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池此时翻滚着鲜红色的液体,水面上似乎漂浮着一层腐烂的油脂,像是怨气凝集成的一张网。
池畔寸草不生,嶙峋的石壁上倒映着幽绿色的火焰,火焰在骷髅灯中燃烧,灯下皑皑白骨,白骨上飘荡着幽蓝色的光芒。
池中时不时会有食人鱼浮出,食人鱼长得奇形怪状,脊背出尖刺显眼的很,獠牙张合间发出“咔嗒”声响。
食人鱼刚刚出现时,修真界还是正常的。佛宗内有佛子听说此事,特地过来度化,不曾想不慎落入池中,顷刻间便被鱼群撕碎。
自那之后此处再无人敢来,直到修真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成了邪恶的化身后,此处才渐渐多起来人。
而进入池中的人,再出来时身上只剩一层骨架,心脏以极其缓慢地速度跳动着。
等恢复原状已是一天之后,但化骨池中曾经出现过一个恢复速度极其快的少年,这少年竟然直接将化骨池中的食人鱼喂饱了。
要知道自食人鱼出现之后,他们就不曾吃过一顿饱饭。
从那之后,清微门将少年作为绝佳的丹药材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这位少年,多年后再次迈进“故土”。
化骨池池畔伫立的骷髅灯,散发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而被抓过来的陆柏舟看到眼前这一幕,神色如常,甚至能泰然自若地跨进池中。
陆子烟见陆柏舟如此自觉,面无表情的环视四周确保无人打扰后,念了一个咒语,转身离开,独留陆柏舟一人。
化骨池中的食人鱼一嗅到新鲜人肉的香味,在池中悄无声息地游动着,獠牙不断地撕扯这陆柏舟的肌肤,鲜血如水墨一般散开,更加加深了化骨池里地红。
陆柏舟额头青筋乍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他紧闭着双眼,死咬着嘴唇,唇都被他咬破了一角,流出血液。浸入池中的身子像是被刀剃了过去般,一点点的脱离身体,化成化骨池的养分。
云乐栖就是在这样一个情景下出现的。
只见云乐栖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行走着,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对那些五颜六色的光假装视若无睹,实则心里面被眼前景象吓的要厥过去了。
天菩萨!这是什么地方啊?!鬼火少男少女的大本营吗??
那些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光芒,让云乐栖不敢直视。躲闪间不甚撞上旁边的灯塔,云乐栖邹着眉头,一脸疑惑的抬头,往上看去。
待看清头顶上巨大的骷髅头时,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
“啊!!!”
石洞内回音效果很好,所以当云乐栖尖叫一声之后,不断从远处再次传来她的尖叫声。
好在石洞里也没什么人,不然以云乐栖这个行为,早就被敌人发现一锅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柏舟心头有些疑惑。
那家伙不是胆小的很?见个异变之人都能吓愣好久,怎么这回没有躲起来,反而还找到这里来呢?
陆柏舟可是知道逍遥峰夜里景色,可谓是群魔乱舞,无处不在的暗红色血液,尸块……
所以她是怎么来到此处的?
陆柏舟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到,云乐栖是一边背着古诗词,一边过来的。
当她遇上等级比较低的异变人的时候,禁闭着双眼,拿着跟木根,嘴上念叨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手中木棍散发着青莲剑气,所到之处鬼魂如水墨花一般绽放。
再比如她一边尖叫,一边拿着硝硫酸药剂不断地追着鬼魂扎。
什么样的招式都有,但鸡飞狗跳也是真的。
脑海里面只有云乐栖胆小如鼠模样的陆柏舟,不相信云乐栖会自己一个人来此处,所以当他真的看到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瞪大眼仔细观察着。
好半响才确定来人还真的是云乐栖!
“你为何会在此处!”
云乐栖一闯进来,就看到那美的周遭都失去了恐怖气息的陆柏舟,看着他端坐在水池里,歪了歪唇,心想搞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洗个澡?
云乐栖好奇地走过去,然后被电的浑身冒烟,整个人像是地上的蛆虫一样,跳着不堪入眼的舞蹈动作,直到她被电的直接倒在地上。
面板出现在她的正上空:是否使用葡萄糖补充能量。
云乐栖:人工智障!我电成这个鬼样子,你还问我要不要?谁来为我发声!
一瓶葡萄糖出现在云乐栖手里,云乐栖颤颤巍巍的坐起,伸出得了帕金森的手,嘴一张一口黑烟喷出,满脸漆黑的模样,衬的她的牙更白了。
等她好不容易喝完葡萄糖,恢复正常,抬头就见陆柏舟笑的花枝乱颤,让人目不转睛。
云乐栖啪的一下给了自己一巴掌,心想现在金手指这么多,还能自己修炼了,不能再被这个超级大埋雷给蛊惑了!
除非……除非他给我看八块腹肌!
云乐栖想起昨天看到的景象,反应过来对方好像没有八块腹肌,只有小肚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只觉得脸上热意越来越明显。
见陆柏舟继续看着自己,她只能尴尬笑笑:“好巧,你也在这里啊……”
“这东西挺结实的哈……”
本来想缓解尴尬的她,越发尴尬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靠谱,云乐栖发动自己的脑袋,疯狂地想着挽尊行动。
终于她想起来了。
她之前在面板上看到过如何制造爆破符,好像是将朱砂和硝酸结合在一起。
于是她从空间里面拿出这两样东西,快速地将其混合在一起,往空中一扔,自己飞快地躲到墙角。
“砰”的一声,外面那一层看不到摸不着的屏障被炸碎了。
陆柏舟被惊了一下,夸赞道:“姐姐当真是厉害,如此难破的阵法都被你破了。”
云乐栖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手往后放去,一幅得道高人的样子,缓步走了过去。
“一般般啦~”云乐栖走近,低头一看便看到血红色的池水,惊的大叫,“雾草!这该不会是真血吧?”
看着陆柏舟脸上毫无血色,她不确定地道;“你的血?”
“不是。”陆柏舟摇了摇头。
云乐栖心还没有放下来,又听陆柏舟道:“我的血都被鱼给吞了,不在池中。”
“鱼?”吞血,该不会是食人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