱间沉默了。他很少会在遇见问题的时候用这种方式来应对,可这一次,也许是心里与那个地下洞穴一样深的空洞还没来得及填补,也许是连夜的奔波消耗了太多精力,也许是真的无话可说,他感觉很累,懒得争辩,也懒得去深思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说谎。
没等猿飞日斩和稀泥,两个被捆住的忍者就死了。沾着血的枝条在他们的尸体上生长,生死不过一瞬,界限其实也相当模糊。
柱间面无表情,他仍然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了火影楼,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地走回了族地。
被孤立的族地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在这片由鲜血浇筑而成的寂静中,柱间抬头仰望天空。关于木叶和梦想,他有些迷失方向,他努力第去改变,可即使表面上有了成效,内里好像已经不会再好了。
柱间的确乐观又坚定,但实际上他也是一个感性又敏感的人,那些所谓“假装”的消沉其实半真半假,而一直以来只有斑好像看透了这一切,每一次都耐心地给予他安慰和鼓励。
可惜现在斑不在,就连扉间也远在另一个时空。柱间感觉前路有点无望,他甚至怀疑这一回哪怕是斑也无法唤起他心里的希望。
这件事本就没有完美的答案……或许一开始就错了也说不定。
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是鸣人走了过来。他的伤早就被九尾查克拉治好,只不过是因为脱力晕了过去。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柱间试图让自己的表情轻松一点,但好像失败了。
鸣人说了一声“还好”,坐到他的身边,沉默地看着远方。
“我还以为你会想守在佐助身边。”
“……佐助都是因为我才……或许那些人说得对,我是‘妖狐’,会给人带来不幸。”
鸣人说着,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的表情不适合他,像是太阳失了温度、星星坠落天空,就连他耀眼的金发都变得黯淡无光。
柱间放弃了调整表情和语气,他移开目光,再次看向天空,他突然意识到鸣人一直没问过有关他父母的事,而自己也没有提起过。
“你的父亲是第四代火影,你的母亲是上一任九尾人柱力……也就是说他们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