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则一边喝水,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阿莫立刻站起身,低声道:“不好,可能是劫匪!”
我心中一紧,迅速站起身。上官秀已经拔出了长剑,目光冷峻。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他们骑着马,手持兵器,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为首的劫匪头目挥舞着弯刀,大声喊道:“把水和财物留下,饶你们不死!”
他们约有十数人之多,我看了阿莫一眼,阿莫瑟瑟索索,似乎极为害怕。
上官秀道:“逍逍,你去石头后面,我来对付他们。”
上官秀武功应该不错,上次见他出手还是跟左辰倾起冲突之时,面对左辰倾那样的高手也不落下风,对付一队沙匪应该不在话下。
我与阿莫藏身石后。阿莫的脸色苍白无比,双手紧紧抓住水囊。
上官秀长剑在手,目光如炬。他冷静地注视着逐渐逼近的劫匪,身形稳如泰山,仿佛一尊不可撼动的雕像。
劫匪首领目中闪过寒芒,弯刀直劈上官秀的头顶。上官秀身形一闪,轻松避过,随即长剑一挑,直刺对方手腕。劫匪头目吃痛,弯刀脱手,还未反应过来,上官秀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
其他劫匪见状,怒吼着冲了上来。上官秀身形如鬼魅,剑光如虹,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他的剑法凌厉而优雅,仿佛在沙漠中舞动的一缕清风,却又带着致命的杀意。
劫匪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在上官秀的剑下,却如同待宰的羔羊,一个接一个倒下。
阿莫的声音有些古怪:“上官公子真是厉害,我们这次有救了。”
我不禁微微皱眉,再次看向他。
一柄弯刀横到了我脖子上,我心中一叹:“阿莫,果然是你。”
从一开始这位向导就与沙匪有勾连,或许便是他们的人,故意将我们引到绿洲旁,肯定还偷偷传信给了沙匪。
阿莫露出个阴险笑容,与他原本老实憨厚的模样大相径庭:“对不住了,姑娘。我们只为求财,你们若是不反抗……”
他尚未说完,一蓬血花突然从他脖颈处炸开,一颗圆溜溜的脑袋骨碌碌滚到地上。
温热的鲜血喷了我满头满脸,我睁大了眼睛,视线亦是一片赤红。
赤红色的人影从天空飞落,架着七彩的圣光,手持长剑,如同降世的魔神,驱逐邪恶,保护善良和美好。
是仙女……我想。
朱红色的法阵开启,妖异的红光过后,脚下的砂砾开始震动,继而轰然塌陷。无头的尸体如同被地下怪物卷走般快速消失不见,我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沉。
仓皇间,我朝上官秀望去。那帮劫匪已经死伤过半,没死的也深陷进沙土里,正举着手痛苦哀嚎。上官秀站在一块石头上,他四周沙陷极快,石头也站立不稳起来。
“阿秀!”我惊呼。
上官秀想要飞身前来,朱红色的法阵却将他困住,他无法在空中支撑太久,只能朝沙陷落去。
“不要!”我在心底呐喊,沙土已经漫过了我的胸口,眼前的血色越来越浓,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在心如死灰之际,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提起。我的身体飞了起来,胸口的窒闷感消失,顾不上庆幸,我抹去眼上血迹,朝下方看去。
黄沙茫茫,根本看不清什么,我挣扎着往下跳,肩膀却被抓紧。
“进入我的沉沙之阵,绝难活命,你要下去跟那些臭男人陪葬吗?”声音冷清,带着无尽冷漠。
这哪里是什么仙女?分明是酷爱杀戮的邪魔!
“许久不见活人了,你倒是可以留下来给我解闷。”
我拔出匕首,刺向她腰间,被她提前预知,冷哼一声,卸断了我的手腕。我痛呼,匕首掉入黄沙。
她抓着我快速飞行,不多时到了一处古城,将我往地上一摔,负手进入城池。
我转头四顾,到处黄沙漫漫,难辨方向,咬了咬牙,跟着她进了古城。
城内破败,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建筑,常年风沙侵蚀,墙皮原本的颜色早已看不清,全是灰黄色的土楼。
天色已近傍晚,沙漠的夜晚寒凉,风宛如带刺的鞭子抽打在身上,即便我身上是从头遮到脚的长袍,仍能感觉到夜风刺骨。
但前面那人身体挺得笔直,大步往前走着,虽然红衣单薄,但丝毫没受影响。
走了半个时辰,我体力耗尽,精疲力竭,可尽管劳累不堪,也只能紧紧跟住那人。没有人指引,在这茫茫荒漠,只有死路一条。
天彻底黑了下来, 沙砾和带刺灌木在月下发出金属一般的冷光,连绵无尽。
我再也忍不住,唤了一声:“喂!”
前面的人没有回应,仍旧大步流星的走着。
“喂!等一下!”
仍旧没有回应。
我忍不住呢喃:“怪脾气的老女人。”
刚刚惊鸿一瞥,我看清了她的容貌,虽然风华绝代,但已不年轻,大约三旬左右,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红衣如火,长长的黑发瀑布般披在肩头。
脸颊突然火辣辣的一痛,那人不知何时到了我身旁,并以极快的身法打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愤怒的瞪着她。
那人冷冷道:“我不叫喂。另外,再敢背后说我坏话,小心你的舌头。”
我闭紧了嘴,这女人性情乖戾,真有可能做出割我舌头的事。
“前面马上就到了,再忍忍吧。”
我一脸愤愤:“你不叫喂,那倒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她冷哼一声:“我叫什么你无需知道。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主人。你唤我主人即可。”
我脸色阵青阵白,抿了抿唇,没说出一句话。
她却似乎来了兴致:“怎么?叫不出口?”
我不语,落到这人手里也算我倒霉。不过这处古城与阿莫口中描述的极为相似,可能便是我要寻找的地方,所以我必须留在这里。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令我抬起头来。
那人皱了皱纤细的眉:“脏兮兮的,需得洗一洗才好。”她站起身,“快走。”
我举起脱臼的手:“手痛得很,走不了了。”
那人冷笑:“你用手走路的吗?”
我坐到土墙上:“我不管,反正走不了。”
“那你呆在这里等着冻死吧。”她转身便走,见我没有跟上,又道,“哦,对了,夜里沙漠狼会出来觅食,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
我咬牙。敢吓我。
看她越走越远,冷风吹的我直打哆嗦,无奈之下,只好跳下土墙,踉跄跟了上去。
到了近前,我听到她发出一声意料之中的得意轻哼。
我心中暗恼,却又不得不屈居她的淫威之下,端的憋闷无比。
七拐八拐,到了古城中心,那里居然有一座石头搭建的房子,虽然不大,却精美无比,与古城的落败极为不搭。
那人进了房子,我也快速跟了上去。
里面果然暖和多了,我吐出口气,用左手揉捏冻僵的脸颊。右手被人握住,吧嗒——一声,断了的手腕恢复原位。
我痛的龇牙咧嘴,那人却已经转身进了内室。
也不打个招呼就动手!
我已经无力谴责,寻了个凳子坐下。屁股刚挨到凳子,就又跳了起来。我俯下身,仔细端详那黑漆漆的凳子,伸手摸了摸。
奇寒无比……看来它虽长了凳子样,却并不是给人坐的。
晃悠了半晌,没发现能休息的地方。内室传来冰冷的声音:“进来。”
我立刻走了进去,内室是寝房和浴室,用屏风隔开。那人朝浴桶抬了抬下巴:“洗澡。”
我看了眼浴桶:“这么点水,怎么洗?”
那人冷哼:“这是荒漠,能有这么点水已经很不错了。你洗完我还要用。”
虽然节俭,也合情合理。
我眼睛瞟着她:“我没有带换洗衣物,你可不可以借我套衣服?”
她淡淡扫了我一眼:“可。”
我被她扫视的莫名其妙,虽然穿着衣服,却像是赤身裸体一般,不由捂住胸口:“你怎么还不出去?”
她嘁了一声:“谁爱看你。”转身出了内室。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我才缓缓除去衣物,进了浴桶。
温暖的水沐浴过皮肤,稍稍缓解了这一日的疲惫,刚刚松懈下来,猛地想起上官秀还生死未卜,心不由又高高悬起。
还是得尽快找到至纯琉璃珠,回去寻找阿秀!
我快速擦洗了身体,刚准备出浴桶,房门突然被推开。我急忙缩回桶内,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的盯着进来的人。
“呐,衣服。”她懒洋洋的递过来一套红衣。
“你怎么不敲门。”我怒道。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敲门?”她反问。
我哽住。
“而且我是你的主人,就算我要看看你,又能怎样呢?”她说着往浴桶内看来。
我此刻光溜溜赤条条,水又浅又清,她这一看,岂不全被她看清楚了?我撩起水,朝她泼去:“你这女流氓!”