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自由约会

“臻臻喜欢陆向恒。她今天被陆哥拒绝了很难过，但是没想放弃陆哥。”林烨明垂眸。

想起跟臻臻约会时女孩大哭的模样，林烨明总觉得她有些可怜，会让他想起当初的自己。

学生时代刚分手那段时间，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易沉星的样子，他为了让自己走出这段感情，干脆住在网吧里。每天除了打rank就是在做代练。

抽烟也是在那会跟着网吧老板学会的。

老城区网吧后巷里堆满了杂物，他向网吧老板索要烟抽，那是他人生里第一次抽烟，被尼古丁苦涩的味道呛到眼泪直流，在网吧老板嘲笑声里，他蹲在逼仄的小巷子里捂着眼睛哭。

他知道那样的苦痛，所以看到女孩红着眼睛欲哭无泪的时候才会心软。

“你没有必要针对她。”林烨明苦笑，“把药喝了。”

“不喝！”听完林烨明的解释，易沉星反而更加生气。

林烨明看到臻臻难过，就无视他的选择，这点让他无法接受。

在林烨明心里，自己还比过一个跟他认识三四天的人？

一想到这点，易沉星就想发疯，他想让林烨明待在他身边，想让林烨明听话，想让林烨明只看着自己！

林烨明仅有的那点耐心全给了易沉星，但他看到易沉星油盐不进的样子，终于耐心告罄。

他盯着易沉星的侧脸，打电话给楼下的徐瑄，“药怎么吃？告诉我用量。”

易沉星伸手就要去抢手机，林烨明只用单手就把人摁在床上动弹不得。

徐瑄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只好老老实实告诉林烨明用量。

挂了电话，林烨明又拿了个杯子倒好水，从几个药瓶里取出药片。

“我帮你吃。”林烨明把药片塞进嘴里。

他含了水把杯子扔在一旁，单膝跪在床边手用力抬起易沉星的脸，倾身把药片渡到易沉星嘴里。易沉星想要反抗却完全抵挡不过林烨明的蛮力。

林烨明固定他脑袋的手青筋暴起，丝毫没有怜惜，易沉星能感受到林烨明暴力下的绝对控制权，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冷漠的男人是林烨明。

药片随着液体进入口腔，易沉星不得不屈服，他甚至在林烨明手下感觉到了疼痛。

苦涩的药片咽下去的时候，易沉星被水呛到，林烨明发现后立刻卸了力道。易沉星几乎是瞬间就把他推开，非常狼狈地趴在床边咳嗽。

易沉星满肚子脏话此刻一句也骂不出来，猩红的眸子带着愤怒瞪着林烨明，平常运筹帷幄的样子消失殆尽。

林烨明用手背擦了下残留的水，这事要让左弈知道，他能立马提刀赶来跟他真人solo。

“这药有副作用，你是不是疯了！”易沉星总算喘过气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强制喝药，这事说出去谁敢信？

“我陪着你一起疯。”林烨明坐在床边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戾气，“只要你想，下回继续这么吃。”

易沉星止不住咳嗽，他狼狈地撇开视线。

林烨明起身把地上乱七八糟的玻璃碴都清理掉，易沉星喝完药开始犯困，他在被子里缩着昏昏欲睡。

易沉星碎掉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在黑暗的房间里尤为刺眼。

林烨明看了一眼是微信提示，屏幕碎成蛛网肯定是不能用了，明天要给易沉星换台新手机才行。

收拾好房间，看着易沉星已经睡着他这才放心，这个点楼下还有录制，他得赶紧下去。

刚拉开门，林烨明发现自己踩到了什么，矮身看到了一只黑色的蓝牙耳机，上面的灯偶尔闪烁证明还连着手机。

耳机里不时传来声音，林烨明听着有点耳熟，他靠近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确信是自己以前的直播录音，易沉星在听自己的直播？

林烨明回头望向已经睡着的人，他有满肚子问题想问，但看着易沉星难得睡熟的脸，他打消了念头。

下次吧。

楼下节目还在录制，不知道徐瑄跟节目组说了什么，林烨明到客厅时大家正在热络聊天。

“林队来啦！”

“人齐了，可以发布明天的安排了。”

“明天还是游戏选人吗？”

大家七嘴八舌聊着明天的录制内容，没有人关心易沉星为什么不在，大家默契地不提这事。

林烨明坐在徐瑄身边，他感到有点疲惫，他不想问徐瑄任何问题。

与其从他人口中得知易沉星的事情，还不如自己去问当事人消息来得准确。

节目组把任务卡交到他们手里，林烨明坐在沙发最外侧，他接过任务卡读出来。

“明天是自由约会的一天，对你有好感的人发出邀请。请一起度过开心的一天。”林烨明一板一眼读完。

大家笑作一团，林烨明茫然。

“你是浪漫过敏吗？”徐瑄受不了他，为什么林烨明读出来有种要去干架的既视感？

在徐瑄友情帮忙下，又读了一遍，大家看上去都很兴奋。

方璐璐绕了大半个客厅跑到林烨明身边，“林哥明天要跟谁约会呢？”

林烨明不太理解大家为什么这么兴奋，他友好地笑笑，“大家都很期待自由约会吗？”

方璐璐睁大眼睛，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主动和有好感的人约会，不是一件能迅速拉近两人关系的事吗？”

“是呀，自由约会要自己制定约会计划，两个人要待一天呢。”乔娜听到林烨明的问题也来帮腔，“如果当天的约会计划没有制定好，那一定很无聊吧？”

“自由约会吗……”林烨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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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映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薰的味道，易沉星睁开眼睛茫然盯着天花板。

治疗狂躁症的药物有副作用，会使人的反应变慢思维迟缓，因此他一直抗拒吃药。但不吃药他又无法自由地掌控情绪，大多数情况下会像昨晚一样，控制不住情绪，想要毁掉一切美好的东西。

房间里太安静了。易沉星慢慢起床，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迟钝，枕头旁有手机，他看了眼时间才九点钟。

自我意识有些模糊，他强行打起精神去楼下，偌大的别墅里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只有一个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在客厅等着。

“今天什么活动？”易沉星坐在沙发上，勉强抬头。

“今天是自由约会。”

“哦。”易沉星沉默看着自己碎成蜘蛛网的手机发呆。

明明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身体却像沉浸在平静的溪水中，有什么在把他向下拽，直到整个人沉在水底。

这里似乎也没有人欢迎他，即使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在这种环境下也依然是孤独的一个人。

房子里安静得不像话，以前习惯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可在这里却没有安全感。

他像只蜗牛，背着重重的壳走了好久好久，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继续前进，累了就把自己缩在壳里。

他在独守一座荒城，妄图等待再也回不来的人。

“易沉星？”

他抬头看到林烨明就站在他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林烨明起床早，其他人在整理完之后出去约会了。林烨明看易沉星还没醒，只好去了趟附近的超市买些食材回来，等易沉星醒了做点东西给他吃。

刚回来，他就看到易沉星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上去很寂寞，这个节目里虽然易沉星流量最大，可也因此其他人不敢靠近，大家小心翼翼照顾着他的情绪，反而让他显得更加特殊。

看着易沉星茫然的样子，林烨明只觉得他还没清醒过来，“饿吗？”

“不饿……”

“我做点东西给你吃，吃完我们去趟商场。”林烨明自顾自说着，易沉星有低血糖的毛病，怎么可能不吃早饭。

“商场？”易沉星有些不理解。

林烨明把食材放进冰箱，抬头望着他，“我们去重新给你买手机。”

易沉星下意识看了眼碎裂的手机屏，点点头。

易沉星食量小，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男性摄入量，林烨明猜想大概跟吃药也有影响。

早餐结束，林烨明开车载着易沉星去附近的商场。

大明星每次出门都要全副武装，帽子口罩遮挡着恨不得把眼睛都藏起来，唯恐被粉丝认出来追着他跑。

周末商场人流量大，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很多情侣，他们亲密地靠在一起光明正大牵手亲吻，易沉星竟然感到有些羡慕。

看着林烨明垂在身侧的手，想起学生时代他是不允许林烨明在外面牵他手的。

有一回在晦暗不清的夜幕下，林烨明悄悄去牵他的小拇指，当时他害怕被路过的学生看到，他用力把手甩开，还很不耐烦地对他说，以后不要做这样让人为难的事。

已经不记得林烨明当时的表情了，但从那以后林烨明再也没有主动牵过他的手。

他们在一起三年时间，牵手这件事很少会做。

那时候他享受着林烨明给予的全部爱意，却吝啬地不愿给他半分回应。时隔那么久，他终于体会到了林烨明当时的感受，有些委屈可是看到他还在自己身边，便不想再强求更多了。

林烨明根据手机地图的引导，一路找手机店，跟拍的摄像师一路扛着机器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易沉星手机用的都是大牌，林烨明买了同型号新款等设置好手机才递给心不在焉的易沉星。

今天易沉星太安静了，开车过来这一路上他们都没什么交谈。

实在有些担心易沉星的状态，林烨明把遮挡脸的帽檐往上扯，终于看到易沉星好看的眼睛。

“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